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祭奠父母
他看了看方瑤，發現姐姐正在專心做菜，並沒有注意到這條小蛇，心裏暗暗一鬆。
“姐，我去上個廁所。”他對方瑤說了一聲，然後就走到門邊，不露痕跡地用手指抓起了那條蛇，走了出去。
此時方安安正在客廳裏專心致誌地看著動畫片。
“安安，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麽能讓它跑出來呢？”方墨抓著那條蛇走到方安安跟前，說道。
方安安看到這條小蛇，驚訝道：“咦，小花怎麽出來了？”
“它會嚇到姑姑的，以後好好把它藏起來，不要讓姑姑發現了。”方墨又提醒道。
“好噠。”方安安很乖巧地點了點小腦袋。
半小時之後，兩姐弟就做好了四菜一湯，飯也煮好了，廚房和客廳裏滿滿都是菜香和飯香。
在方瑤的招呼下，方安安也歡快地來到了餐桌旁，忽然，她肚子“咕咕”叫了一聲，讓小姑娘顯得很不好意思。
“安安，今天坐了一下午高鐵，餓壞了吧。”方瑤夾了一大筷子蔥爆羊肉在方安安的碗裏，很心疼地說道。
“是有點餓。”方安安嘿嘿笑了一下，然後拿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方瑤又給方墨添了滿滿一大碗飯，又在滿滿當當的米飯上堆滿了肉菜，看得方墨哭笑不得：“姐，我是在山上修行，又不是去要飯，沒必要給我弄這麽多，我跟安安都沒餓著。”
方瑤白了他一眼：“山上能有啥，估計也隻能吃素了吧，既然都回來了，那肯定要吃好點。”
方墨無奈，隻好埋頭幹飯。
“姑姑，你別光給我們夾菜呀，你也吃。”方安安一邊認真幹飯，又一邊給方瑤夾菜，用包著飯菜的小嘴含糊不清地說道。
三人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菜，其樂融融，氣氛十分溫馨。
飯後，方墨爭著搶著洗碗。
他很享受，也很珍惜這種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方瑤愣是沒搶過，也隻好由他去了。
她見方安安吃飽喝足後，平躺在沙發上休息，不斷地打著飽嗝，忍不住微微一笑，隨即說道：“安安，你跟爸爸既然下山了，以後就別再回去了。”
方安安點點頭道：“洛爺爺也不在山上了，所以以後我們也不會再回去。”
方瑤聞言，心裏暗暗一喜。
她以為方墨父女隻是短暫地下山來住一段時間，之後還是要離開。
如今聽到小侄女這麽說，她也就放心了。
“安安，給姑姑講講你們這四年在山上是怎麽過的。”方瑤十分好奇地說道。
她之前雖然跟方墨通過電話有不少聯係，但沒辦法窺得山上全貌，擔心方墨父女過不好。
方安安於是就奶聲奶氣地講起了在山上的生活。
“我們在山上的生活很簡單，我就每天吃飯呀，玩呀，然後就睡覺。”
“爸爸可能事情要多點，除了吃飯跟睡覺，就是修行，還有做飯，洗衣服。”
“洛爺爺的生活更簡單，每天就是玩兒。”
“每天吃啥？那吃的可多了，隻要是山上有的，土裏長的，地上跑的，我們都吃。”
“有一次爸爸抓了一隻兔兔，想要紅燒，當時就把我急哭了。”
“兔兔那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兔兔？”方瑤試探著問道。
“不是，兔兔怎麽可以紅燒呢，麻辣兔兔才好吃。”方安安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方瑤先是一怔，隨即又啞然失笑。
果然，山裏長大的孩子，跟城裏長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實在。
之後方安安又講了一些山上的趣事，讓方瑤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有肉，有山珍，有蔬菜，山上的日子看來過得還可以啊。
這時候方墨洗完碗出來，見兩人聊得起勁，好奇地問道：“你們姑侄倆聊什麽呢？”
“沒什麽，就聊聊你們在山上是怎麽生活的。”方瑤笑道：“看來我想多了，安安能長得白白胖胖不是沒有原因，你們日子是真不錯啊。”
方墨聳聳肩道：“我都說了，我是在山上生活，又不是在廟裏，山裏的好東西可多了，想吃啥吃啥，還純天然無公害。”
他頓了頓，又說道：“姐，我打算明天帶安安去祭拜一下爸媽。”
“好啊。”方瑤笑著點點頭：“你這麽久沒回來，確實該去看看爸媽，咱們一塊去。”
方墨頷首，他看了看時間，對方安安說道：“安安，該睡覺了，明天爸爸帶你去見見爺爺奶奶。”
“哦。”方安安很乖巧地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衝著方瑤甜甜一笑：“姑姑晚安。”
“安安晚安，好好睡一覺，明天看完爺爺奶奶，姑姑帶你去吃好吃的。”方瑤笑了笑道。
方安安眼睛一亮，歡呼雀躍道：“好耶，我最喜歡吃了。”
然後就蹦蹦跳跳地跟著方墨回了自己的房間。
方瑤微微一笑，也起身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方墨起床後打開門，看到桌邊的地上多了兩個口袋。
“醒了？”方瑤聽到聲響，圍著圍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笑道，手裏還拿著一個鏟子，顯然在準備早餐。
“嗯，姐，這兩個袋子裝的啥啊？”方墨問道。
“都是祭祀用的東西，香燭，紙錢，素酒等等，還有爸媽愛吃的一些水果和糕點，待會祭拜的時候用得上。”方瑤解釋道：“我剛才看你們父女還在睡覺，就沒叫你們，自己買了回來。”
方墨點點頭，然後去把女兒叫了起來。
吃完早飯後，方瑤就開車帶著兩父女出發了。
方墨倚靠在靠窗的位置，慢慢陷入到沉思當中。
之前他每年都會跟姐姐過來給父母掃墓，但過去的四年間他卻沒辦法回來，這讓他很是自責。
經過半小時的車程，他們來到了一處墓園。
這是位於城郊的一座公墓，因為有些年頭了，看起來破敗而陳舊，又徒添了一絲蕭索。
生性活潑的方安安也被這裏的肅穆和蕭瑟所感染，情緒變得沉重，不再說話了。
方墨三人走進了公墓，然後來到自己父母所在的那座墓碑前。
他父母是合葬的，所以隻有一座墳。
當方墨看到墓碑上那兩張黑白照片時，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悲傷，眼眶慢慢濕潤，顫抖著聲音說道：“爸，媽，你們不孝的兒子回來了。”
方瑤則默默地擺上了香燭，將父母愛吃的食物放在盤子裏，整齊地擺在墓碑前。
隨後，她又將黃紙拿出，放到墓碑前燒了起來。
隨著黃紙的不斷燃燒，方墨不禁淚流滿麵，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方瑤滿心戚戚，同樣跪倒在地。
方安安也很懂事地跪了下來。
她知道，這座墳墓裏埋著自己的爺爺奶奶。
她的小臉上此時滿含悲傷，脆生生說道：“爺爺奶奶好。”
方墨揉了揉女兒的小腦瓜，紅著眼眶說道：“爸，媽，安安是你們的孫女，她也回來看你們了。”
說完，他又對女兒說道：“安安，給爺爺奶奶磕三個頭。”
方安安於是就恭恭敬敬地給爺爺奶奶磕了三個頭，當她抬起頭來時，小臉上已經布滿淚水。
“爸爸，我感覺好難過呀。”方安安紅著眼眶說道：“爺爺奶奶躺在這裏也太寂寞太孤獨了。”
方墨擦去眼角的淚水說道：“那以後安安就經常過來陪陪爺爺奶奶好不好？”
“好。”方安安淚眼朦朧地點點頭道。
方瑤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墓碑說道：“爸，媽，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墨墨和安安平安健康，事事順遂。”
方安安也奶聲奶氣地說道：“爺爺奶奶也要保佑姑姑平安健康。”
方墨跟方瑤都為之一笑。
姑姑真沒白疼你啊。
方墨心裏很欣慰。
然後三人就站起身來。
他們剛起身，就有兩個人緩緩走來。
其中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褂的中年男子，手上拿著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在墓園四周走動著，上麵的指針也在不斷轉動，像是在觀察著什麽。
而在這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男人。
此人一身的名牌，頭發梳得油光水亮，頗為浮華。
當他看到方墨時，不禁怔了怔：“方墨？”
方墨看見此人，臉色也微微一沉，眼神很冰冷。
這人是他的大學同學，一直都跟他對著幹，事事針對他，讓他既痛恨又厭煩。
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裏遇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