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心中的柔軟
獻藝那姑娘不錯？
崔冰妍聞言有些愣神，樓下撫琴的姑娘名叫沈燕，是從煙花場所高價發買來的。
姿色雖然還不錯，但與她相較，便要輸一大截。
鄭玉林難道也喜歡煙花柳巷？
人不風流枉少年嘛，或許也能夠理解。
“若是二公子喜歡，帶走便是。”崔冰妍咬著嘴唇，一雙美眸楚楚可憐地看著鄭玉林。
這與之前對待李鬆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而趙無雙也在同一時間看向鄭玉林，眼神中難免有些失望，這天下烏鴉，果真是一般黑。
帶走？
鄭玉林瞬間錯愕，知道崔冰妍誤會了他的意思，搖頭苦笑道：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姑娘雖然不錯，但是對於望月酒樓而言，還是不夠。”
崔冰妍悄然鬆了口氣，請鄭玉林入座之後，便問道：
“那二公子以為應當如何？”
趙無雙也回過神，心中不覺有些歉意，看向鄭玉林的神色，更是有些複雜。
鄭玉林坐定之後，也不拖泥帶水，雲淡風輕道：
“望月酒樓既然是風雅之地，自然不用像風月場所那般汙穢，但青菜蘿卜各有所愛，每個人的喜好不同，肥環燕瘦自然都有愛不釋手的人。”
崔冰妍美眸明亮，瞬間便明白了鄭玉林話中的意思。
她自幼便聰慧過人，在經商之道上頗有建樹，否則也不會在崔家的內鬥當中脫穎而出。
煙花之地的姑娘眾多，多以取悅遊樂的公子為主，即賣藝也賣身，這才讓諸多貴公子流連忘返。
而望月酒樓則是清雅之地，自然不能像煙花之地那般汙穢混濁。
可又要牢牢握住客人的喜好，自然要有更多的選擇。
“二公子的意思，小女子明白了。”
“當然，這隻是其一，還缺少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鄭玉林頷首，眼中多有讚賞之意。
崔冰妍也覺得與鄭玉林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為崔明之的愚蠢，有絲毫嫌隙，反而在極速地升溫著。
單憑鄭玉林肯傾囊相授，便足矣說明鄭玉林此番而來，雙方合作的幾率，已經超出她的預期。
不由心中興奮起來，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幾分，可她還未來得及問出口，對望月酒樓也極有興致的趙無雙，便率先開口問道：
“還望二公子解惑！”
望月酒樓不管是環境還是吃食，甚至是獨有的望月釀，在川州都是數一數二。
之所以經營不善，完全是因為李鬆，在背後不擇手段，各種威逼利誘，才致使望月酒樓的生意每況愈下。
若是由她經手，那便能瞬間力挽狂瀾。
“文人之間，閑來無事最喜歡的是什麽？”
鄭玉林輕笑問道，趙無雙便脫口而出，
“自然是吟詩作對。”
鄭玉林頷首，
“既然是吟詩作對，那自然會有攀比之心。”
攀比之心自然人人皆有，不管是文人還是平頭百姓，都希望自己能夠高人一等，這便是人性。
鄭玉林繼續道：“能夠來望月酒樓的，多是豪門貴族，若他們就酒過三巡之後，有感而發，不管是吟詩還是作對，崔小姐應當專門開設一方淨地，任由他們提筆書寫，而書寫的不管是詩詞，還是對聯，都可以由他們評個高下。”
聞言，趙無雙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一雙美眸更是閃爍著光芒，
“如此做法，當真是妙極。”
崔冰妍同樣心中激動，
“這般做法，既滿足了他們之間的攀比之心，也能瞬間提高望月酒樓的名望，不管是過往的文人，還是川州的世家子弟，都能留下自己的墨寶，人人皆有揚名立萬的機會。”
若是再與鄭玉林合作，有了冬釀這等美酒，那望月酒樓在川州，乃至周邊個州縣的名望，絕對讓所有競爭者望其項背。
可若是其他競爭者也依葫蘆畫瓢，照搬照做呢？
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此處，崔冰妍按耐住心中的激動，起身對鄭玉林欠身行禮，誠懇道：
“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還望二公子能夠成全。”
“你想讓我先為望月酒樓題一首詩？”
鄭玉林擺手輕笑，
“你可知道，我為何要與你說這麽多，若是我有心經營酒樓，自己開一家便是，既然我願意幫你，自然不會讓其他人輕易能夠模仿。”
崔冰妍先是一愣，隨後一抹羞紅瞬間爬上耳根，看向鄭玉林的眼神也變得閃爍起來。
莫不是鄭玉林看上了她？
那該如何是好，是直接答應？
還是推三阻四一番，再答應？於男人而言，太輕易便能夠得到的東西，自然不會好好珍惜。
這一眨眼的功夫，鄭玉林根本不知道，崔冰妍心中已經開始胡思亂想。
片刻之後，崔冰妍隻覺得麵頰火熱，連忙轉移話題，
“小女子不知。”
此時，趙無雙心中也有些後悔，為何要女扮男裝，她的姿色絲毫不亞於崔冰妍。
若是以美色**，想必鄭玉林也會傾囊相授。
想到此處，她悄悄抬眼，眸中的神采猶如含著暖意的春風，從鄭玉林淡笑的眉宇間輕輕撫過。
雖然將崔冰妍與趙無雙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但鄭玉林依舊沒有多想。
隻見他神色一凝，語氣也變得嚴肅，
“你一個女子，要托起整個崔家已是不易。”
此言一出，崔冰妍仿佛被擊中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眼圈瞬間發紅，晶瑩剔透的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鄭玉林繼續道：
“而我之所以幫你，一則是因為你的品性不俗，二則是因為你身上的堅韌感，猶如經曆了磨難，卻依然在夾縫中綻放芬芳的花朵。”
原來……我在她眼中是如此的。
崔冰妍隻覺得多年的心酸，好像終於有人能夠懂了。
這……或許就是知己難求的原因。
而鄭玉林對崔冰妍另眼相待，也是因為他自身的性格使然，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
他依舊如同夾縫中求生的小草，唯有奮力掙脫，才能撥開陰雲，見得陽光。
“多謝二公子稱讚，小女子愧不敢當。”
崔冰妍雙眼含淚，悄悄低下頭，不敢與鄭玉林對視，深怕對方看出她柔軟的一麵。
趙無雙深深看了崔冰妍一眼，同為女子，她自然能夠感同身受。
而就在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時，鄭玉林又語出驚人，
“當然，若要杜絕所有的惡意競爭，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