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庭抗禮?

崇禎麵沉似水,靜坐在龍椅上,心裏卻是思緒萬千。

他早就料定會是這種情況,可沒想到的是,內閣會集體來打擂台。

“他們的奏折,朕已經看過了,並無問題。”

思索片刻,皇帝望著眾官員們冷聲道,“遵化,大同兩地城池年久失修,也是時候修築了。況且,大同先前擋住了科爾沁蒙古騎兵,現在撥點錢,怎麽了?”

“……”

曹珖被這一番話懟的不知如何回答,可在這時卻又不能退縮,隻能梗著脖子繼續道,“即使如此,那也用不了這麽多呀!十幾萬兩銀子,雖說現在國庫充裕了些,長此以往下去,也,也頂不住。”

“哼,這些銀子大部分都是朕安排人賣地暖和賣糧草得來的。”

崇禎冷哼一聲,當即盯著幾人冷聲道,“怎麽?現在用在地方,你們反倒是心疼了?”

現在有了銀子,他說話都硬氣了。

此一番情形,看的韓爌為首的大臣們感覺不對了,畢竟如果這樣下去,內閣如何製衡皇權?他們這些大臣還怎麽提現價值?

以後豈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那還了得?

“陛下!”

見此場景,他當即站了出來,拱了拱手道,“臣等自然清楚這城池防禦乃是大事!並未有什麽爭議!但主要的是,陛下為何將遵化,大同兩處總兵給罷免了?此等大事,為何不先和內閣商量?”

“還有,盧象升,滿貴兩人他們原本閑賦在家,直接提升到兵部,恐怕不好吧?況且,也沒有內閣的票擬!”

他之所以如此,一方麵是因為遵化總兵是他的門生。

另外一方麵隻是因為盧象升這家夥性格高傲,和他們不和!

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兩人給皇帝灌了什麽迷藥了。

“是啊,陛下!”

此言一出,那些韓爌的門生故吏,東林黨官員紛紛出列,“陛下,這內閣的製度乃是老祖宗訂下的,可不能違背了祖製啊!陛下!”

“陛下,家有孝子,不敗其家!國有諍臣,不亡其國!還望陛下明鑒!”

一時間,整個朝堂鬧哄哄的,就宛如菜市場似的。

崇禎的臉色氣的鐵青,咬著後槽牙,冷冷地看向了魏忠賢。

“主子,要不您先回後宮?”

作為打手,一個眼神立馬就讓這位大太監反應了過來,“這裏就交給老奴來處理,他們不敢吃了老奴。”

“算了!”

崇禎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壓下了心裏的怒氣,畢竟他也明白,整個朝堂如今連成了一片,他要對付的不是某一個人!

“好啊,很好!”

想到這,他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撐著龍案,冷哼道,“如果朕不聽你們的,整個大明還要亡國了不成!”

“砰!”

說完之後,他猛地砸了一下龍案。

“陛下息怒!”

這些個大臣們也怔了怔,當即黑壓壓地跪了一片。

“陛下,擅改祖製就是不對!”

韓爌看了一眼那禦史中丞,那人往前爬了幾步,仰著頭喝道,“要不然這內閣形同虛設!大事小事都由陛下一人做主!難免不會出錯,還望陛下明鑒!”

“你……”

崇禎此時氣的渾身直哆嗦,可又無可奈何,武死戰,文死諫!他們要的就是這個名聲!

“好,好!那你們就在這跪著!”

他現在要的就是前線的軍報!隻要盧象升和滿貴兩人能夠將大勝的消息傳來,到時候他就能硬氣起來!

扔下這句話,他扭頭朝著後宮而去,魏忠賢快步跟上。

“抓到的那幾個奸細,確定是晉商?”

看著身後人,崇禎臉色陰晴不定,望著那被寒風吹的搖晃不定的樹枝問道。

“是的,千真萬確。”

魏忠賢見狀,趕忙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回道,“而且,遵化總兵和那晉商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很好!”

崇禎這才收回了目光,眼中寒光流轉,叮囑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傳出去!還有聽好了,在那邊軍報沒傳來之前,不要對任何官員下手!”

“老奴明白!”

魏忠賢聞言,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低頭回道。

就這樣,隨著皇帝回宮,大殿之中的官員卻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打定了主意,如果崇禎不鬆口,他們就這麽跪著。

“各位大人,陛下歇著了,各位也可以回去了吧?”

魏忠賢來到大殿,望著眾人笑道,“這天寒地凍,免得傷了身子骨啊。”

“不回!堅決不回!”

“是啊,陛下如果不收回成命,我們就跪死在這裏!”

“對,如此下去,國將不國!我們身為臣子,豈能陷陛下於不義?”

一時間,大臣們群情激奮,紛紛表示要堅持到底!

“無妨,各位要跪就跪著吧!”

魏忠賢冷笑一聲,然後就看向了身旁的小太監,“都給咱家聽好了,從今天開始,必須好好看著各位大臣,他們如果是渴了餓了,馬上準備茶水點心!如果累了,那就回去通知他們的家人,送被褥來,誰要是怠慢了,小心他的狗頭!”

“是!”

小太監嚇得一哆嗦,趕忙點了點頭。

“各位大人,咱家就在這裏陪著各位。”

魏忠賢倒也是不客氣,整理了袍子,直接就在一旁坐下了,“可先說好了,誰要是敢去西苑煩陛下,可別怪咱家不客氣!”

一時間,可把韓爌為首的大臣們氣的夠嗆。

這擺明了是跟他們打擂台。

可即使如此,也沒一個人離開大殿的!

他們就是要讓皇帝服軟,要不然他們的屠龍術不是白學了!

特別是韓爌,他可是內閣首輔,大明的定海神針!如果在這個時候退縮了,以後怎麽管人?怎麽讓他人信服!

於是乎,官員們就跟皇帝耗上了!

白天他們就跪在大殿裏死諫,晚上就睡在文化殿中,大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勢頭。

哪怕是魏忠賢,魏督公人都麻了,這是個文官,比起武將來還難對付!

簡直就是離譜!

就這樣,從十一月中旬一直熬到了十二月月初,精度也下起大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