第19章 絕妙分析
沈寶川聽見管家的話，心裏也有些驚訝，抬起頭看著趙鋒，臉上也露出笑意。
“打虎英雄居然要來當家丁？這不應該吧？”
隨後擺了擺手說道：“我還是挺欣賞英雄豪傑的，坐吧！”
趙鋒拱手謝過，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著說道：“當家丁隻不過是為了見到沈掌櫃罷了，其實我來是有別的事。”
沈寶川臉上的笑意更深，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才對著趙鋒問道。
“那你且說，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是想要出手一些獸皮之類的嗎？”
趙鋒搖了搖頭：“這種小事何必和沈掌櫃當麵談呢？”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為了幫助沈掌櫃解決心中煩悶的啊！”
沈寶川頓時笑了，伸手指了指這高宅大院說道：“我們沈家雖然不比之前，但是自認也不是什麽破落戶，不知我有什麽煩悶需要你幫我啊？”
趙鋒張口輕輕吐出了兩個字，沈寶川頓時臉色大變。
“小姐！”
沈寶川震驚的看著趙鋒，隨後苦笑了一聲，就像是剛剛的偽裝直接被撕破一樣，露出了一絲深深的無奈。
“你說的對，這件事的確讓我心煩不已。”
“管家，看茶！”
管家知道這是在讓自己離開，於是低頭答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沈寶川這才對著趙鋒問道：“你是為了楚楚來的？”
“你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織作府的公子？”
趙鋒微微一笑：“沈掌櫃是她的父親，尚且不能讓她回心轉意，她又怎麽會聽我一個外人的話？”
沈寶川有些搞不懂了：“那你這是？”
趙鋒拱了拱手，侃侃說道：“沈掌櫃之所以想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織作府的公子，無非是想讓沈家的布料能夠有一個翻身的機會，所以才想要把布料作為貢品進貢上去。”
“但是沈掌櫃有沒有想過，沈家為何會受到那些人的打壓，以至於龜縮在這樣一個小縣城裏麵呢？”
沈寶川頓時冷哼一聲，非常不滿的說道：“那還不是因為他們嫉才妒能，擔心我們沈家的布料把他們都給比下去嗎！”
趙鋒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但是這隻是其一。”
看著沈寶川臉上疑惑的表情，趙鋒直截了當的說道：“其二是，他們覺得沈家沒給他們留活路！”
沈寶川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鋒扯了扯自己衣服上的布料，對著沈寶川說道。
“尋常的布料，隻不過是賣一貫錢一尺，但是這布料和沈家的布料自然沒法比，因此穿不了多久就需要重新買布料去做新衣服。”
“但沈家的布料賣到了足足三貫錢一尺！偏偏這布料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尋常百姓自然舍不得買這麽好的布料做衣服，但是那些達官貴人又覺得這樣的布料太過於低廉，無法彰顯他們的身份。”
聽到趙鋒的話，沈寶川不禁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沈家之前的確是這樣的，他們之前想的是，自己家的布料在同等質量當中價格最低，在同樣的價格當中質量最好，可這不應該受到人們的喜歡嗎？
沈寶川有些疑惑的這樣問道，而趙鋒聽罷則是冷笑了一聲，說道。
“其實就是我剛剛所說的那種情況，對比那些價格高昂的布料來說，其實沈家的布料質量一點都不差，隻不過價格卻沒那麽高！”
“真正有錢買這些布料的人，不在乎這一尺布料是三貫錢還是五貫錢，他們在乎的是麵子！”
“而沒錢買這些布料的人也不在乎這布料的質量，是能穿三年還是能穿五年，他們在乎的是這布料的價格太高他們承受不起，也就是裏子。”
趙鋒說到這裏，忍不住攤了攤手，說道。
“沈家之前的這些布料，麵子和裏子都丟了，又怎麽可能受到人們的歡迎呢？”
沈寶川聽完趙鋒的一番話之後，額頭上麵早已布滿了冷汗。
趙鋒卻繼續說道。
“而對於那些商家來說，同樣價格的布料，沈家布料的質量比他們的更好，同樣質量的布料，沈家比他們的更便宜。”
“這就相當於把上麵和下麵的都給得罪了，所以沈家現在才麵對這麽多人的打壓！”
趙鋒這樣說著，隨後笑嗬嗬地搖了搖頭。
“沈掌櫃，做布料您擅長，可是做生意好像並不是那麽擅長啊！”
聽完趙鋒的一番分析之後，沈寶川直接站了起來，表情也變得無比難看。
他知道趙鋒說的是對的，隻不過由於當局者迷，他們之前竟然一直沒有看到這一點！
沒想到他們自以為傲的沈家布料不止沒有受到上層和下層人民的歡迎，反倒把上層和下層這些做布料的商家全都得罪了。
難怪他們沈家在家道中落之後受到了那麽多人的排擠，可他們卻還妄想著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用女兒的終身幸福來做賭注，以此換一個翻身的機會！
沈寶川渾身顫抖，想要伸手去拿茶杯，卻不小心把茶杯碰到了地上，直接碎成了幾片。
管家頓時走了進來，沈寶川連忙說道。
“快，快給先生上茶！”
管家這才把茶水泡好，給趙鋒端了上來。
趙鋒輕輕抿了一口茶水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
沈寶川也顧不得管家還在這裏直接就對著趙鋒拱手說道。
“請先生救救沈家！”
“我沈寶川定當感謝先生的大恩大德！”
趙鋒笑著擺了擺手，對著沈寶川說道。
“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幫助沈掌櫃的。”
“不過至於如何幫助沈家，我還是要留在這裏多看看沈家的情況才行。”
沈寶川急忙答應：“好，好！”
“我馬上讓人給先生安排一間上房，先生就在我們沈家住下來。”
“隻要先生有要求，我們絕對有求必應！”
誰知趙鋒卻擺了擺手：“這倒不用，你就把我當成一個普通家丁來看待就行，而且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
“我想去沈家的織布坊看一看，還有染料坊等等，不知道方不方便？”
趙鋒剛剛的那一頓分析，已經讓沈寶川把趙鋒當成了救星，此時完全像他所說的那樣有求必應。
直接就讓管家帶著趙鋒，去趙鋒想去的地方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