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命
山林，小溪邊，許陽正在用溪水清理自己木劍上的泥土。
在他後方有一鼓起的小墳包，清理完木劍上的泥土，許陽蹲在鼓包前。
“這個地方怎麽樣，有山有水有花草，來年啊，你的頭上還能長出漂亮的花兒，引來蝴蝶、蜜蜂，好不熱鬧。”
許陽也不嫌棄滿地的泥土，盤腿坐在地上，掏出道明子的鈴鐺，自言自語道:
“這鈴鐺我就物歸原主了，畢竟你也幫我挺多，再拿著你東西，還真不安心。”
說著許陽就要下手挖坑，試圖把鈴鐺埋掉。
不行！鈴鐺因搖晃幅度太大，響了一下，讓許陽心中的慚愧瞬間消散。
他拿起來環顧一周，思索到萬一之後再遇到鬼魈那類的東西怎麽辦。
“前輩啊，這個我還是拿著吧，留個念想，昂。”
許陽把鈴鐺掛在腰間，側躺在地。
“其實我不想殺你的，你教會了我這麽多，還救過我，可是那聲幻聽之後，我控製不住我自己的情緒。”
許陽回想與道明子廝殺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幻聽是什麽。
他揉著太陽穴努力思索那聲音說的什麽，許陽無比確定當時的自己聽的清清楚楚三個字，可如今再去回想腦袋卻空空如也，怎麽也想不起來。
“是什麽是什麽來著，那個聲音說的三個字，開頭是‘是’字，後兩個字是什麽來著？”
許陽站起身，徘徊在墳包前，苦苦思索後兩個字。
他有一種後兩個字非常重要的直覺，可偏偏就是忘了。
高仙鎮街道，許陽與道明子打鬥的地方，一個身披寬大麻襖，將自己全身嚴絲合縫裹起來的怪人快步走向那棵血紅色的樹枝。
不經意間，旁邊一位壯漢被怪人撞了一下，那壯漢竟踉蹌兩步倒在地上，而怪人似乎無事發生一般。
“什麽玩意，神經病吧真沒禮貌。”壯漢起身嘟囔兩句忙活自己的事情。
怪人俯首看著那棵長在街道中間，而行人卻看不到也碰不到的紅色枯木。
隨後，它的身體開始極速的顫抖起來，搖搖晃晃的快步離開，似乎很是激動。
“等等。”四位戴著鬥笠的男人攔在怪人身前，領頭人鄭毅開口阻攔。
怪人改變方向，試圖繞過他們。
鄭毅手一揮，身後三人瞬間將怪人包圍。
怪人撐起寬大的麻襖，試圖讓鄭毅等人知道自己很是強壯。
“朋友，大熱天的穿這麽嚴實，怕是有什麽虧心事吧，我是聖門分隊執行組小隊隊長鄭毅，請朋友配合調查。”
鄭毅抬了抬鬥笠，亮出臉上印著的‘聖’字。
“我什麽也沒做。”尖銳的聲音從寬大麻襖下的黑暗中傳出。
鄭毅聽到聲音，立馬猜測這絕不是人類的聲音。
當機立斷招呼眾人一擁而上，各種道符甩向怪人。
怪人尖叫一聲，自麻襖中噴出大量的黑色煙霧，阻攔眾人視野。
“喚風符。”
一道勁風吹過，煙霧消散，怪人卻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地無處發力的符籙，以及周圍吃瓜路人的咳嗽聲。
鄭毅大手一揮，地上的一堆符籙消失不見。
“切，沒弄清底細，我沒出全力。”
“誰不是呢。”
一人開口，其他人紛紛附和。
鄭毅擺擺手，“不管他了，正事要緊。”
許陽從小溪中**走出，披上濕漉漉的外套。
剛才他試圖回憶那兩個字到底是什麽，可怎麽也想不起來，氣急敗壞的他又是胡蹦亂跳，又是破口大罵，弄了一身的泥。
背上木劍，使勁揉揉太陽穴，強迫自己不去思索那兩個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怎麽才能讓自己記住幻覺裏的內容呢。”
結合之前來看，自己的幻覺絕對不可能隻是無厘頭的幻覺那麽簡單，它一直在跟自己傳遞一種信息，這種信息他能感覺到非常重要，隻是不明白為什麽老是記不住這些關鍵的東西。
腦袋中記憶的間隔越來越大，空白記憶越來越多，導致的結果是許陽的記憶很是混亂，上一秒的記憶，跟下一秒的記憶都銜接不上。
一陣耳鳴強迫許陽收回思緒，下意識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等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天旋地轉，空間正在扭曲。
不遠處，許陽看到一股惡意直衝雲霄。
他毫不猶豫的拔出木劍，握住道鈴，向那跑去。
“神婆？！”
那無邊惡意圍繞著的主人，就是許陽見過兩次的神婆。
一次是在家它給自己喝童子尿，一次是在地壇，它拿出了渾身被插滿香的嬰兒。
想到這許陽握緊木劍，怒火中燒。
神婆的服飾一點沒變，依舊是寬大的麻襖，全身沒有一丁點皮膚露在外麵。
許陽剛準備上前查看神婆究竟在搞什麽鬼，卻發現在神婆周圍，空間突然扭曲波動，他立馬縮回身體，靜觀其變。
許陽瞪大眼睛，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神婆。
剛才空間一陣波動，扭曲出陣陣霧氣，那霧氣竟組成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神婆！
兩個神婆麵對麵，時不時的抖動一下麻襖，或是搖晃著上半身，仰頭好似在大笑。
一隻形似麻雀的動物俯衝下來，許陽觀察它的路線正好要撞到其中一個神婆。
許陽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好奇那小動物的下場。
不曾想，那小動物竟然穿過神婆，平穩的落在地上抓起一隻蚯蚓，再次穿過另一個神婆飛向空中。
許陽震驚之餘揉揉眼睛，重新睜開後卻發現神婆突兀的消失不見，四周扭曲的空間也恢複正常。
“媽的，神婆是他媽的鬼祟！”
木劍斬過旁邊的小樹，小樹應聲而斷。
想到潘氏等村民對神婆的推崇與敬仰，讓鬼祟給人看病？還百治百愈？許陽對此不寒而栗。
怪不得神婆對鬼怪的事都能說個三二一出來，原來它自己就是鬼怪！
它到底要做什麽？被它治病的人下場如何？
許陽想到潘氏找神婆給自己也治過病，他瞬間感覺渾身不好，感覺自己全身都有問題。
“神婆說給自己喝的童子尿和仙人灰，鬼知道它騙沒騙人。”
許陽來到神婆消失的地方，仔細的看了看四周。
遺憾的發現一切正常，就連腳印都沒有。
“哢哢……”一陣尖銳的叫聲傳來，許陽立馬木劍劃過手掌，蓄勢待發。
一團草叢中探出一團毛茸茸的頭。
“仙爺！”許陽見此大喜過望，收起木劍向它跑去。
那黃鼠狼看許陽過來，卻是尖叫兩聲掉頭就跑。
見此情況許陽停下腳步，稍一思索就知道自己認錯人了。
正當他失望的轉身，卻聽到身後的黃鼠狼的叫聲更加急促。
轉過身發現它正在原地急的團團轉。
許陽試探性的邁步向它走去。
黃鼠狼人性化的一笑，轉身奔跑，許陽見此立馬跟上。
許陽跟著它穿過溪流，趟過沼澤，跨過小山峰，他都要懷疑這是中了哪個敵人的計謀。
黃鼠狼在一處密集的灌木叢旁停下，四周雜草裏突然探出很多隻黃鼠狼的腦袋，精明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
領頭的黃鼠狼領著許陽穿過灌木叢，來到一處樹洞下，它鑽進樹洞。
沒過多久，幾隻黃鼠狼合力叼著一隻病懨懨的黃鼠狼出來。
“仙爺！”
許陽蹲下抱過黃仙爺，搖晃兩下試圖讓其清醒。
“仙爺你怎麽樣？對不起我來晚了。”
“救我……”
許陽連連點頭，抱著黃仙爺的手臂緊了緊。
“怎麽救，我該怎麽救你！”
“找人給我，我需要很多很多人。”
找人？很多人？
許陽想到知府一家的死狀，想問它找來的人會怎麽樣。
可看到黃仙爺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最終並沒有問出口，答案他知道。
“好，你等我，我去給你找人！”
許陽用力點點頭，把黃仙爺交給在地上仰頭看著它的黃鼠狼們。
“你們一定要照顧好它，我馬上回來。”
許陽跟地上的黃鼠狼們囑咐一聲，木劍劃過手臂，血液像是有生命般爬上木劍劍身。
一種無形的聯係讓許陽的心意跟木劍綁定在一起。
許陽扔出木劍，木劍自主懸浮在空中，一步踏出，踩在木劍身上。
意念一動，木劍帶著許陽飛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