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上...
不覺間。
沈飛和周玲芳來到靈泉鎮，已經三天了。
李海軍碎屍案，沒有絲毫的進展。
鎮長常誌高，派出所所長趙勝利等人，都急的焦頭爛額。
距離上級限定的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六天，隻剩下九天了。
可是，沈飛和周玲芳，深居簡出，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待在房間。
偶爾沈飛會讓趙勝利幫忙調查一些事情，卻都是與李海軍案風馬牛不相及。
這使得眾人心中都有微詞。
隻是礙於沈飛的級別，沒人敢當麵提出來。
私底下，卻對沈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第四天，趙勝利帶來了一個大好消息。
經過乾元縣縣局的排查，終於找到了呂紅的胞妹呂欣。
現年已經三十七歲的呂欣，一直未婚，目前在乾元縣一家超市當服務員。
至於陳思林和呂紅的兒子陳陽，則在呂欣的培養下，已經是大四的學生。
因為馬上即將畢業，正處於實習階段。
這幾天，正巧回來探視他的姨母。
沈飛當即讓趙勝利前往乾元縣，將呂欣和陳陽接到靈泉鎮來。
趙勝利接到任務之後，滿腹的狐疑。
提出疑問，沈飛為什麽不去乾元鎮找她們麵談，而是要接回靈泉鎮呢？
沈飛卻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接呂欣和陳陽的過程，並不順利。
呂欣對於回靈泉鎮，十分的抗拒。
趙勝利無奈之下，隻得和沈飛聯係。
沈飛又和乾元縣縣局萬局長溝通，最後以調查命案需要呂欣和陳陽配合為由，才將她們帶回了靈泉鎮。
見麵的地點，沈飛居然選擇了那棟小洋樓。
時間，是下午三點十五分。
沈飛和周玲芳，在一樓的客廳裏，見到到了她們兩個人
呂欣，是個風韻猶存的成熟女人。
雖然眼角已經有了魚尾紋，可是仍舊能夠看得出去，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即便是現在，她的身材也保持的非常好。
而陳陽，卻少了同齡人應有的陽光，整個人看起來，都陰沉沉的。
想來，應該是背負著母親殺死父親這樣的現實，在他的心理產生了無可磨滅的影響。
盡管當年他隻有兩歲，但絲毫不影響對他這個殘酷事實的了解。
呂欣走進來的時候，沈飛留意到她的臉色十分難看，甚至還帶著一絲的惱怒。
顯然，這裏曾經給她留下了無比痛苦的記憶。
這一刻，沈飛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可是，他仍舊決定，在這裏見她們兩人。
一樓的客廳，趙勝利派人打掃過。
雖然仍舊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可終究是幹淨了很多，沒有了隨處可見的積灰。
雙方落座，沈飛就開門見山。
“呂女士，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新城市市局刑偵隊隊長沈飛，我身邊的這位，是我的同事周玲芳周警官。
很抱歉，耽誤了您的工作，還把您請到這座荒廢多年的老宅裏，可能會令您產生許多不好的回憶，對此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同時也希望您能夠理解，這是我們工作的需要。
而配合警方調查，也是每個公民應有的義務。”
沈飛選用了比較官方和禮貌的開場白，使氣氛不那麽尷尬。
呂欣隻是點點頭：“沈警官，不知道你在找我們，想要了解一些什麽呢？”
她的聲音，柔柔弱弱的，頗有南方水鄉女人的韻味。
沈飛示意周玲芳開始進行記錄。
然後，才開口說道：“接下來我們聊的事情，會勾起您一段痛苦的回憶，希望您有個心理準備。”
呂欣淡淡的說道：“我想，我已經猜到沈警官想要問什麽！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吧？”
“沒錯，六天前，在這棟小樓的大門外，環衛工老韓，發現了一具男屍，被人切成了三十二塊。
我受命來到靈泉鎮調查案件，得知了當年這裏發生的慘案。
根據我個人的經驗推測，最近這起碎屍案，可能與當年的慘案，有間接的關係，這也是我請您來此的重要原因。”
沈飛說道。
呂欣的嘴角扯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神色木然的陳陽。
“沈警官，我同意配合你們的調查，不過有個請求，希望讓陳陽回避一下。畢竟，當年那件事，不是那麽的愉快。”
“好，沒問題。”
沈飛點頭同意，當即讓趙勝利帶著陳陽去外麵等候。
“呂女士，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沈飛試探的問。
呂欣深吸一口氣，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了起來。
“我姐呂紅比我年長五歲，在我十歲那年，父母相繼去世，我和姐姐從那以後就相依為命。也可以說，是我姐把我養大的。”
“我姐二十歲那年，認識的姐夫陳思林。當時，他已經二十六歲，在鎮政府上班，是個科長。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個前途一片光明的好青年。”
“我家這方麵的親戚都說，我姐嫁對了人。
他們的感情非常的好，我姐一心一意的過日子。
那時候，我剛剛升入初中。
開始的時候，是在鄉裏讀書。
姐夫通過關係，把我送到了鎮上的中學。”
“姐夫對我，就像是親妹妹一樣，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上，都非常的關照。
有時候他下班早，還會給我輔導功課。
當然，這也是愛屋及烏。
可惜，我不太爭氣，第一次參加中考落榜了。
姐姐因此很生氣，說是姐夫對我太嬌慣了。
於是複讀的時候，就讓我住校。
對此，姐夫也很無奈。
但是每逢周末，仍舊會接我回來，做一些我愛吃的飯菜。”
“千禧年的九月一開始，靈泉鎮就開始下雨。
從小雨演變暴雨。
七號那天，雨非常的大。
學校下達通知，說是要訂幾套習題。
我身上沒有錢，就準備回去找姐姐拿。
可是外麵的雨太大了，我想等雨小一些再回去。”
“後來看雨勢根本沒有見小的意思，實在沒有辦法，就找同學借了雨衣，頂著大雨回家。
途徑鎮長中心的時候，我碰到了一起車禍。
一個男人被一輛大貨車給撞了，現場非常的慘，男人手邊，還有一盒撞壞的蛋糕。”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死人，心頭害怕急了。
也沒敢多看，就一口氣跑回了家。
我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一二樓的燈都亮著。
姐姐平時生活很節約，晚上隻在臥室裏亮著燈。
像這樣的情況，十分的罕見。”
“但是，我心裏頭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也沒多想，就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