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懲戒營

黎明時分,展鵬被麵具掃描提示驚醒了,他猛地坐起身來,望著屏幕上紫色的亮點後麵跟著二十多紮堆的藍色亮點,踹了一腳旁邊呼呼大睡唐成:“起來,軍隊那幫人來了!”

唐成眼都沒睜開,但還是本能抓起了手邊的霰彈槍喊道:“哪裏,老板,他們衝進來沒?”

“別慌,還有五十米,你在樓上守住起爆器,聽我摔杯為號。”

“老板,你真沒事啊?”

“怎麽,不信我?”

“沒有,我就是沒見過有人往身上綁炸藥談判。可要是真談不好…”

“我說了,在我的店裏,我和我的員工是不會死的。”展鵬自信一笑,沒說後麵半句——除非店裏沒能量了。:“我先下樓,你把昨晚準備的酒菜搬下來。”

“好嘞!”唐成也信心滿滿地回應了一聲。

展鵬吩咐完,就衝下了樓,看到掃描頁麵上移動的不緊不慢的光點,一度以為這是不是什麽路過的喪屍。

但是兩分鍾之後,大廳裏響起的敲門聲證明,來者是人類。

展鵬打開門,微笑著說了句:“歡迎光臨。”抬頭望著麵前的領頭人,這人身高足有兩米出頭,一身腱子肉,麵孔天圓地方,留著短胡茬,穿著軍官常服。

“你是這兒的管事的?”軍官鼻孔朝天,語氣傲慢的問道。

“正是在下。閣下是?”

“光明軍,懲戒營營長李樹。”

“您想買點什麽?”

這個名叫李樹的軍官冷哼一聲說道:“塔爾克城雖在邊境。可是經商仍需繳納稅款。我們沒有接受到任何繳稅的申報,你也敢問我們買什麽嗎?”

展鵬心中暗笑,狗拿耗子,你上我這打秋風來了。

“這城裏有五六年不見官了。聽說最後51個硬骨頭也死在了這塔爾克城郊。今日若不是您光臨小店,我還真不知道光明軍已經重返塔爾克城了。”

“你什麽意思,罵我?”李樹邁步上前,伸手就揪住了展鵬的衣領子:“小小行商也敢和光明軍叫板。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跟在李樹後麵的官兵紛紛舉槍對準了展鵬的腦袋。

展鵬不緊不慢地將雙手舉高,直到外套的下擺提了上去,露出了腰間捆綁好的一圈炸藥。

李樹身後的士兵大驚失色,喊了起來:“他身上有炸藥。”

李樹聞聲大驚,伸手就要將展鵬往遠處推,展鵬卻目露寒光,一把抱住了李樹的手臂,冷冷的笑著說:“來者是客,軍爺不如用完酒菜再走。”

李樹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力道,雖然隻是普通人的力道,卻莫名其妙額外感到了一絲異能者的波動。這讓他下意識地停止了動作。

“你TM什麽意思?”

“我是個生意人,想跟您談成一筆雙贏的生意而已,還請賞臉。”

展鵬感覺抓住自己衣領的力量放鬆了。他整了整自己的外套,向屋內抬手說道:“請!”

而李樹卻並沒有動,他身後的士兵也沒有放下槍。

展鵬則輕輕搖了搖頭,笑著自顧自地走向了餐桌。

“你們端著槍累不累啊,實在不行你們打我兩槍得了。”展鵬放鬆地坐在了餐桌旁邊調侃道。

李樹聽到這句話,立馬也掏出配槍頂在了展鵬的頭上:“你以為我不敢?”

“不不不,請求你打我兩槍好不好?”展鵬轉向李樹誠懇地說。

這一下可給李樹整不會了。但他一時也不敢開槍。因為在末世,人類紛紛覺醒了異能。依據異能的強度,人們大致將異能的等級劃分為7個階層,一階最低,7階最高。

其中7階又劃分21重,每個階層劃分上中下三重。進入4階上重的人類就可以抵禦大部分槍彈的攻擊。而真正能免疫槍彈的人類必須要跨過五階境界。

而麵前的這位店主卻要求自己向他開槍。這是不是也說明了,麵前的這位店主也是一位異能者。

在聯想到這位店主大肆收購喪屍及變異獸晶核的行為,李樹做出了推斷,他很可能是一位修煉者,而且階位不低。

雖然他自己也是4階的力量特化異能者。但這個店主身體堪堪算上精幹,卻自信有能力抵禦槍彈,再加上此人無半點的殺意,能量波動更是不可捉摸。想來階位可能在自己之上。

想到這裏,李樹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突然大聲笑道:“哈哈哈,店主果然豪爽,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說著就收回手槍。

李樹身後的士兵見李樹收起了手槍,也紛紛把舉起的槍放了下去。

展鵬重新站起來,伸出了右手說道:“鄙人姓展,單名一個鵬字。無名之輩而已。”

李樹上前與展鵬握了握手,便坐在了餐桌的另一邊。李樹身後的士兵也要跟著往裏麵進。展鵬看著李樹說道:

“李營長,兄弟們舟車勞頓,我已經叫人備好了餐食,還請各位兄弟移步到外麵用餐。”

李樹聞言,也會了意:“李林你留下。其他人到外麵警戒。”

展鵬見士兵往外走了,大聲往二樓喊道:“唐成,拿28人的餐食送下來。”

李樹和李林聽到展鵬這麽一喊,更加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了,因為除去門外站崗的20名衛兵,他確實留下8人照看馬匹,但是拴馬的地方還在隔壁的另一條街啊?他是怎麽發現我們的,還是說他早早就在監視我們了?

李樹和李林更加確信展鵬是一位實力高深的修行者了。

此時1樓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類雞鴨魚肉的罐頭,甚至還有自熱的火鍋和米飯。李樹和李林看著滿桌豐盛的菜肴,震驚的無以複加。

一時流著口水,又合不上嘴。遲遲沒敢拿桌上的筷子。

“二位動筷子啊,小店剛剛開業,粗茶淡飯招待不周。”

副官李林已經神情呆滯了,你管這個叫粗茶淡飯?已經7年沒吃過火鍋了,你現在說一人一份?還有糖蒜,這怎麽可能啊?

要不是李樹坐在旁邊,李林就要問展鵬店裏還缺不缺人了。

這時唐晨拎著兩麻袋的水和食物走了下來,望著展鵬突然問道:“老板,那還摔不摔杯了?”

展鵬一口水噴在了地上,李樹李林二人也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奇怪地望向正在下樓的唐成問:“什麽杯?”

展鵬抄起桌上的雞腿,兩步跨上樓梯,左手薅住唐成的腦袋,右手將一整隻大雞腿塞進了唐成的嘴裏,一邊塞一邊罵道:“燒杯,燒杯,沒看我在這兒談大生意嗎?進貨燒杯這種小事也要在這個時候請示我嗎?”然後又悄悄的在唐成耳朵邊低聲囑咐道:“今天不炸了。”

李樹李林二人這才點點頭:‘哦,原來是進貨。不過他們店的員工待遇是真的好,稍微幹點活就獎勵雞腿吃。這店主人還挺好的勒。’

“你們先吃,我給你們倒酒。”展鵬從腳邊拎起一個玻璃瓶,擰開了瓶蓋。酒香瞬間從小小的瓶口向整個房間蔓延開來。

李樹和李林剛拿到手的筷子,又震驚得掉落在了地上。‘沒人性啊,這酒怎麽這麽香啊?我這是回京城了嗎?’

展鵬走到李樹旁邊,往他麵前的小酒盅裏倒了一杯。

李樹眼含熱淚緩緩扭頭,看到旁邊正在倒酒的展鵬。展鵬正低頭看著酒杯,忽然感受到一道熾烈的目光正投射在他的臉頰上。於是也緩緩看向了李樹。

四目相對之時。李樹顫抖著問道:“這酒你也賣嗎?”

“特供的。不過日後咱們生意往來頻繁,一起喝酒的機會多的是。”展鵬故意露出一種這酒不可多得的樣子。

“好好好,我敬展兄弟一杯。”李樹沒等展鵬回到座位,就急匆匆地提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林見營長這樣,自己也忍不住了,也跟著大喊:“我也敬展總一杯。”話沒喊完,酒杯已經送到了嘴邊,仰頭喝了。展鵬還看見李林把舌頭伸進酒杯裏舔了一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三人已經比親兄弟還親了。展鵬也了解到了這幫軍人的來曆。

正如李樹所說,他們是鎮西軍的懲戒營。顧名思義,這隊伍裏麵的大部分兵員是來自罪犯和流民。派到西北這種苦寒貧瘠之地。算是另一種流放服刑了。

至於他和李林,也是5年前在京城的派係鬥爭中家道中落,被發配到西北來的。

名義上雖然歸鎮西軍統轄,但是幹的仍然是苦力活,裝備補給更是撿人家剩下的拿。若不是李樹本人豪爽,愛結交朋友,而且對待官兵一視同仁,懲戒營估計早就集體當逃兵了。

後來忽然聽聞塔爾克城開了新的商店,而且不收金錢,隻收晶核,李樹本人才親自帶隊前來接洽。

這一趟前來也是希望通過商店,提升懲戒營的質量,讓兄弟們改善改善夥食。

至於之前收稅之類的話,李樹表示,那是不打不相識,對外人說的話。現在咱們和展兄弟什麽關係?都JB哥們兒!還提那些話幹嘛!?

“就是就是,喝酒!”展鵬拎著酒瓶就要給李樹倒酒。

“等會,等會。”李林突然伸手拉住展鵬。

“怎麽,你要給你們營長擋酒?”

“展兄弟,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有任務呢!”

李樹頓時酒醒了三分,拍了一下大腿說:“對呀,差點把正事忘了。”

“李林。”李樹喊道。

“到。”李林立正回答道。

“傳我命令,回去調一連和二連來商店街搭營房。”

李林有點懵逼:“啊?您…說調兵?”

李樹一拍桌子:“你聾了?現在商店街是營部駐地了,讓你回去調人,晚上我要是看不到營房,你就去掏旱廁。”

“那您…不回去了?”

“我…跟展兄弟,還沒喝完呢。”李樹說完嗬嗬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