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響馬
推開胡家院門，看著齊刷刷匍匐在地的人們，許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每個人頭頂或是身邊，都頂著一些包裹或是籃筐。
許陽不說話，他們也不敢說話，他們不說話，許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之間，時間好像被凍結在此刻。
黃眉敲了敲許陽的腦袋，示意他說話。
“我該說什麽啊？”
黃眉氣急敗壞的一跺腳，隨後倒在馬車上，把魂借給了許陽。
“你放鬆，不要抗拒我。”
聽到黃眉的話，許陽立馬照做。
他站在馬車頂端，一個騰空上了圍牆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所有人。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我不是一個拘於禮數的人。”
聽到仙人終於發話，人們紛紛起身，感謝仙人。
許陽看著人們高舉著的禮物，掃視一圈，仍然一點葷腥都沒有看見，他失望的收回目光，說:“好了，大家把手中的東西都收回去吧，我知道你們拮據，既然你們稱呼我為仙人，那我斬鬼除祟，保佑一方平安，實屬仙人之本職。”
“我不需要你們的感謝，你們吃好喝好生活好，就是對本仙人最大的報答了。”
這兩句話一出，地下之人紛紛熱淚盈眶，高喊仙人萬歲。
這是他們第一次從身居高位之人口中聽到為自己著想的話。
“仙人，您才是真正的得道仙人啊，我是個木匠，回去我就要刻一個您的木像，朝晚供奉！”
“……”
聽著下麵嗚嗚丫丫的雜亂聲，許陽擺擺手止住他們的話，他目光一凝，看向人群中一些麵容枯黃，身形枯瘦的人。
即便這樣，他們仍然抱著籃子，裏麵裝的是一些布條。
許陽大手一揮，高班頭馬車上的一些食物憑空消失，將在場所有人的籃子全部填勻。
人們看著籃子裏憑空冒出來的東西，再次對許陽五體投地。
許陽回到車上，示意高班頭繼續走，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人們讓出一條道路，一直等高班頭的馬車走出慈心莊數百米，身後慈心莊的人們才漸漸不再追趕。
許陽一個激靈，恢複了身體的控製權，看向一邊的黃眉，想起剛才被萬眾矚目的感覺，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上揚。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一直盯著許陽的高大妞。
高大妞看著許陽，結合剛才他說的一番話，滿眼都是小星星。
感覺到有人一直在注視自己，許陽扭頭看去，正好跟高大妞的視線相撞。
高大妞趕緊移開目光，撇著嘴卷曲著嘴角的發絲，努力營造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
許陽奇怪的收回目光，也沒有多問。
哎，不對。她在胡家地下室時是不是有事跟自己說來著？
想到這裏，許陽越過高小妞，來到高大妞身邊。
感受到身邊的許陽，高大妞更加慌亂了，不知不覺把自己的發絲卷成了一團都沒有發現。
“呃，你好？”
高大妞努力控製著自己顫抖的臉部肌肉，擠出一個哭一樣的笑容。
“你好啊許仙人，有什麽事嗎？”
許陽看著跟以前感覺不太一樣的高大妞，一臉茫然，莫名其妙。
“之前在胡家地下室中，你說有事跟我說，但是我急著追胡常青就沒有聽，現在安全了，你說吧。”
高大妞聞言變的更加莫名其妙了，“沒有吧，沒有，仙人您記錯了吧？嗬嗬……”
許陽皺著眉頭，追問道:“怎麽可能，是你忘了吧，我清清楚楚的記得你追著我非要說事，應該很重要才對啊，你怎麽會忘記？”
高大妞低著頭，用頭發擋住自己的臉，弱弱的反駁:“真沒有許仙人，您真的記錯了，我沒想說的。”
聽著高大妞這麽確定沒有，許陽不由得以為這是姥爺爺神通後的後遺症，健忘。
許陽揉著太陽穴，回了一句“那好吧”，再次返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詢問黃眉，黃眉卻說，“按理來說不會有後遺症的”。
許陽揉揉臉，不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一天的路程在沉默中走完，許陽除了能在吃飯的時候說句感謝，其他時間從來沒有說過話，而戲班子一行人也不敢隨意說話，怕冒犯了仙人。
晚上，用石頭壘起來的石爐上架著一口大鍋，大鍋中煮著一大鍋麵皮，上麵漂著一片青色蔬菜。
唯一不足的就是沒有油腥。
許陽滿臉無所謂，舀一碗咕嚕咕嚕的吃起來。
黃眉可不幹了，他想吃肉。
“你可省省吧，要吃你自己去外邊抓去。”
“這裏沒有啊，有的話還用你說嗎？”
黃眉嗅著鼻子，進入味蕾的隻有那濕潤中帶有一些清新的泥土味。
“不對啊，這裏沒有山裏肯定有，趁你們休息我得去找找。”黃眉思緒一轉，喜笑顏開口水直流，離開了此地。
須臾，路邊草叢晃動，吸引了大家注意，一個腿細如杆的女人娃娃漏出了一半，另一半被密集的雜草擋住。
“還我命來~~”
伴隨著夾子音傳來，還真把高班頭等人唬住了，紛紛趕上馬車，就要點上供奉香。
“別點。”許陽趕緊阻止他們，開玩笑，如果點起香，引發了自己的幻覺可得不償失，況且鬼祟哪有夾子音的。
許陽從火堆裏撿起一根燃燒著的木棍，向著草叢裏的女鬼娃娃扔過去。
沒想到木棍觸之即燃，女鬼娃娃直接燃燒起來，緊接著一聲痛呼傳來，一個身著淩亂的大漢從草裏跳出來。
“曹尼瑪的，這死點子竟敢燒我，給我活捉他，我要拿他當紙！”
他平時當響馬，一大享受是折磨女人，令一大享受就是上完茅廁後，讓別人給自己舔腚。
隨著大漢的喊叫，四周瞬間衝上來一群手持斧頭，棍子的一幫人，將許陽等人包圍起來。
“上！”大漢一聲令下，大家紛紛衝上前。
“切，你們來晚了，否則還能讓你們多活一會，黃眉已經用不到你們了，所以我就直接送你們上路吧。”
許陽用木劍滑過後背，抽出木劍，木劍瞬間分叉，變成拂塵。
拂塵尾毛暴漲，互相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尖刺，直接將衝的最快的幾個人捅穿。
剩下的人立馬停下，逃跑。
“點子太硬，是他媽修道的，快跑！”
許陽已經動了殺心，怎麽可能讓他們跑了。
拂塵再次暴漲，纏繞住他們的腳踝，將他們拖向自己。
手腕輕輕一抬，被拂塵纏繞的匪徒直接被甩上了天，消失不見，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隻剩下他們的老大，在許陽腳邊跪著瑟瑟發抖。
“你說要我給你什麽？”許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問道。
“氵……”
不等他說話，許陽直接揪住他的舌頭，一劍給他割了下來。
聽到大漢撕心裂肺的哀嚎，許陽一拍腦袋。
他看向身後高班頭等人，他們正捂著嘴巴，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
得，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麽好心人。
許陽一劍結果了大漢，走向馬車。
“走吧，這裏髒了，給黃眉留下標識，我們往前走走。”
“哎哎哎，都聽許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