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災
“高姑娘我真的不用，自己能行，我是受傷了不是癱了。”許陽摸索著想要拿高大妞手中的碗。
高大妞躲開許陽的手，還想堅持喂他。
“我說不用你是聾嗎！？”
許陽的一聲怒吼嚇了高大妞一跳，也正是這一聲吼讓高大妞如夢初醒。
她本以為趁許仙人受傷，自己就可以多照顧照顧他，陪陪他，同時也能在許仙人心中留下印象，甚至可能讓他對自己產生情愫。
高班頭等人聽到許陽的怒吼趕緊跑過來，高班頭奪過高大妞手中的碗，誠惶誠恐的認錯賠罪。
“你這混賬，怎麽惹仙人生氣了，還不跪下！”
高班頭將手中的碗交給身邊的高老三，一把把高大妞推到在地使其下跪。
許陽胡亂的擺擺手，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你們都離我遠點，沒正事別來煩我就行。”
高班頭頻頻點頭稱是，拉著淚眼婆娑的高大妞離開。
許陽接過高老三手中盛著麵皮的碗，依靠知覺嗦了一口，燙的他頻頻呼氣。
再喝第二口，嗦麵皮的時候麵湯灑了他一身，感知著衣服的浸濕，許陽一把把碗摔在地上。
“草，不就瞎個眼嗎，至於吃東西都不安生嗎！”
許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呼了呼貼在自己身上的衣物，躺在馬車上。
高班頭看著火氣直衝的許陽，瞪著眼指了指高大妞。
“你啊你，說你什麽好啊，修道人本來就喜怒無常，最是無情，許仙人算是好的了，你那點小心思趕緊給我掐滅吧，老老實實的跟我唱戲掙錢，爭取早日買塊地，咱蓋個大戲樓，也算是遂了你娘親的願了。”
高大妞默默地吃著碗中的麵湯，把大半個碗卡在自己臉上，擋住高班頭的視線。
“蓋個大戲樓，還唱粉戲嗎？”
高班頭一愣，好似是想起了什麽陳年舊事，指著高大妞久久無言，最後歎了口氣。
“放心吧閨女，等咱有錢了，想唱什麽戲就唱什麽戲，爹許給你承諾，不唱粉戲了。”
高大妞沒說話，默默地跟著眾人把鍋碗瓢盆筷收拾起來。
隨後又把許陽扔碎的碗單獨收起來，扔到路邊。
馬車接著啟程，沒走兩步卻又停下來，隻因被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浪人擋住了去路。
“老爺，大老爺，請問你們是要去哪裏？”
高班頭看著這些人，問道:“你們從哪裏來，做什麽事？”
“老爺，我們是從南邊逃難來了，前兩天的天災可是山崩地裂，洪水迸發，遍地的鬼祟精怪啊，還有那些修道者草芥人命，視我們普通人如豬狗啊！”
天災？高班頭看向身後馬車上的許陽，再聽眼前這些人的話，想必這次的災禍不小啊。
他無比慶幸，幸好自己一行人當時被仙人保佑，更加確定自己跟隨許仙人同行是非常明智的決定。
“這次的災禍，到了何等地步？”
對方紛紛互相對視，顯得很是沉悶。
“天災人禍加在一起，簡直是生靈塗炭，我們普通人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聽啊，你看看我們這些人。”此人往後擺擺手，繼續道，“我們一個莊子上千人，如今就這些活了下來。”
高班頭看向前方灰頭土臉的一行人，千人的莊子，就剩下了這麽幾十個人？！
“哎！！”高班頭一臉惋惜的拍了拍大腿，“天災人禍，朝廷就沒有一點動靜？”
“唉，要不說嘛，朝廷但凡提前說一聲，至少能讓我們有個準備不是。”
高班頭同樣歎息一聲，往後看了看，“你們稍等一會，我去請示一下我們做主的。”
對方帶頭的點點頭，目送高班頭走到許陽跟前，點頭哈腰的說著什麽。
“你們決定就好了，這種事不用問我，這些東西本就是慈心莊人們給你們的打賞，問我做什麽。”
高班頭點頭稱是，隨後叫著老二老三，從馬車上挑一些快要放壞了的青菜跟糧食，交到對方手中。
對方頻頻感謝，就要下跪，高班頭趕緊攔下。
正要返回馬車，再次啟程，沒想到又湧上來一批人，隻不過他們都麵色不善。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命糧。”
喊話的人磕磕絆絆，畏畏縮縮，一看就不是正兒八經的匪徒。
而他們的武器更是離譜，都是一些粗壯的樹枝跟石頭板子。
他們一夥人二十幾個，確實比高家班這邊的人多。
高班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偽匪，他瞬間就明白這些人也是受了災的普通人。
“喂，那邊的，加入我們吧，趁著朝廷還沒緩過神來，我們趕緊多搶些東西，等他們緩過神來，我們接著解散，也算是存口飯吃，怎麽樣？”
高班頭看著眼前猶豫的一夥人，當即就明白要壞事。
果不其然，高班頭剛要返回馬車身邊的時候，被身邊的人一把按下。
“老恩人，對不住了，其實我們最初的意思也是搶的，但是還是沒能狠下心，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過得更好，實在對不住了。”
高家班眾人紛紛擔心的大喊“班頭！”“爹！”。
許陽聽他們扯這一會，也聽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他剛要起身教教對方“恩義”兩字怎麽寫，卻被黃眉攔下。
“陽子，你好好休息吧，交給我就行。”
許陽點點頭，接著躺在馬車上。
“別下死手，歸根結底，發生這種事是因為我跟神婆。”
“放心吧。”
黃眉答應一聲，向著高班頭跑去。
許陽回想著記憶中的天災，歎了口氣。
他隻記得神婆抓了自己，經過一段零零散散的斷片記憶後，神婆進行了一個儀式，在那之後天災就降臨了。
“神婆……”想到神婆，許陽僅剩的一隻右手緊緊攥住，仿佛手掌之中有神婆，要將其挫骨揚灰一般。
聽著四周驚恐的呼喊與尖叫，許陽下意識的想要抓頭發，才想起來自己一隻手已經沒了。
他一巴掌呼在自己臉上，平息心中那莫名的煩躁。
“怎麽回事，我為什麽越來越容易生氣了。”
回想自己最近的情緒，許陽摸著跳動的心髒，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