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在床邊看著你

樓下傳來古怪的聲音。

張山被嚇得不輕。

不由得聯想起了鎮上關於這棟凶樓的傳聞。

難道,這裏真的鬧鬼?

他嚇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想到自己老婆還在樓下,萬一被鬼給纏上了就完蛋了。

也是膽子比常人大。

他當下披上衣服,穿好鞋子,就出了臥室的門。

躡手躡腳的走到樓梯口,順勢抄起倚在牆邊的一把笤帚。

心裏頭默默的念著。

鬼在厲害,它也怕人。

我一個大老爺們,身上陽氣足,不信就對付一個鬼?

他先是探頭往下麵看了一眼。

樓下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

他又暗暗的罵了一句他嗎的。

就一步步向樓下走去。

沒走下一個台階。

他的心髒就不受控製的咕咚咕咚亂跳。

十幾級的台階,他感覺自己仿佛走了整整一個世紀。

終於到了樓下,他就貓著腰蹲下牆根下。

豎著耳朵,仔細聽。

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懸著的心,就略微放了下來。

連做了幾個深呼吸,邁著貓步,走到靠近窗子的哪個房間。

沒急著開門,而是將耳朵貼在門板,聽裏麵的動靜。

這一聽不要緊!

差點被嚇得靈魂出竅。

房間裏,竟然隱約傳來說話聲。

就像是一個傷心欲絕的人,在喃喃自語。

他能聽得出,那不是他老婆的聲音。

而是另外一個人女人。

具體在說什麽,卻又聽不清楚。

冷汗,順著他的臉頰緩緩的滑落下來。

後背心,也在一瞬間濕透了。

涼颼颼的。

就像是有人在他背後,吹著涼風。

張山雖然被嚇得不輕。

可想到老婆的安危,還是鼓足了勇氣。

緩緩的將房門推開。

黑暗中,他看到一團黑影,正蹲在靠近窗子那一側的床邊,默默的看著熟睡的老婆。

那喃喃自語聲,正是這團黑影發出來的。

黑影仿佛沒有聽到開門聲,嘴裏裏兀自念叨著。

這次,張山算是聽得清晰了。

那黑影正喃喃的說:“還我老公,還我老公,嘿嘿,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誰在那裏?”

張山不敢繼續停下來,而是爆喝一聲。

突如其來的喊聲,直接將**的餘小娥給驚醒了。

她一瞬間就看到了床邊的黑影,立刻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一翻身,直接摔下了床。

與此同時,那黑影發出一聲怪叫,轉身破窗而出。

張山隱約看到它大概的輪廓,竟然是個佝僂著身形,滿頭垂地白發的女人。

在她跳出窗子的一瞬間,還惡狠狠的轉頭瞪了張山一眼。

那眼神,充滿了惡毒和怨恨。

張山沒敢追出去,而是跑過去將餘小娥給攙扶了起來。

餘小娥驚魂未定,哆哆嗦嗦的問:“老張,剛才那是什麽玩意兒?可把我給嚇死了!”

張山吐了口氣,找到點燈開關。

啪的一聲,房間裏亮起了昏黃的白熾燈。

他和餘小娥的臉色,都蒼白的嚇人。

張山安撫了一下餘小娥,就湊到窗戶前查看。

發現整麵玻璃都被撞碎了,窗欞上,隻留下了鋒利的玻璃茬子。

上麵即無血跡,也無衣服的碎片。

他站在窗口,向外麵看去。

黑夜濃得像化不開的墨汁,幾乎不能視物。

出了這樣的事,餘小娥說什麽都不敢繼續住在小樓裏。

無奈之下,第二天,兩人就搬回了漏雨的土房中。

過了幾天,張山和鎮上幾個朋友喝酒,談及此事,惹來眾人嘲笑。

說他綽號不是張大膽嗎?

這次怕是名聲掃地了吧?

其中一個朋友,竟然甩出一張百元大鈔。

半開玩笑的說,老張,你要是再敢去凶樓住一宿,這錢就歸你了。

張山本來就生活拮據,當時的一百元,足夠他和餘小娥堅持半個月了。

再加上幾杯貓尿下肚,又被人激將。

頭腦一熱,直接把錢揣了起來。

拍著胸口說,老子就住給你們看,張大膽這名號,跑不了。

在酒友的起哄之下,張山隻身一人,再次住進了小樓。

為了顯示自己膽子大,他還故意選擇了鬧鬼的那個房間。

同樣是深沉的夜色。

張山躺在**,看著天花板懸掛的白熾燈。

心裏頭盤算著,老子大不了開一宿的燈,我看那個女鬼怎麽來?

嘿嘿,她真要是有膽出來,老子就把她給弄了。

明天出去跟朋友炫耀,老子連女鬼都敢睡?

許是喝酒太多的緣故。

想著想著,他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朦朧中,他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朝他臉上哈氣。

他迷迷糊糊的說,老伴兒,大半夜的,別鬧……

可是馬上他就想起,自己根本不是在家裏。

而是在靈泉鎮令人聞風喪膽的凶樓內。

頓時,睡意全無,周身僵硬。

他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甚至呼吸都微不可聞。

心裏頭暗暗祈禱,菩薩保佑啊!女鬼你出來溜達一圈就趕緊回去吧!

可是,那呼來的涼氣,還在繼續。

與此同時。

一個空洞縹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我老公,還我老公,嗚嗚嗚,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張山感覺到頭皮發麻,渾身上下,如墜冰窟。

女鬼,就在他的床邊,就在他的麵前!

就在他驚恐萬分的情況下。

一隻手爪,居然爬到了他的臉上。

他能感覺到,鋒利的指甲,正緩緩的劃過他臉上的皮膚,傳來一陣陣如同針紮般的刺痛。

嗚嗚嗚~~

哭泣聲響了起來。

哽咽中,喃喃自語也隨之而來:“老公,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這麽多年了,你終於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嗚嗚嗚!”

張山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這棟小洋樓,發生的那起殺夫案。

妻子,用菜刀,凶殘的將自己的老公切碎。

然後,她抱著屍塊,割喉自殺。

他萬分確定,床邊的女鬼,就是那個凶殘的割喉女人,她已經化成厲鬼,徘徊在小洋樓裏。

鬼使神差的,他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於是,就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床邊,蹲著一個白發垂地的女鬼。

空洞無神的雙眼,癡癡的看著他。

那臉頰扭曲恐怖,布滿了一道道恐怖的刀疤。

幹裂的嘴唇裂著,能看到裏麵參差不齊,掛著黑漬的牙齒。

尖而猩紅的舌頭,在唇齒之間跳動,仿佛隨時隨地,都要吞噬他的血肉。

轟!

張山腦袋裏翁的一聲,被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