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借兵
蘇離麵色平靜至極,絲毫沒有因為溫煥海的話而表現出惱怒的情緒。
恰恰相反,此刻的他處離鎮定,甚至十分確信,就算溫煥海再三勸阻,也一定無法打消太子心中的疑慮。
恐懼就像是一顆種子,早在李景軒露出獠牙,圖謀暗害太子的那一刻,這顆種子便已經生根發芽。
而眼下,蘇離所要做的,就是讓這顆恐懼的種子再次生長!
“殿下,小臣剛剛所說不過是市井流言,自然無法查證。”
“但即便如此,我也絕不相信這些消息是空穴來風,既然京城傳言五皇子合謀黃家想要害您,那麽殿下總不能坐以待斃。”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殿下難道忘了李景軒當初的所作所為嗎?”
“這...”
李景軒陷入沉思。
蘇離說的的確沒錯,雖然這傳聞有可能是假的,但隻要有一絲真實的可能性,李承謙就絕不能大意!
回想起李景軒的前車之鑒,李承謙沉吟半晌,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此事本太子暫且記下,待到來日定會派人前去探查,蘇離,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多謝太子殿下。”
蘇離躬身抱拳,在彎腰的同時斜眼看向一旁的溫煥海。
這個溫煥海身為朝堂吏部大臣,又是太子陣營裏話語權最重的老臣,的確有些能耐。
剛剛若不是自己提起李景軒來敲打太子,自己的計劃很有可能就要被這個溫煥海給破壞了。
想到這,蘇離一堆眸中閃過寒光。
旋即他不再猶豫,當即緊跟著說道:
“對了太子殿下,我稍後便要動身前往黃家征糧,不如替您率先打探一番消息如何?”
聽到此話,原本一臉憂愁的李承謙當即眼神一亮: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隻不過小臣勢單力薄,若是一個人趕往黃家,隻怕連進入黃家莊園都很困難。”
蘇離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有些恐懼的說道。
李承謙聞言放聲大笑,當即大手一揮:
“這有何難!”
“來人!給蘇公子召集三百甲兵,護送他一同前往黃家!”
“是!”
書房外侍從聞言急忙照辦,不消片刻便帶回幾百名甲兵。
金戈鐵甲在烈日下閃著強光,三百甲兵靜靜地站在書房前,表情各個肅穆無比。
太子李承乾走出書房,指著這些士兵說道:
“蘇離,這三百甲兵可是父皇近日為了我的安全,特意抽調給我的,各個都是戰場上殺敵的好手。”
“此番你前往黃家,有了這些士兵的幫助,肯定能暢通無阻,你就放心去吧!”
李承謙說的一臉自豪。
其實皇帝足足批給了他一千甲兵,不過因為李承謙始終不是很相信蘇離的為人,這才隻給了他三百人。
蘇離當然也清楚這一點,自己能夠要來三百甲兵已然十分不易,若是繼續開口要人,那免會物極必反被太子察覺到事情不對。
“多謝太子殿下!”
蘇離佯裝一臉感激的道謝,隨後來到三百甲兵麵前,當即就要帶人離開寢宮。
李承謙看著蘇離等人出發的背影,隻感覺胸中一陣快意。
五皇子和黃家又如何!
眼下自己已經得知了這一消息,更是先聲奪人,派出三百甲兵前去查探。
就算黃家真的醞釀著什麽陰謀,也絕對不可能威脅到自己!
想到這,李承謙心滿意足的返回了書房,繼續百無聊賴的翻起了書。
而反觀書房裏的溫煥海,此時卻是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僵持半晌,最終還是悄悄離開書房,緊跟著蘇離追了上去。
旁人或許不知,但溫煥海卻十分清楚,蘇離的目的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他之所以誆騙太子,隻是為了要來這些甲兵,好借由太子之手達成他的某些目的!
想到這,溫煥海的心情不禁越發沉重。
眼下太子經由刺殺事件,已然變成了驚弓之鳥,若非如此,怎會被蘇離三言兩語騙到!
不一會追上隊列,溫煥海當即來到蘇離身前,語氣凝重的道:
“蘇公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溫老,您來做什麽。”
蘇離抬手示意身後的甲兵止步,而後麵帶笑意的看著溫老。
溫煥海見蘇離揣著明白裝糊塗,頓時怒不可遏:
“回答我的問題,你誆騙太子交出三百甲兵,到底是打算做些什麽!?”
溫煥海的語氣分外陰沉。
此刻的他出離憤怒,這種憤怒並非全部來自蘇離誆騙太子的行為,更多的,卻是危機感下催生的惱怒。
無論蘇離到底想幹什麽,但毋庸置疑的是,眼下李承謙已經徹底相信了他的說法。
換句話說,太子交出三百甲兵送給蘇離,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一種信任的表現!
這才是溫煥海所絕對不能接受的事實。
蘇離不過才剛剛加入太子帳下,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快速取得了太子的信任,更是分到了一部分太子的兵力。
這實在讓溫煥海感到十分難以接受。
他不明白,蘇離這麽做到底是為了接近太子,以此抵達權力中心,還是為了滿足自己某種陰暗的目的。
無論是哪一種,溫煥海都都決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蘇離,我警告你,太子殿下可不是那麽好蒙騙的。”
“等到來日殿下清醒過來,你小子可就大禍臨頭了!”
溫煥海咬牙威脅道。
但話落到蘇離耳中,卻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當即噗嗤一笑,點指著溫煥海說道:
“我說溫老,您可真會開玩笑。”
“太子什麽時候沒能保持清醒,我看真正不清醒的,是你才對啊!”
“你!”
溫煥海怒不可遏,對蘇離一番譏諷表現的極為激動,當即震聲道:
“你們這些士兵聽著,誰也不許再跟著蘇離前進一步,統統給我返回寢宮待命!”
麵對溫煥海的命令,三百甲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蘇離冷眼注視著溫煥海的舉動,語氣也突然變得冰冷許多:
“我說溫老,剛剛在書房裏時,您是耳聾沒有聽到殿下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