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陳年往事一
黑貓殺人，還開膛破腹。
沈飛一時間無法接受。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對王嫂案進行日常偵破。
卻沒有絲毫的進展。
根據外事組現場勘查，以及當事人的口供。
可以判斷，王嫂死亡前後，方家老宅，除了方佳和王嫂之外，在沒有任何人進出。
王嫂和附近超市雖然發生過口角，可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殺人動機也不成立。
至於杜雪的推斷，基本是無稽之談，就算沈飛寫到報告裏，怕是也得被陸九齡給駁回。
南山枯井案才剛剛有了眉目。
王嫂案又發，且毫無頭緒。
這令沈飛有些焦頭爛額。
隻能盼著王常山那邊，能夠調查出一些結果來，為他開辟出新的思路。
這就樣又過去了三天。
王常山終於帶回來了兩個重要的消息。
首先是南山枯井女屍，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終於從一個曾經和黃啟明合作過的老人口中確認，南山枯井發現的女屍，就是黃啟明的愛人肖穎。
至於那兩具兒童的屍體，自然不用說，正是黃啟明的一雙兒女。
其次，就是他們在王嫂的老家，獲得了一條令人震驚的線索。
王嫂，原名王美芝，山東某縣某村人士。
家中排行老三。
丈夫黃啟山，因為有生理問題，膝下沒有子女。
八年前，黃啟山交通意外身亡。
王美芝隻身來到新城謀生。
先後從事過很多職業，最後才到方家當保姆。
令人吃驚的是，其夫黃啟山，竟然是黃啟明的親哥哥。
因為兄弟倆自幼無父無母，黃啟明是哥哥一手培養長大，一直到學結束。
所謂長兄如父，王美芝一直扮演著亦嫂亦母的角色。
當年黃啟明發跡之後，給哥嫂翻蓋了老房子，每個月還會定期給他們匯生活費。
黃啟明對哥嫂，如父如母。
十二年前，黃啟明一家四口失蹤。
對黃啟山的打擊非常大，整日裏精神恍惚。
這也是八年前，發生車禍的主要原因。
這兩條線索，對沈飛來說，太重要了。
他立刻翻出記事本。
將兩個案件的人物飛快的寫下來，並且畫上了關係線。
一個大膽的推測，在他的腦海裏漸漸出現了雛形。
當下，他就叫上周玲芳。
打算再去拜會一下方海川。
在他的思維導圖中，方海川，或許才是兩個案件的關鍵人物。
隻是，他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沈飛暫時還推測不到。
去海川實業的途中，他給王常山致電，讓他動用所有關係，查證一下黃啟明此人，是否還在人世。
這是一個艱巨且困難的任務。
黃啟明失蹤十二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但是不管是死是活，隻有找到他，才能撥雲見日。
王常山苦笑的接下了任務。
有時候，明知不可為，卻也要去做。
因為，職責所在。
再次來到方海川的辦公室。
對於他們的忽然到訪，方海川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來。
他依然是萎靡不振，給人的感覺，頗有些行屍走肉的意思。
給沈飛和周玲芳泡了茶。
方海川就苦笑的說道：“沈警官，王嫂的事兒，是不是有眉目了？”
沈飛直視他，語氣平靜的說：“沒錯，我們派人去了王嫂的老家，詳細的調查了她的身份來曆。方老板，恕我冒昧，上次你提供的資料，怕是沒那麽全麵吧？”
方海川沉默片刻：“沈警官，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沈飛點點頭：“方老板，你知道，王美芝就是黃啟明的嫂子？”
“知道！”方海川沒有否認。
“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你和黃啟明的關係並不好，既然知道王美芝是黃啟明的嫂子，為什麽還要雇她到你家裏當保姆？”
方海川歎口氣。
“當年，我和啟明在大學的時候，是非常鐵的哥們，一條褲子，兩人換著穿。
一碗麵條，兩人分著吃。
畢業以後，我們結伴來到新城打拚。
唉，我年輕的時候，嗜賭成性，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用在了賭博上。”
“啟明幾次三番的勸我收手，踏踏實實的賺錢。
可我年輕氣盛，覺得光靠打工，一輩子都別想成為有錢人，對啟明的勸誡，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甚至產生了反感。
覺得他是我的好哥們，應該支持我才對。
有次在酒桌上，他的當著眾人的麵，又提到了賭博的事情，好一頓說教。”
“我麵子上掛不住，就和他大吵了起來，還發展到動手互毆。
從那兒以後，我們的關係就變得疏遠了。
後來，又經曆過數次的爭吵，就徹底的決裂，分道揚鑣。”
“啟明失蹤以後，我的事業有了起色，手裏也有了錢。
回想起來，當年是我混蛋，讓好哥們寒了心。
可是，他人已經不在了，我想要彌補，也來不及了。”
“再後來，我想找個保姆照顧佳佳，結果在中介中心，看到了王美芝的名字。
以前，我和啟明好的時候，他三句話都離不開她的嫂子，所以我對王美芝比較了解。
於是，我就約見了王美芝，得知了她的遭遇。”
“我想，既然啟明不在，我就來照顧她嫂子好了。
我給她的工資，一直都是保姆行業裏最高的。
在我家這些年，除了日常家務之外，我根本不讓她幹什麽其他的活兒。
當然，王美芝並不知道我和啟明的關係。”
沈飛點點頭，方海川解釋的很合理，並沒有什麽問題。
“好，那咱們換個話題，說說十七號老宅吧。
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昆池街十七號老宅，是你從黃啟明手中買來的。
那時候，你們的關係應該已經破裂了，他怎麽把老宅賣給你呢？”
方海川微微皺起眉頭來。
沉默了半天，才深吸一口氣說：
“事情是這樣的，那時候，我在地下賭場，幸運的贏了一筆巨款，足足有一千萬之多。
你們應該知道，在地下賭場，小打小鬧贏點錢沒問題，可這麽大一筆錢，他們肯定是不會讓你帶走的。”
“我當時，即害怕，又興奮，心想就算拚了命，也要把這筆錢帶出去。可是那些人人多勢眾，我孤家寡人一個，根本就沒有溜走的機會。”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啟明帶著他的工人來了，把我從那些人手中給救了出來。
我當時心裏頭感動的一塌糊塗，我知道啟明還一直拿我當兄弟當哥們。
我本來想，把一千萬分給他一半的。
可是，他卻直接拒絕了，也不肯跟我多說一句話，帶人走了。”
“幾個月之後……應該是十二年前的初秋，啟明忽然找上了我。
我非常的高興，請他喝了一頓大酒。
通過交談我才知道，他弄的幾個工程，都出現了質量問題。
市政府要求返工，可一旦返工，他之前的投入就會徹底打了水漂。
可不返工，他可能就會被立案調查。
所以，他找我幫忙，想要將十七號的老宅出手，換取一筆資金緩解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