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精神汙染
身下腥臭的鮮血，早已經變成了聖光神威。
而許陽沐浴其中，一份自豪感襲來。
扔向神婆的四支香，不知何時又被他拿在手裏。
雙手捧著香支，許陽漸漸弓腰，就要行下供奉禮節。
“孩子，你中了術了……”
好似來自世界的一聲歎息讓許陽驚醒，他茫然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四支香，瞳孔收縮。
許陽一下將手中的四支香折斷，向著四周的神婆嘶吼。
“鬼婆！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身體癱軟無比。
心中有一個潛意識一直在告誡他，不可以在仙神麵前放肆。
許陽抬頭看向自己潛意識中的仙神，正是麵前這尊威光凜凜的塑像。
兩隻發光小人飛到許陽身前，貼在他的眼睛上。
景色又變，周圍的一切全都恢複成自己剛來時看到的東西。
看著身前流著臭血，惡心不堪的塑像，許陽又有些迷茫。
自己記憶中的那位仙神去哪了？
他還準備對其膜拜一番呢。
神婆們見此快速變換陣型，直接飄在空中對著許陽七扭八扭，速度更快。
一份威嚴感再次從麵前的塑像傳來，許陽再次看向塑像，他心一喜。
“原來我記憶中的神仙就在我身邊啊。”
許陽低頭撿起先前被自己折斷，如今又完好無損的四支香。
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神光粼粼的塑像，許陽再次準備低頭行禮。
“孩子，抬起頭來……”
一聲歎息再次讓許陽定住，滿腦子的發光小人憑空出現。
它們也不再排隊，每一個都著急忙慌的在許陽腦子中飛來飛去，將神婆送到許陽腦子中的字符一筆一劃的全部吃掉。
不同於道鈴時的小人，這次的小人們的胃口非常差，大部分都是吃下兩個筆畫便完全熄滅，吃掉整整一個字符，就要需要一個小團隊來合作。
“誰在說話！”許陽回過神來，抬頭望天。
腦袋中那時有時無的一大串記憶，讓他根本沒有餘力把精力全部放在一件事上。
“再加把勁，他的自我保護方式是什麽，馬上就能明朗了。”
神婆們用奇怪的聲音溝通一番，再次變換陣型的同時發出大量的黑氣一同包圍許陽。
黑氣們化作一個個字符擠進許陽的身體。
許陽感受著自己體內不受自己控製，不斷變換著的想法，萬分急躁。
“媽的，都他媽給我滾開啊！”
許陽再次把手中的香折斷，一口塞進自己的嘴裏。
“我讓你上香，我讓你上……”肉體的疼痛完全比不上心理上的火氣，許陽頂著灼燒感，將口中的香嚼碎咽下。
“仙神令，需謹記。”
“仙神命，需必達。”
“仙神教，需敬聽。”
“……”“……”
隨著神婆再次變換口訣，許陽剛剛站起身的腿突然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內心對於神仙們的崇敬也慢慢的開始深刻起來。
“滾開啊，仙你媽……”
許陽捶打著腦袋，試圖讓自己忘記神婆們的這些咒語。
“快忘，快忘……”
許陽身體顫栗著從地上撿起香，受身體本能的控製，就要對著塑像再次行禮。
“你快給我忘掉啊啊啊啊！”
許陽在心裏絕望的呐喊，這是他唯三的一次想要快點失憶的時候。
看著就要貼在自己額頭的地麵，許陽身體一顫，猛的直起腰，再次把手中的香折斷扔出去。
“鬼婆，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麽！！”
他站起身指著飄在空中的神婆們破口大罵，忽然發現它們都在自顧自的跳著舞，唱著聽不懂的腔調。
許陽小心翼翼的往門口挪去。
一個神婆來到他身邊，一腳將他踢了回去，說:“分析出來了，他的記憶，他會將關於我們的東西全部忘掉，通過裝傻賣瘋來躲過主人加給他的思想。”
另一個下地的神婆也說:“記憶？笑死了，這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嗎，沒有記憶，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怎麽做。”
“哈哈哈，話是這麽說，但是終究要先保住自己，失憶確實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就連幫他治過病的家夥都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純淨源呢……”
許陽掙紮著站起身，看向說話的神婆，“你說什麽，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會失憶？”
“桀桀桀，我們當然知道，我們還知道你覺得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對嗎？”
什麽？！這怎麽可能，它們為什麽知道！
許陽滿臉驚疑的看著說話的神婆，聽它們胸有成竹的語氣，似乎並沒有說謊。
“別用你那懷疑的眼光看著高貴的我們，我們從不說謊，哈哈哈。”
神婆們放聲大笑，很是喜歡許陽什麽都不明白的表情。
“我們還知道一個關於你最重要的事。”
“什麽？”
“我們就要又有一個新玩具啦……”
神婆們紛紛上前，袖口對準許陽，五彩斑斕的黑色氣體從空曠的袖口中噴出來，將許陽覆蓋。
“將他與其他本源的聯係隔絕，我們再試一次。”
當世的記憶再次強加給許陽，對仙神的崇敬再次替換掉他自己本身的所有想法。
而許陽腦子中的小人，就像喝醉酒失去方向一般，在腦子中搖搖晃晃，被神婆的黑氣包圍，從腦子中硬生生的把他們拉出來。
這一瞬間，一股落寞的情緒上頭，就像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一般。
許陽有種感覺，自己與某個東西的聯係好像突然斷開了。
就像是自己與其他人打電話，突然沒了信號一般。
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再次不受控製的要拜神，許陽不知道如果拜了會怎麽樣，但看這神婆想盡辦法想讓自己拜下去，許陽就知道肯定不會是好事。
他一拳接著一拳的捶打自己的腦袋，即便是暈眩感也無法影響自己心中對仙神們滋生的崇敬。
許陽眼睜睜的看著莫名其妙，重新出現在自己手中的香，他真的要崩潰了。
雙手捧住香，就要對供台行禮。
“我他媽的死也不拜你！”
終於，堵在喉嚨中的一句話被許陽喊了出來，一股清爽明朗的感覺直上心間。
“鬼婆子！”
許陽看向包圍自己的一群神婆，抬起手臂，一道暴雷被他抓在手中，劈向周圍的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