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安撫好劉雲，蘇離離開客房，回到了臥房中休息。
長樂公主早早等在桌前，一見蘇離推門而入，頓時擔憂道：
“劉雲的傷勢如何？”
“不妨事，我已經切除了被感染的皮肉，想來休息一些時日，劉雲應該就可以轉危為安了。”
聽聞此言，長樂公主長出口氣。
劉雲是為了保護蘇離而受傷，因此不僅是蘇離，長樂公主同樣對他十分愧疚。
此刻聽到劉雲傷勢不重，長樂公主的表情輕鬆許多，隨後便緊接著問道：
“對了夫君，今日早朝上，那些老臣可曾為難你？”
“那倒是沒有，但為難我的，卻是你的父皇。”
蘇離苦笑一聲，隨後便將早朝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講給了長樂公主聽。
長樂公主聽後眉頭微皺，當即一臉不滿的站起身道：
“父皇這是做什麽！征糧官這麽個得罪人的苦差事，居然交給了你來做！”
“不行，我得去找父皇評評理，非讓他收回這道旨意不可！”
長樂公主說著就要往外走，蘇離急忙攔住，將長樂公主一把抱在懷裏。
“娘子別急，眼下木已成舟，就算你去找陛下，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再者說，擔任征糧官也未必就是個苦差事。”
此話一出，長樂公主頓時柳眉倒豎：
“征糧官還不是苦差事？”
“上要應付交差，下要執行命令收取糧食，少了一點都要被責罰，收得太多同樣會被百姓記恨。”
“這還不算是苦差事，那你倒是告訴我，什麽才是苦差事？”
長樂公主一臉不滿的說道。
蘇離聞言拍了拍長樂公主的香肩，一臉淡定的說道：
“娘子此言差矣。”
“征糧官對於常人來說，的確是個不上不下的苦差事，但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你就吹吧你！”
長樂公主掙開蘇麗的懷抱，沒好氣的說道：
“明日你前往京城就任時，行事可千萬要小心些，我聽說以往的繼任征糧官，有不少人都不明不白的消失在了京城。”
“本公主年紀輕輕的，可不想就這麽成了寡婦。”
“娘子放心，我自有辦法安然無恙。”
蘇離安慰著長樂公主，隨後離開座位一把將其抱起，拉上了床頭的幕簾。
一夜無話...
天剛大亮，蘇離就離開了皇城，準備前往征糧官的府邸就職。
其實征糧官這一職位，原本就設立在內務府裏，但近些年不知為何，或許是玄清不想惹得一身腥，便將征糧官獨立出去，在京城西側設立的專門的宅邸。
來到宅邸前，看著眼前狹小破敗的院落，還有門樓上鏽跡斑斑的征糧處三字，蘇離不禁一愣。
‘沒想到征糧處居然這麽簡陋，真不知道朝廷每月修繕各處宅院的銀子，都花到了哪裏去。’
幾步跨過門檻，一路上蘇離暢通無阻，就這麽步入了宅院當中。
宅院裏盡是一排排儲存糧食的糧倉，不過因為許久沒有維護，不少糧倉都已經千瘡百孔，其中更是沒有半點糧食。
“有人嗎？”
蘇離站在一座木屋前問道。
話一出口，屋內頓時傳出一陣不耐煩的聲響：
“誰啊！大清早的打擾老子睡覺！”
隨後就聽得一陣穿衣服的聲響響起，半晌後房門打開，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中年人蓬頭垢麵，一身青藍官服早已髒成了青灰色。
“在下蘇離，皇帝陛下欽點的征糧官，此番前來是為了就職。”
“哦？你就是新來的那個征糧官？”
中年人聞言頓時清醒許多，上下打量著蘇離的裝扮，半晌後嘖嘖道：
“不愧是駙馬爺，這一身袍子，想來應該值上不少錢吧。”
蘇離笑而不語，反而繼續問道：
“敢為閣下是...”
“在下行伍，此地的征糧總管，進來吧。”
行伍說罷走進木屋，隨手抄起桌上一壺沒喝完的烈酒，咕嘟嘟的豪飲起來。
蘇離站在木屋裏，打量著周圍破敗不堪的場景，不禁心中咋舌。
‘沒想到征糧處的環境居然如此惡劣。’
一壺烈酒下肚，行伍眼中這才有了神采，當即眉飛色舞的說道：
“蘇公子，雖然你身份特殊，但征糧官這個活計，可不是那麽好幹的。”
“即使你有陛下口諭，想要征糧，在這京城裏也隻怕寸步難行。”
“哦？還請行伍兄明言！”
蘇離略一驚訝，隨即恭敬的掏出一錠銀子，拍在了行伍桌前。
“嘿嘿，公子這是幹嘛，怪不好意思的。”
行伍笑嘻嘻的回道，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沒停，急忙將銀子小心翼翼收起來。
收好銀子，行伍這才繼續正色道：
“實不相瞞，在你來之前，這裏前前後後已經來了不下七八任征糧官，最終這些人不是突然消失，就是某一天突然退休，你猜是為什麽？”
蘇離搖了搖頭，他對京城並不熟悉，自然不可能清楚其中緣由。
行伍看著蘇離一頭霧水的模樣，仿佛從中感受到了極大的樂趣，當即侃侃而談道：
“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京城的本部氏族黃家！”
“黃家？”
“沒錯，正是黃家。”
行伍說這話時的表情有些憤恨，不過隨即便又恢複成一副酒鬼的模樣：
“這黃家在京城樹大根深，掌管著京城周邊將近九成的土地，可以說，如今所有京城的農民，都不過是在給黃家做工。”
“此外，黃家在朝廷裏也同樣擁有許多擁躉，也正因如此，才從未被陛下清算。”
“更可惡的是，黃家人自十年前，就從未向朝廷繳納過一石糧食，直至今日，京城已經許多年無法正常征糧。”
原來如此。
蘇離恍然大悟，他原本還在好奇，京城的百姓究竟有多麽團結，才敢在數年間堅決不交糧食。
鬧了半天，原來是黃家的意思。
“敢問大叔，這個所謂的黃家，現在京城何處？”
“到處都是。”
行伍打了個飽嗝，一臉嫉妒的說道：
“在整個京城，除了皇家府邸，但凡是稍微像點樣子的宅院，都是人家的產業。”
“這麽和你說吧，黃家單單一年的營收，就高達白銀幾百萬，簡直比皇上都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