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慈心莊人們祈禱引發的暗流
日落西山,高班頭一行人氣喘籲籲的走進胡家大院,馬車上依舊滿滿當當的一車東西。
不是徒弟們耍心眼沒有送回去,而是村民們死活不要,有些極端的甚至以死相逼。
他們累了一天,走遍慈心莊的人家,也就送回去零零散散的幾個,還是因為那幾家人是真的揭不開鍋了,否則隻要是家裏有點東西能撐一會的,都絕對不要。
“呦,老頭,又發財了啊。”黃眉站在圍牆上,對著高班頭打趣道。
高班頭循著聲音仰視著黃眉,回答說:“哎呦哎呦,是仙爺啊,嗨,您老人家就別取笑我們了,這些東西都是村民們送給您跟許仙人的,我們就是跑個腿而已。”
“哦?你可有心了。”黃眉精準的跳到馬車上,鑽來鑽去想找點葷腥,找遍馬車也沒找到。
最後他叼著一個雞蛋,離開了馬車。
“什麽嘛,這麽一車東西連個肉都沒有。”
高班頭聞言隻是幹笑兩聲,沒有回話。
正堂,高大妞正捧著碗,呼哧呼哧的吹著氣,意圖讓碗中的**快些涼。
推門聲響起,是高班頭來了。
“大妞子啊,吃了沒?”高班頭端著滿滿一碗麵皮,麵湯周圍還漂了一些油沫子,這是他特意為高大妞舀的。
高大妞搖搖頭,示意自己沒吃。
“來來來,快趁熱吃吧,有油,補補身體,這兩天你天天晚睡早起的照看許仙人,可別把身體折騰壞了。”
高班頭把麵皮放在桌子上,伸手想要接高大妞碗中的湯藥,卻被高大妞躲開。
“我喂許仙人喝下湯藥再吃。”
看高大妞躲自己就跟防著啥東西一樣,高班頭垮下臉來,“怎麽,我喂的不好喝,你喂就好喝了啊?”
高大妞乖巧的搖搖頭,說:“不是,隻是我喂習慣了,我想自己來。”
看高大妞固執,班頭歎息一聲問:“你今晚又要在這守一宿嗎?”
高大妞點點頭,不由分說的回答道:“嗯,我得在這,萬一許仙人中途醒了,渴了餓了找不到人,那怎麽行。”
“可以讓老三老二做啊,你不放心他們,爹來也行啊。”
高大妞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搖頭表達自己的不滿。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不管你了。”高班頭使勁的呼一口氣,往桌子上一拍,說,“這是今晚上的香,別忘了給神仙們點上,還有那碗麵,趁熱吃。”
“吱呀”聲過後,高大妞看著手中見底的湯藥,微微一笑,再看桌上的麵皮跟香,笑的更開心了。
“保佑許仙人平安無事,保佑許仙人健健康康,早點醒來……”
高大妞行了供奉禮,把手中的四支香插在供台上。
一切流程都跟以前一樣,隻是保佑的人從自己變成了她口中的許仙人。
一切完畢以後,她坐在許陽身旁,捧起麵皮吃了起來。
與此同時,慈心莊的村民們同樣在供奉的時候,祈願自家的神仙保佑許仙人平平安安,度過危險期。
更有甚者,直接請求許仙人保佑自己。
這幾天供奉的時候,大家都是這麽祈願的,隻是大家沒有發現,自從第一次在供奉時幫許陽祈禱,那仙神塑像的頭頂突兀的裂開一道縫隙。
並且隨著大家祈禱有關許陽的次數越來越多,那道裂縫也越來越大,往下延伸。
直到今天,三更天。
慈心莊之中,隻要是每次供奉時都提及許陽的人家,他們供台上的塑像頭部表皮突然一點一點的脫落。
同時,如果許陽在這的話,便能看到那些香煙化作人形,本該走向塑像的他們,卻一反常態,手牽著手連成一條白線,從屋子的縫隙中飄出去。
而那供台上的塑像看到這一幕,動了!
它怒目圓睜的看著離自己而去的香煙,氣急敗壞的伸出血淋淋的巨大肉掌,想要將往外跑的一夥人抓住。
就在它滿心歡喜的看著將要被自己抓住的一夥人,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掌被一群全身發光的小人卡片擋了下來。
它怒吼一聲,站起身來,雙手相疊,再次向著那群小人壓下。
那小人就像沒有極限壓力的彈簧一般,無論塑像用多大的力氣,都會被小人們擋下,反彈回去。
看著隊形中第一個香煙人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塑像大叫一聲,像是在威脅。
它同樣通過屋子的縫隙出去,向著香煙人們追去。
它一邊追,一邊再次伸出巨手,試圖抓住香煙人們。
無論它嚐試多少遍,都會被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發光小人擋住,不讓自己靠近香煙人分毫。
終於,塑像哭了。
它一邊追著香煙人,一邊血淚婆娑的看著他們,不停地挽留,不停地認錯……
相比於塑像的“深情款款”,香煙人們卻將它無視,自顧自的無比激動,像是終於解脫一般。
隨著塑像離家越來越遠,它不得不停下,因為它不能離開本體太久。
等到塑像返回本體之中,看著在自己麵前走過的一個個香煙人,它又恢複了猙獰的麵容。
它伸出手,透過頭頂的裂縫伸進自己的身體,在裏麵撈啊撈,終於在它抽出手的同時,手中抓著一個腦袋。
這個腦袋也是塑像模樣,隻不過材質不一樣。
這腦袋是由一個個互相疊起來的發光小人組成。
即便是腦袋的麵孔模糊不清,依舊能大體認出這麵孔,竟是許陽的模樣。
“都是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原塑像看著手中的腦袋,麵容扭曲到了極致。
各戶各家中走出來的香煙人,全部都有一個終點,那就是胡家大院。
他們通過各種縫隙進入正堂,來到許陽身邊,再次通過許陽身上所有的孔洞,源源不斷的排著隊進入許陽的身體。
隨著進入許陽身體的香煙越來越多,慈心莊各戶人家供台上的仙神塑像的腦袋表皮像是幹裂的土地一般裂開,脫落,直至露出裏麵另一個模模糊糊的麵孔。
“給我滾下來,你到底是何方神聖!”舊塑像對著新塑像呐喊,嘶吼,卻對保護著新塑像的發光小人沒有任何辦法。
最後,它們求饒,哀嚎,直至完全被新塑像取代。
隨著新塑像的出現,香煙人們也不再往外跑,而是紛紛通過塑像腦袋裂開的縫隙,進入塑像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