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奢靡
道靈觀外觀整潔無比，地麵上沒有一點多餘的雜草。
許陽踏進觀內卻不見一人，他隻好順著階梯向上走去。
一尊巨大的神像端坐在供台上，緊盯著門口，看著許陽進來，它咧嘴一笑。
許陽看著神像打了個冷顫，急忙在心裏默念“假的假的……”，這才把心中想要斬開神像的衝動壓下去。
許陽盡量不去看神像，環顧四周喊道:“有人嗎？有沒有人啊~”
聲音在空****的房間中回**，更顯清冷。
許陽定了一會見沒人回應，便要去其他門後看看。
“別嚎了，該幹嘛幹嘛，供奉的話那邊有香和燭，對邊那個箱子付錢，香火錢是你身上帶的所有有價值的東西。”
“驅鬼的話將被害人的八字與生辰寫在供台上的符紙上，依舊是那個箱子支付，隻不過這次是支付家中所有有價值的東西。”
“保平安的話……”
“……”
許陽聽著那四麵八方的絮絮叨叨找準機會打斷他的話，拜了一拜說道:“煩擾道長，我不是來上香的，我是來取報酬的。”
隨後又補充到:“道鶴顏觀主的承諾。”
“取報酬……”
空中那聲音若有若無，沒一會徹底消失，而許陽獨自左瞧瞧右看看的等待著指引。
不經意間餘光瞅到了神像的麵容，它一改之前的笑容，變得失落與憤怒。
須臾，巨大的神像後響起清脆的鈴鐺聲，一位跟許陽大腿一般高的小道童探出頭來，在其腰間掛著一個花彩精美小鈴鐺，聲音自是從那裏發出的。
“您好前輩，您要找道關師兄嗎？”
聽了道童的話，許陽也有些不明所以，解釋道:“我是受觀主的承諾來此收取報酬的。”
道童點了點頭，確定道:“那就是了，你先稍等一會，我要先給仙尊大大喂飯。”
？
許陽好奇的盯著道童在供台前來回穿梭，把香柱與香燭呈現一種奇怪的布局擺在供台上，隨後一邊點燃它們一邊跟許陽嘮嗑。
“我早就跟師兄說要來喂飯了，可我師兄死活說有上香的來，不用麻煩我來喂，結果沒想到他失算了，前輩您根本不是來上香的。”
許陽聞言疑惑的問道:“你師兄知道我來？”
道童點點頭，說道:“那當然，每一個來此地的人師兄都能提前知道，隻不過這次居然出錯了，您的目的跟師兄說的不一樣。”
聽了道童的話，許陽猜測這道關師兄可能是會一些預知未來的神通，就像黃眉能憑空算出高家班一行人的蹤跡一樣。
思緒一轉，許陽疑惑道:“你為什麽把上香叫做喂饣……”
許陽看著燃起的香霧，剩下的話下意識的哽在喉嚨中。
香霧如往常一樣，在裏麵囚籠著栩栩如生的人，有老人，有中年，有青年，有孩子，有女人，有男人……它們如流水線一般被送到神像前。
而神像，不出許陽意料的動了！
它笑了，笑的很開心，像個天真的孩子吃到糖一般開心……
許陽怔怔的看著眼前散開的血霧，沉浸在煙霧裏麵，那些人們對他的求救聲中。
求救聲混雜著一些模模糊糊的低語呢喃，擾亂許陽的心情。
許陽看著向自己伸著手，滿臉恐懼，滿眼希翼，向著自己求救的小女孩……
“**！……”
許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右手向後背抓去，握住木劍就要發力。
突然一聲清脆的“叮鈴”響在許陽心中，讓他動作一怔。
緊接著就是一串音節連在一起發音的咒語。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
隨著音調越來越輕，許陽的心情也越來越放鬆，直至寧靜。
神像跟煙霧的異常也逐漸消失，許陽看著直衝屋頂的香霧還沒有緩過神來。
“快些動作，帶道友過來。”
小道童嫣然沒有意識到剛才的異常，依舊在自顧自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聽到呼喚他乖巧的應了一聲，手腳更加麻利起來。
“前輩，您跟我來。”
道童忙完供台上的事，扭頭對著許陽說道。
許陽點點頭，跟上道童的腳步。
門後是一串縱橫交錯的小石子路，花花草草讓人很是舒心，每隔一段路程花枝上都會貼著一張半紅半黃色的符籙，上麵用繁體字寫著的“貪”字流光閃爍。
道靈觀像是一園林風格的巨大別墅區，總之很大……很大……
這是許陽現今對它的唯一印象，這一路走來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殿觀。
每個殿觀門口都掛著一張桃木牌子，上麵寫著每一個殿觀的名稱:“靈宮殿”“慶祖堂”“四禦殿”……
有一些還在門框上貼著各種各樣，凶神惡煞的門神。
它們怒目圓瞪，滿臉威嚴。
道童七拐八拐，許陽都已經被繞迷糊了，終於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這扇門沒有門神，上麵掛著的檀木牌子龍飛鳳舞的寫著“道關”兩字。
突然想起初見道童，道童說的話，許陽便知道這就是其口中道關師兄的住處。
許陽低頭看著道童，等待著他敲門詢問。
卻不曾想道童雙腿彎曲跪在門階上，用額頭撞擊五下木門，接著用怪異偏諂媚的語氣嬌聲呼喚道:“關師兄~”
木門無力自開，屋內的裝飾讓許陽大感詫異。
從外麵看殿觀平平無奇，樸素至極，然殿內可不是如此，與殿外大有徑庭。
許陽在道童的示意下踏進門欄，金黃流轉的各種塑像擺滿櫃台，各種晶瑩剔透的寶石珍珠用來粉飾牆壁，古色古香的小型雕塑有規律的擺放在空曠地帶……
寶石與金塑為殿內粉上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神聖彩色……
總之要多奢侈有多奢侈，許陽感覺就算是皇帝也不過如此了。
一個背影雙腿盤坐在坐墊上，背對著許陽，麵相一尊巨大的三頭六臂神像。
背影仙風道骨，兩鬢霜發更顯和藹，一身淺藍色道袍被他的身材完美撐起，上麵印著的“道”字印似乎在肯定他的身份。
道童沒有進來，把門帶上不知去了哪裏，想必是離開了。
許陽定下心神，向著背影作揖，“關道長，叨擾了。”
眼前的背影聽到聲音沒有任何動作憑空轉過身來，看到其正臉許陽心髒加速跳了兩下，舌頭發麻。
嚴重的地包天大齙牙厚嘴唇，搭配上白癜風晚期的斑斑點點，許陽感到陣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