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何謝你？
我的身後突然被周燕用力抱住，刀紮偏，貼著馬彪腿部紮下，深深紮進地麵縫隙裏。
我還想把刀抽出來。
周燕一邊繼續抱著我一邊朝馬彪喊，“馬彪，你還愣啥，趕緊起身跑。”
慌亂的馬彪回過神，急忙爬起，朝樓梯口跑，一溜煙跑到樓梯下，跳腳罵，“兔崽子，你等著，老子不會放過你。”
我已抽出刀，用力甩開馬燕，奔向樓梯口。
馬彪見我殺氣騰騰又衝來，不敢再叫罵，轉身逃向院門。
等我追到院門，馬彪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個看熱鬧的看客，見我持刀出來，也迅速消散。
周燕踉踉蹌蹌到了我身後，一拽我，“馬彪已經被你嚇跑了，趕緊回來吧。”
我被周燕拽回院中。
周燕又把院門關上，到了我麵前。
我還在呼呼喘氣，體內的熱血翻滾，讓我一時無法平靜。
周燕看了我幾秒，“你還真行，把刀給我吧。”
周燕向我伸出手。
我把刀遞到她手裏，周燕一抓我手，“走，上樓。”
我恍恍惚惚被周燕牽著手回到樓上房間。
周燕讓我在沙發上坐下，又遞給我支煙，給我點，“你先歇會兒，我去拿藥。”
我點點頭。
周燕進了裏間。
我連抽幾口煙，體內翻滾的熱血才似乎平歇，頭腦開始變得冷靜，剛才的情景在眼前浮現。
那一刀如果我真的紮中馬彪，他不死也得廢。
當時熱血衝頂，無所顧忌。
現在冷靜下來想，我還真有點後怕，馬彪死了或廢了，我十有八九也得進局子。
幸虧周燕及時從後邊抱住了我。
我又狠狠抽口煙。
周燕拎著一個藥箱從裏間出來，“張帆，我給你包紮一下。”
周燕在我旁邊坐下。
我把手伸給她。
周燕取出一瓶藥膏輕輕在我手上塗抹，“這是我以前去南方旅遊買的藥膏，專治外傷。
我和馬彪離婚後就再沒用過。
今天是燕姐連累了你，差點把你害了，燕姐對不起你。”
幾滴淚珠落在我手上。
我忙道，“燕姐，你別這麽說，是馬彪那家夥不是東西，你們以前是？”
我頓頓。
周燕接上話，“他以前是我老公，我家就我一個閨女，我父母心疼我，不想讓我外嫁，就想招個上門女婿。
一開始接觸，感覺他樣子雖然一般，但人挺實在，就把他招回來了。
我倆結婚頭一年過得還不錯，一年後，我父母外出旅遊出了事，家裏沒人再製約他。
他就原形畢露，每天除了和社會上一些人胡混，什麽正事都不幹，沒錢了，就回來找我要錢。
我不給，他就打我，越打越狠，我實在受不了，就和他提出離婚。
開始他死活不願意，還拿死威脅我。
後來我找了人，又答應給他一筆錢，他才答應了。
離婚後，我就再沒見過他。
我以為我倆徹底了斷了，沒想到這個混蛋今晚又出現了，還要和我複婚。
他肯定是又沒錢了，才回來找我，我死也不會和他複婚。”
哢吧，周燕手裏的棉簽斷了。
我的傷口也一痛，不禁哎呦聲。
周燕忙道，“都怨我，弄疼你了，我給你吹吹。”
周燕捧起我的手，就在傷口處輕輕吹氣。
溫熱的氣息吹在我手心上，微微發癢。
我道，“燕姐，不用吹了，我不疼了。”
周燕看向我。
我笑道，“真的。”
周燕也笑道，“上午你在勞務市場為姐亮刀，剛才又為了姐和馬彪拚命。
姐自己都沒想到，還會有一個男人為我拚命。
你說吧，想讓姐怎麽感謝你？
隻要姐能辦到的，都答應你。”
周燕眼中**漾著柔柔水色，像兩潭溫潤的湖水。
我被看得有些心亂，避開她的目光，“燕姐，你能給我份工作就已經是幫了我。
剛才那種情況，誰看到了也不會袖手旁觀，我隻是做了該做的，我不需要你謝我。
其實剛才我也挺害怕，現在想起都後怕，幸虧你及時攔住我。”
周燕搖搖頭，“張帆，你的話隻說對一半，剛才那種情況，確實讓人害怕。
但如果剛才不是你，換成別人，肯定隻會害怕不敢出手，那樣姐就又被馬彪禍害了。
所以姐必須謝你。”
我剛要回應，周燕接著道，“你什麽也別說了，姐心裏有數。”
我到嘴邊的話咽回。
周燕開始給我重新塗抹傷口，這次她更小心翼翼。
吐完膏藥，周燕又給我包上紗布。
時間已是淩晨一點。
外邊的風已經停了。
靜謐徹底充斥了夜色。
我晃晃左手，感覺很好，“燕姐，你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周燕輕嗯聲，拎著藥箱又回了裏間。
看著裏間門關上，我剛和衣躺下，裏間門打開，周燕又出來了，我忙坐起，“燕姐，還有事？”
周燕將一張銀行卡放到我麵前。
我一愣，“燕姐，你這是？”
周燕笑道，“這裏邊有二十萬，密碼在這張紙上。”
周燕又把一張紙條放到卡邊，“天一亮，你就拿著卡走吧，用這些錢自己做個生意。
你有膽子，腦子也靈光，肯定能做起來。
別再去勞務市場打工，幹苦力不會有出息。”
周燕又把卡和紙條往我麵前推推，“拿著。”
我沒動，“燕姐，你是要辭掉我？”
周燕沒答話。
我輕吭聲，“你辭掉我可以，但總得說個理由吧，我以前是人事主管，我辭人的時候都得說個理由。”
周燕又沉默一會兒道，“張帆，雖然你隻來了一天，但你的表現，姐樣樣滿意。
如果不是馬彪這個混蛋，姐肯定不會讓你走。”
我明白了，“燕姐，你不讓我繼續留在這，是怕馬彪報複我？”
周燕頓頓，“剛才你雖然把馬彪嚇走了，但我了解他的品性，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認識一些混混，你不走，他就會讓那些混混找你的麻煩。
趁現在他還不了解你的底細，你趕緊走還來得及。”
四目相對。
周燕把卡遞向我。
我道，“燕姐，我可以走，但我走了，馬彪再要求和你複婚，你怎麽辦？”
周燕茫然的眼中沒有答案，“我也不知道，但我死也不會和他複婚。”
周燕把死說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