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君陰長生
慕容摘星眼角微微顫抖，顯然在極力遏製怒火。
慕容追月自然知道弟弟的想法，無非是愛慕玲瓏罷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大局為重，隨後沉聲道：“屠道友，麻煩你安排人把這些靈啟失敗的孩子都送回去吧。”
屠千夫點了點頭，可是還未等他開口，先前那個與胖子交流甚歡的老者主動請纓道：“屠長老，此事交給我吧。”
“你這老小子倒是勤快，不過以你的實力還不足以將這麽多人全部送走。”
“我讓黑翅三首雕隨你一起吧，不過路上一定要記得喂它，否則餓瘦了我可不饒你！”
屠千夫手腕上的黑色鐲子光芒一亮，黑翅三首雕便出現在天空之中，隨後他將黑色手鐲遞給了老者，擺了擺手道：“去吧，回來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屠長老！”
那老頭高興地臉上差點擠出一朵花兒來，他之所以如此積極，就是等屠千夫這句話。
一千多人站在黑翅三首雕背上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可想而知這頭靈獸體型之大。
百獸山山頂如同刮起了一陣狂風，黑翅三首雕振翅而起，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慕容追月望著黑翅三首雕消失的方向淡淡道：“早就聽說屠兄有一頭飛行靈獸，沒想到竟是以速度見長的黑翅三首雕。”
屠千夫輕哼一聲，罵罵咧咧道：“不過是一頭隻會飛行的大傻子罷了，沒有一點卵用，若不是從小養到大，老子早就把它燉了！”
話雖如此，可是屠千夫臉上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顯然對於此獸很是喜歡。
轉過身來，屠千夫的目光無意從方皓身上掃過，他發現方皓並未離去，奇道：“你小子怎麽還沒走，莫非你靈啟成功了？”
聽到屠千夫的問話，方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靈啟成功。
說沒成功吧，他體內有一條小蛇妖靈，按理說算成功了。
可若說是成功了吧，這條小蛇妖靈顯然一直在他體內，並不是在妖靈塚獲得，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可是他又不敢就這麽晾著屠千夫不回話，於是隻能硬著頭皮答道：“回前輩，應該算是吧...”
屠千夫聞言兩眼一瞪，怒道：“成功就是成功，失敗就是失敗，這‘應該算是吧’是什麽意思？”
方皓麵色一苦，小聲嘀咕道：“就是我也不知道的意思...”
噗呲！
玲瓏直接被方皓這句話逗樂了，捂著嘴笑道：“好弟弟，你如果在妖靈塚得到了妖靈，給屠瘋子看看不就行了，免得他一怒之下再拿你出氣！”
屠千夫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對於方皓靈啟成功比較意外，並沒有指望方皓能夠得到什麽厲害的妖靈，畢竟資質在那擺著。
方皓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那妖靈在我丹田裏，如何給屠前輩看？”
“以心念與其溝通，讓它出來就行了。”
回答方皓的不是別人，正是韓山海。
韓山海這個人存在感不強，方皓也不知道他忽然從哪冒了出來。
“原來如此！”
方皓麵色一喜，隨後開始嚐試與妖靈溝通。
那黃色小蛇感受到方皓的召喚顯然不情不願，懶洋洋睜開了眼睛，似乎在責怪方皓打擾了它的美夢。
不過既然它已經成為方皓的妖靈，自然不能忤逆方皓的意思。
搖了搖尾巴，光芒一閃，便出現在方皓的肩膀之上。
看到方皓妖靈的一瞬間，冷漠如慕容追月也忍不住一臉笑意，搖了搖頭看上去一臉無奈。
至於玲瓏則是沒有一點女人的矜持，捂著肚子放聲大笑起來。
另外幾人本來還在強忍笑意，可是聽到玲瓏“豪邁”的笑聲，一個個似是受到了感染，不由自主笑出了聲。
數息之後，屠千夫收斂笑意，搓了搓胡茬子，嘖嘖稱奇道：“老子活了一百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妖靈！”
“嘖嘖嘖...這誇張的個頭，這凶殘的長相，恐怕也隻有傳說中的聖獸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另外幾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可一聽到屠千夫的話，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特別是玲瓏，眼淚都笑了出來，她一邊笑一邊說道：“你還別說，這小東西看上去還挺可愛，與人戰鬥的時候一旦亮出來，說不定別人還不忍心下手...”
紅葉也是隨聲附和道：“師妹說得在理，不過話說回來，這小東西到底是什麽妖靈？我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見。”
不管怎麽說，屠千夫幾人在天傷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此不顧形象也是極為罕見。
方皓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也不敢多說什麽，苦著臉道：“不就是一條小蛇嗎，幾位前輩為何如此大驚小怪？”
玲瓏來到方皓身邊，伸手逗了逗他的妖靈，笑道：“喲，原來這是蛇啊，可姐姐我怎麽看著像一條蟲子啊！”
“蟲子？”
方皓麵帶疑惑地側過頭去，結果一看之下，整個人瞬間愣在了那裏。
隻見他的肩膀上趴著一條隻有拇指長短的小東西，看上去當真就像毛毛蟲一般。
方皓一時間也有些懵了，忍不住開口道：“不對啊，我清清楚楚記得這家夥是蛇啊，怎麽就變成了一條蟲子了。”
“你問我們，我們問誰去？”
“你小子別不知足了，不管怎麽說，你現如今也是貨真價實的妖師了，就是這妖靈長得有點寒酸，不過不打緊，說不定日後能夠一飛衝天呢！”
屠千夫嘿嘿一笑，傷口上撒言道。
方皓欲哭無淚，垂頭喪氣道：“借前輩吉言！”
屠千夫的視線落在不遠處金鱗宗兩人身上，皮笑肉不笑道：“聞劍雨，方皓這小子既然靈啟成功，那麽他就歸你們金麟宗了，如此神奇的妖靈，定會為你們宗門平添一大助力...”
“嘿嘿嘿，至於那胖子就歸我了！”
聞劍雨聞言雙眼微微眯起，冷聲道：“屠千夫，你莫不是把老夫當成三歲孩童？”
“以方皓的天資，能夠達到融靈境九層已經是燒了高香，斷然不可能進入禦靈境，這種廢物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老夫可沒有往宗門掃垃圾的癖好！”
屠千夫陰陰一笑，露出了奸計得逞的模樣，內心裏有一個聲音不斷催促著，“對，就是這樣，再多罵幾句，沒想到聞劍雨這個老東西嘴巴還挺毒，嘿嘿嘿...”
不知道聞劍雨是不是聽到了屠千夫的心裏話，當真又開始罵了起來。
“這種資質成為妖師已經是走了狗屎運，如果讓他進入我金鱗宗，簡直是宗門之恥，老夫可丟不起這個人！”
胖子一聽此人如此羞辱方皓，牛脾氣頓時就上來了，破口大罵道：“放你奶奶的屁，方皓怎麽樣還輪不到你這個老東西指手畫腳，狗屁的金鱗宗，你當我兄弟稀罕麽？”
“倚老賣老的東西，這麽大年紀莫非都活到了狗身上？”
胖子平時極少罵人，這些罵人的話還是從方皓那裏偷師學來的，沒想到此次派上了用場。
聞劍雨沒想到胖子和方皓的感情居然這麽好，甚至為了方皓不惜得罪自己。
其實這也怪他此次靈啟來得太晚，不知道先前方皓為了胖子，差點死在屠千夫的手中，否則他斷然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他現在可謂進退兩難，生氣不行，忍氣吞聲也不行。
若是當即與胖子翻臉，算是徹底把胖子得罪死了，再想要讓他加入自己宗門千難萬難，除非出手搶人。
可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屠瘋子，想當著他的麵搶人，其難度可想而知。
如果忍氣吞聲，定然會遭到屠千夫無情嘲笑，說他堂堂金鱗宗長老竟然被一個小輩指著鼻子罵，甚至屁都不敢放一個。
反倒是方皓一臉平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像發生的事情與他無關似的。
屠千夫一看胖子為方皓出頭，醜陋的老臉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隨後義正詞嚴道：“胖小子說的沒錯，這聞劍雨一兩百歲的人了，竟然這樣辱罵晚輩，當真是恬不知恥，活著純屬浪費我妖族的天地靈氣！”
瞄了一眼方皓，屠千夫來到胖子身旁，繼續拱火道：“這種宗門，去了也是處處遭人白眼，是不是啊胖小子？”
胖子不知道屠千夫為什麽會幫自己說話，不過顯然不是什麽壞事，他忙不迭道：“嗯，就是，就是...”
胖子的附和聲無異於給了屠千夫一個定心丸，他心中狂喜不已，循循善誘道：“我看方皓那小子就不錯，實在不行胖小子你和方皓都來我撼山宗得了，老子保證一視同仁，不會讓方皓受欺負，怎麽樣？”
聽聞此言，聞劍雨怒極，指著屠千夫罵道：“屠瘋子，為了得到此子你竟然如此無恥！”
屠千夫露出一臉欠打的模樣，嘿嘿一笑，“無恥又怎樣？所謂兵不厭詐，隻是你太蠢而已！”
聞劍雨再也忍受不住，手中白光一閃出現了一柄長劍，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怕你們不成！”
屠千夫好戰成性，自然不會慣著聞劍雨。
慕容兄弟也是拿出法寶，站在了屠千夫身側。
聞劍雨身後那名長老一看事情不對，神識傳音道：“大長老，他們顯然已經商量好了，二對四我們沒有任何勝算！”
聞劍雨猶不死心道：“那總不能白白便宜了屠千夫！”
那老者歎了口氣，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怪我們事先考慮不周，沒想到此次竟然出現了鬼熊血脈！”
“現在還不是和撼山宗撕破臉皮的時候，犯不著為了這小子與其交惡，再者說，沒有成長起來的鬼熊血脈，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聞劍雨眼中寒光一閃，“也罷，日後若是我們兩宗開戰，盡可能將這小子招致門下，若是不行，直接將其斬殺，以除後患。”
“我知道該怎麽做。”
收起法寶，聞劍雨恨聲道：“今天我們認栽了，告辭！”
說完，就欲帶著宗門弟子離開此地。
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方皓忽然朗聲道：“慢著！”
聞劍雨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何事！”
方皓向前邁出一步，緩緩抬頭，他眼神清澈，略顯稚嫩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成熟。
“未來的路還有很長，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麽，而我的命運，誰也無法預測，你更沒有權利決定！”
“我叫方皓，今年十五歲！”
“終有一天，這個名字會響徹整個雷神州，乃至整個妖族！”
“若你不死，那一天，你終會看到！”
方皓這番話說得很是平淡，可又無比堅定，有妖神鼎相助，他相信自己的未來有無限可能。
玲瓏盯著方皓的背影緊咬嘴唇，曾幾何時，有個人也是這般狂傲，最終一步步走進了她的心裏。
韓山海嘴唇淺笑，以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就是這樣，才配成為我的師弟！”
胖子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方皓肩頭，“方皓，我相信你！”
屠千夫幾人則是微微搖頭，他們認為，以方皓的資質，支撐不了他如此重的夢想。
聞劍雨冷冷一笑，“無知小兒，當真是大言不慚，老夫等著那天！”
言罷，化作一道遁光漸漸遠去。
眼看聞劍雨幾人已經走遠，屠千夫心情無比舒暢，他對著慕容兄弟一抱拳，淡淡道：“答應你們兄弟的事，老子不會食言！”
慕容摘星微微一笑，“我們自然相信屠道友的人品。”
點了點頭，屠千夫的火熱目光落在胖子身上，“胖小子，時間不早了，跟老子走吧！”
胖子似乎有點懼怕屠千夫，他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聽方皓的，他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屠千夫微微皺眉，略顯不耐道：“方皓，你小子倒是給句話！”
方皓沉默良久，就在屠千夫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抱拳道：“前輩，晚輩資質愚鈍，就不去你們撼山宗了，望前輩見諒！”
對於方皓，屠千夫本來就不想將他收入宗門，若不是顧及胖子，他才懶得詢問。
“既如此，老子也不勉強你！”
方皓聞言鬆了一口氣，他轉身看向了韓山海，沉聲道：“晚輩想加入前輩的宗門，不知前輩是否願意收留。”
韓山海微笑點頭，“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小師弟了！”
方皓雙手抱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拜見師兄！”
夕陽下，韓山海單手負後，滿臉笑意。
胖子一看方皓加入了韓山海的宗門，忙不迭道：“那我也加入韓前輩的宗門！”
屠千夫一聽此話，桀桀怪笑道：“胖小子，這可由不得你！”
說完，大手一揮便向胖子抓去。
在方皓印象裏，一向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韓山海雙目一凝，渾身殺機有如實質，他聲音冰冷道：“屠千夫，這小子不願意跟你，你難道耳朵聾了麽？”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管老子的事！”
屠千夫滿臉暴戾，本來抓向胖子的手微微一頓，緊接著手掌上出現一層紅光，調轉方向朝著韓山海一掌拍下。
反觀韓山海一動不動，他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一抹殘忍之色。
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他的身體鑽出，眨眼間化為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鬼。
那惡鬼頭生獨角，銅鈴一般的猩紅眼睛裏滿是嗜血之色，看一眼便會讓人遍體生寒。
惡鬼不閃不避，直接迎上了屠千夫的一擊。
隻聽一聲巨響傳來，屠千夫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伴隨著還有一道驚恐的慘叫聲。
眼見屠千夫敗退，那惡鬼不依不饒，化為一團黑霧快速追去。
數十丈外的屠千夫麵色驟變，他低喝一聲，“燃血之術！”
話音落下，他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濃鬱至極的血腥氣息，令人聞之作嘔，身體四周更是有一層血紅色光芒隨之出現，宛如一個從屍山血海中歸來的殺神。
一把血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其身前凝實，被屠千夫直接握在手中。
“冥血破！”
屠千夫怒吼一聲，手中血劍直接斬在那惡鬼身上。
砰的一聲，惡鬼刹那間四分五裂，屠千夫感覺自己的奮力一擊好似斬在了一團空氣上。
尚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屠千夫就發現那惡鬼竟一分為六，將他圍在了中間。
對付一隻惡鬼他都需要拚盡全力，同時麵對六隻，他怕是沒有半分勝算。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慕容兄弟，屠千夫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慕容摘星，慕容追月，此人太過強大，大家一起出手，否則我們今天都難逃一死！”
屠千夫從出手到落敗，不過三息時間，韓山海的恐怖實力可見一斑。
與此同時，方皓身側韓山海的身影漸漸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屠千夫突然發現，自己神識範圍內感知不到半點韓山海的氣息，麵上露出無法置信之色。
妖丹境修士不管如何強悍，隻要與他交過手，或多或少屠千夫都可以察覺到對方的氣息，就算是妖丹境巔峰也不例外，他有這個自信！
可是這一次屠千夫卻失敗了，他滿臉苦澀，心中隱隱有一個讓他絕望的答案。
“化嬰境！”
慕容追月正要出手幫屠千夫，卻被慕容摘星一把拉住。
慕容追月回過頭來，臉上滿是疑惑，慕容摘星並未開口解釋，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正在屠千夫絕望之時，那六隻惡鬼重新聚在了一起，韓山海的身影也隨之出現。
“斷你兩指，隻是略施懲戒！”
“屠千夫，若不是看在你宗宗主拓跋撼天的麵子上，就不是斷你兩根手指這麽簡單了！”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特別是那幾個妖丹境妖師，看了一眼斷去兩根手指的屠千夫，隻覺得遍體生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紅葉喉嚨發幹，暗道：“僅憑一擊便傷了以凶殘暴戾出名的屠瘋子，此人究竟是什麽修為！”
慕容摘星一抱拳，恭敬道：“家師山負雪，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韓山海拂了拂衣袖，似笑非笑道：“慕容摘星，看見了我的六道惡鬼，憑你的腦子，難道還猜不出我的身份麽？”
慕容摘星渾身一顫，竟彎腰行了個大禮，“晚輩慕容摘星，參見鬼君前輩！”
玲瓏與紅葉似乎終於想起了韓山海是何人，紛紛向前行了幾步，同樣行了個妖族大禮。
“晚輩玲瓏！”
“晚輩紅葉！”
“參見鬼君前輩！”
撼山宗長老趙春橋同樣不敢怠慢，顫聲道：“晚輩趙春橋，參見鬼君前輩！”
屠千夫聞言一臉苦澀，眼中極其罕見地閃過一抹恐懼之色，他知道自己這兩根手指頭算是白斷了。
因為眼前之人他招惹不起，就算是自己宗門也同樣不敢輕易招惹。
“六道山海，鬼神無妄。”
“鬼君陰長生！”
輕歎一聲，屠千夫沉聲道：“屠千夫，參見陰前輩！”
“方才之事是晚輩魯莽，還望前輩莫要見怪！”
陰長生擺了擺手，隨意道：“都起來吧，我與你們這些小輩計較什麽。”
說話間，陰長生已經恢複了真實的樣貌。
狹長的眼眸中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意，劍眉斜飛入鬢，眉宇間有一道猩紅的印記，猶如第三隻眼睛。
隻是他身材消瘦，麵色蒼白，像是一個大病初愈之人。
陰長生看了一眼愣愣出神的方皓，輕笑道：“師弟，站到師兄身旁來。”
“是，師兄！”
方皓依言來到陰長生身側，目光一直偷偷打量這個有些陌生的師兄，他肩膀上的小蛇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重新回到了丹田之中。
胖子看陰長生這麽厲害，他也是屁顛屁顛來到了陰長生的另一側，看上去一臉亢奮，暗道：“師兄這麽厲害，以後肯定沒人敢欺負我們兩個。”
屠千夫看到胖子這副模樣，再次歎了口氣，有陰長生在，胖子他不可能帶走。
陰長生盯著局促不安的屠千夫略一沉吟，淡淡開口道：“屠千夫，你可是想收這小家夥為徒？”
屠千夫不敢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道：“不錯，晚輩因功法特殊，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弟子，隻有這小子有些天分，所以晚輩才如此處心積慮地想將其收入門下。”
陰長生微微點頭，隨口道：“燃血之術凶狠霸道，對於血脈之力要求極為苛刻，這小子確實比較適合。”
屠千夫一聽，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激動道：“前輩的意思是...”
陰長生並未答話，他抬手一招，胖子不由自主飛到了他的身邊。
胖子撓了撓頭，有些不解道：“師兄，咋了？”
陰長生嘴角微微上揚，聲音聽起來柔和了不少，“我做不了你的師兄，但是他卻可以做你的師傅！”
胖子聞言低下了頭，不答應也不拒絕。
屠千夫再次抱拳行禮道：“多謝鬼君前輩成全，以後前輩若有吩咐，晚輩在所不辭！”
“先別忙謝我，你如果想要收這小子為徒，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陰長生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不緊不慢道。
“前輩請說！”
陰長生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他以神識傳音道：“如果有一天這小子的修為突破到化嬰境，你要將燃血之術的斬魔三式傳給他。”
屠千夫一聽這句話，心中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燃血之術向來一脈單傳，屠千夫也是在師傅死後才得到了斬魔三式。
如今數十年過去，他隻是學會了其中一式，並且從未施展過。
這陰長生又是如何知曉的！
至此，屠千夫也明白了，陰長生自始至終就打算讓胖子拜他為師，之所以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燃血之術的斬魔三式。
“他一開始就以強橫實力將我重創，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想殺我，不費吹灰之力，這是武力震懾。”
“之後他不殺我，饒我一命，便是要讓我生出感激之心，更重要的是，我這條命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上，生死不由己。”
“如今，他將我最渴望的徒弟送到我麵前，不但消除了我內心裏那一絲隱藏極深的恨意，而且還會心甘情願傳授胖小子斬魔三式。”
屠千夫內心裏除了苦澀，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懼，“比起修為，他的心智更讓人絕望。”
想到這裏，屠千夫輕歎一聲，同樣以神識傳音道：“晚輩答應前輩便是！”
斬魔三式，需燃盡自身全部精血，將其形成烙印傳給徒弟。
精血燃盡，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