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村夜話
大雨終於停了。
陣陣蛙聲傳來。
一輪明月懸於夜空。
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
黃豔心裏牽掛著劉二柱，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飯菜熱了幾遍。
電話也打不通。
她也顧不得村裏那些閑言碎語，隻盼著劉二柱能早些回來。
一會來到門口，一會又坐在屋簷下。
午夜過後。
劉二柱回來了。
還帶回來一個漂亮的女人，年輕又有朝氣，關鍵是看起來還有學問。
“柱子，這位是……”
黃豔有點吃醋，心裏頭酸溜溜的。
劉二柱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一個粉絲，想過來跟我學中醫，她叫孫靜柔，還是省中醫學院的高材生。”
“小孫，這是黃豔姐姐。”
孫靜柔也不看劉二柱，剛開始她還以為黃豔是劉二柱的老婆，沒想到居然是姐姐。
肯定不是親姐姐。
因為一個姓劉，一個姓黃。
孫靜柔老家也在農村，深知村裏人的輩份關係，因此也沒有見外。
“豔姐姐你好。”
“你好。”
黃豔有些尷尬，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不隻是她這個人多餘，就連剛才等待劉二柱時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人家兩個在外麵這麽久才回來，說不定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她還在家裏傻傻的等著。
“吃飯吧！”
黃豔將飯菜端出來。
她並不知道今天晚上孫靜柔來，所以隻做了兩個人的飯。
酒就不要提出來了。
三個人沒啥意思。
本來黃豔還想著，今晚與劉二柱小酌幾杯，聊聊自己的心事，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
就算是她想聊，怕是劉二柱也沒心情聽。
“柱子，太晚了，我回家去了，吃過飯，你把碗洗了，早些睡吧！”黃豔說完就要走。
劉二柱極力挽留，但黃豔說啥也不吃。
“那好吧，改天有機會我請你吃大餐。”劉二柱也許沒有注意到，黃豔在轉身的那一刻眼中有失落閃過。
她走了。
院子裏隻剩下了劉二柱與孫靜柔。
“是不是因為我來了，所以豔姐姐才走的？”
孫靜柔畢竟是個女生，對於女人內心裏的繁感還是有所了解。
劉二柱將大手一揮，說道：“沒有的事，豔姐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我輟學回家之後，她對我一直很照顧，家裏有啥好吃的總是想著我。”
此時，黃豔並沒有睡覺。
她就躲在自家的牆根處，聽劉二柱與孫靜柔說話。
“算你小子有良心，姐沒白疼你。”黃豔心裏頭這麽想。
又聽孫靜柔說道：“她長得真好看，山村自有山村的好處，山青水秀把女人滋養的出塵脫俗！對了，豔姐姐她嫁人了嗎？要是她沒嫁人，我看她對你有意思哦！”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黃豔，但是黃豔的眼神也就說明了一切。
一個女人除非特別喜歡一個男人，才會等他到這麽晚，卑微的愛。
黃豔聽到這裏，突然之間心情好複雜，有心不要再聽下去了，可是又挪不動腳。
“我喜歡柱子嗎？”黃豔捫心自問。
回答不了。
她無法在心中給出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一如月光朦朧又似是而非的聲音，在黃豔的心中縈繞徘徊揮之難去。
“他那麽帥氣，還上過大學，雖然眼下家裏窮，但他那麽努力終會過上好日子！我卻隻不過是個守寡的女人，又怎麽能配得上他，此時在他家裏的那個女人，才是他要尋求的對象吧。”
黃豔天馬行空的想著這些。
又聽到劉二柱歎氣的聲音傳來。
“唉！豔姐她命苦，嫁過來沒多久男人就死了，這麽年輕就守了寡，以後等我發了財，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聽到這裏，一股炙熱的暖流湧過黃豔的身體。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
黃豔回到屋裏，不知何時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那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感動的熱淚。
“柱子，你不負我，我便不負你！雖然我配不上你，但有你剛才那句話，我就守你一輩子。”
女人總是這樣容易感動。
而感動又飽含愛意的女人，又是如此輕易的交出自己，哪怕是一生也將無悔。
劉二柱家裏，他與孫靜柔吃過飯。
後半夜了。
孫靜柔又困又乏，忍不住哈欠連天。
“我睡哪裏？”
孫靜柔這時才意識到劉二柱家裏有多窮。
隻有三間搖搖欲墜的房子。
“我家有兩張床，我睡小床，你睡大床。”劉二柱安排的十分妥貼。
對於這樣的安排，孫靜柔還算滿意。
進屋之後，孫靜柔才發現，雖然是兩張床，卻在一間屋內。
農村的房子，可不像城裏有主臥之分。
“這不行！”
孫靜柔當即反對。
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生，要是真的這麽睡了，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小孫……”
“別叫我小孫，聽起來像罵人！”
“那我叫你小柔？”
“你叫我靜柔就不行嗎？”孫靜柔覺得劉二柱這家夥有點二皮臉。
“我還是叫你小柔吧，這樣顯得親切！”劉二柱一向是個開朗的人，別人怎麽看待他不重要。
“劉二柱，你要再和我嬉皮笑臉，我馬上就走。”孫靜柔使出殺手鐧。
然而，劉二柱壓根就不吃她這一套。
“隨時可以走，又不是我叫你來的。”
劉二柱說著，便在小**躺了下來。
孫靜柔站在大床邊，睡也不是，走也不是。
進退兩難啊！
“他應該不會趁人之危吧？”
孫靜柔聽到了劉二柱輕微的呼聲，又想到他在破廟裏為她汲取蛇毒的情景。
一張俏臉忍不住就紅了。
還以為他有多高的醫術，卻原來是用嘴巴將她的蛇毒給吸出來。
那條該死的蛇，咬在她的大腿內側。
不能想！
孫靜柔搖頭，摒去那個讓她揮之難去的畫麵，這輩子都不會再向第二個人說起。
太丟人啦！
好困！
她真是熬不住了。
先睡一覺，明天一早就給老師打電話，在這裏一刻也待不下去，必須回去。
似乎是剛睡著沒多大一會兒，孫靜柔突然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嗚嗚嗚……”
女人與孩子的哭聲，讓孫靜柔驚坐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