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皇帝的賞賜
朱長安回到別墅，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甚至對世界杯決賽都失去了興趣，大半個夜晚都坐在箱子前抽煙。
【朱長安：健康值62，今日+0】
由於朱任俠這幾天都在長安鎮料理後事，所以朱長安也沒法廣布恩澤，所以他的健康值便一直維持在62這個數值上。
不過，朱長安並不急，因為他現在感覺良好，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除了今天被高遠見氣得有些肝疼。
——————————
箱子裏已經到了九月十五。
天空掛著一輪皎潔的玉盤，照耀的大地欺霜賽雪。
議事廳的院子裏擺了一張方桌，朱任俠正和江冠軍對飲，在旁邊作陪的還有金珠、第五名，以及傷勢略有好轉的劉公輔。
“神仙送的酒真是好喝。”
江冠軍感慨不已，“我跟隨戚家軍轉戰三千裏，也多次獲得過朝廷犒賞的美酒，但都沒有天尊賞賜的這酒有滋味。”
第五名“嗬嗬”笑道：“那是，要不世人都說神仙好，就連嘉靖皇帝都躲在宮裏煉丹藥，做夢都想成為神仙。”
“想成仙的可不止嘉靖皇帝一個人，還有秦始皇呢！”
金珠跟著附和了一句，眼神中對江冠軍充滿了好奇。
這個男人竟然單槍匹馬幹掉了兩百多個殺手，盡管全鎮的居民都這樣說，金珠還是不肯相信。
自己對付五十個人就已經險象環生了，他一個人竟然能斬殺兩百多人？
盡管自己對付的是騎著馬的殺手，他是騎在馬上對付徒步的殺手。
就算是這樣，金珠也承認自己做不到。
勉強對付四五十人或許還能全身而退，麵對兩百多名悍匪，結局隻能是死路一條。
不止是自己做不到，甚至就連自己的師父馮四海也做不到。
但村民們都說江冠軍殺了兩百多人，那結果可能隻有一個，就是長安天尊暗中幫忙了。
麵色凝重的劉公輔舉杯淺酌了一口：“距離鎮子遭到襲擊已經三天，善後工作基本完成。殺手死了三百多人，村民死了七十五人，這麽大的動靜，咱們是否需要報官？”
“報官？”
朱任俠冷笑一聲，“報哪個官？報錦屏縣衙還是黎平府衙，讓田宗仁自己查自己？”
劉公輔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報到貴陽，請巡撫徹查此事。否則，隻怕田宗仁還是不肯善罷甘休。”
江冠軍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豪氣幹雲：“我就怕田家的人不來了，他來一個，我殺一個！他來一對，我斬一雙！”
朱任俠拍掌稱讚：“三叔好氣魄，有你坐鎮，再加上天尊庇佑，誰也別想再來傷害我們長安鎮一分一毫。”
“聽說田宗仁手中隻有三千族兵，一下子死了這三百多精銳，也夠他喝一壺的。”金珠拿起羊肉串，邊吃邊說。
江冠軍放下酒杯，緩緩說道：“這大明已經沒有指望了，別指望從官府那裏獲得公平。莫說地方官府，甚至就連朝廷都利欲熏心，顛倒黑白。”
聽了江冠軍的話，朱任俠有些如芒在背，畢竟他的身份是大明宗室，老朱家的一員。
“三叔何出此言？”
朱任俠拿起酒壇給江冠軍斟滿，“雖說陛下這些年疏於朝政，但全國上下總體來說還算穩定。說不定哪天再出一個張居正這樣的能吏，大明就有救了。”
江冠軍再次舉杯一飲而盡：“我給你們講講戚家軍的故事吧？”
當下，江冠軍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坐在箱子外麵的朱長安拿來一罐啤酒，邊喝邊聽。
“十一年前，我自恃武藝高強，便前往東南沿海投奔戚家軍，並有幸得到收留，成為了戚家軍的一員。
在軍中我屢立戰功，死在我手中的倭寇至少三百餘人，先後因功被擢升為小旗、總旗、百總。
後來一次沿海防禦戰，我擒獲了一名倭寇悍將，被戚將軍提拔為千總，並稱讚我‘勇冠三軍’，賜名江冠軍。
誰知好景不長，就在我當上千總不過半年的時間，戚將軍因為受到奸臣的彈劾，被罷官貶職，淒涼的回了故鄉……”
這年頭訊息落後，更不用說朝廷內幕，普通人根本了解不到。
第五名、金珠聞言紛紛破口大罵，“沒想到就連戚將軍這樣的大英雄都鬱鬱不得誌，朱翊鈞可真是個狗皇帝啊！”
朱任俠也是滿臉悲憤：“陛下真是昏庸，不知道重賢臣遠小人，他死後有何麵目去見太祖與成祖？”
“你們太小看朱翊鈞了。”
江冠軍冷笑，舉起酒杯又一飲而盡，“他怎麽沒臉，他臉皮厚著呢，他這次隻是把戚將軍貶職回家。後來戚將軍在家中病故，朝廷沒有任何撫恤與追封，真是寒了天下軍人的心。”
“昏君！”
朱任俠再也忍不住，拍案罵了一句，“萬曆皇帝真是昏君，竟然如此對待有功之臣。”
“這還不算完！”
江冠軍放下筷子，目光中露出滔天恨意，“萬曆二十一年，倭寇大舉入侵朝鮮，我們戚家軍奉命入朝作戰。”
“雖然戚將軍已經去世四年，雖然戚家軍已經被縮編到隻剩下八千人，可我們依舊還是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師，我們還是大明第一王牌精銳。”
“我們八千虎賁在朝鮮戰場上鏖戰三年，曆經大小數十戰，殺倭寇一萬人，陣亡四千。還剩下四千人光榮回國。”
眾人聞言，俱都露出高興之色，七嘴八舌的誇讚戚家軍的勇猛。
“嗬嗬……真不愧是戚家軍，竟然能和倭寇打出四比一的戰損比，太猛了！”
“聽說我軍在朝鮮大獲全勝，陛下應該重重有賞吧？”
江冠軍露出淒涼的笑容：“確實重重有賞，賞賜了我們三千三百顆人頭。”
眾人俱都錯愕不已，“什麽意思？”
江冠軍再次舉杯喝了個底朝天，恨恨的道：“五千將士被薊州總兵王保分批騙到校場，浙江籍的三千三百人全部遭到屠殺，其他籍貫的將士全部解甲歸田，驅逐回老家。”
“啪嚓”一聲，朱任俠麵前的酒杯跌落在地。
對於在場的其他人來說，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但作為宗室的朱任俠來說感覺卻像是在談論自己的家事。
“薊州總兵屠殺戚家軍？”
朱任俠一臉不可思議，“這究竟是為什麽？難道這個狗官被倭寇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