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帶刀凶徒
一場衝突無可避免，陳家五兄弟握著扁擔的手心微微出汗，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也都有些緊張，畢竟對方人太多了，打起來根本沒有勝算。
最重要的是這頓打多半要白挨。
“很好，給我弄他。”
陳青海很看不慣這個窩囊廢囂張的樣子，提著棍子就衝了過來，身後十幾個年輕人齊聲呐喊，跟著橫衝直撞。
小時候他們沒少欺負米娃子，哪想到這小子翅膀硬了，今天必須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誰才是陳家村的老大！
“我看誰敢動米娃子！”
陳老四大吼一聲，正要提著扁擔衝上去，卻又突然間止住腳步，目瞪口呆。
其他人也都看呆了。
隻見陳青元雙臂狂舞，所過之處劈裏啪啦地響，其中幾人手裏的棍子被砸成兩截，另有兩人躲避不及被砸了出去，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這……這是什麽拳法？”
陳老四萬分震驚。
跟在旁邊的一個鼻涕娃大聲說：“我知道，這個拳我看臨河村的王麻子打過，好像叫王八拳。”
“別瞎說。”
年紀稍大的少年連忙捂住他的嘴，鼻涕娃掙紮著說道：“我沒亂說，這就是王八拳，王麻子還有個瘋狗拳呢，比這個還厲害……”
此時場中形勢驚天逆轉，陳青元兩條胳膊像是掄起來的鋼鞭，所過之處棍棒斷裂，但凡碰上一點都逃不過骨斷筋折的命運。
陳青海萬萬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麵前這個人簡直是條瘋狗，他再也不想打下去了，丟下斷掉的棍子扭頭就跑。
“來了還想走？”
陳青元怎能輕易饒他，猛追上去，一拳就將他放倒在地。
“給我住手！”
陳江濤頓時急眼了，拔刀就往陳青元後背砍去。
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堂侄的死活，反正他遲早要死。
“米娃子當心！”
“快躲開！”
陳老四一眾人連聲驚呼。
噗！
沉悶的響聲過後，陳青元踉蹌兩步，卻並沒有意料中鮮血噴濺的場景。
他摸了摸脖子，緩緩轉身，皺眉望著陳江濤，“你想殺我？”
“不……沒有。”
陳江濤心中震駭萬分，想要退卻，又覺得他不會放過自己，惶急之下又劈了一刀出來。
陳青元直接抓住刀刃，抬腳將他踹飛，並順勢將刀提在自己手中。
陳家眾多族人嚇得齊齊後退幾步，他們再也不敢小覷米娃子了，這小子像是變了一個人，再不是從前那個軟弱可欺少年，活脫脫就是個帶刀凶徒。
“我說了，不要來惹我，你們不聽。”
陳青元提著刀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所過之處人人退避，連地上被打斷骨頭的人也要掙紮著挪兩寸。
“覺得我爹娘死了，好欺負是麽？”
“為了迎合陳青虎，你們連恩義親情都忘了？”
“陳江峰，去年我爹冒著大雨給你家修繕屋頂，分文未取，連口熱水都沒喝，你可還記得？”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低下頭，臉色漲紅。
“王香蘭，前年我娘給地主家縫衣服，是不是帶了你們一家一起做，掙到錢的時候千恩萬謝，過河拆橋的時候可真是果斷啊！”
“陳青惠，你娶親之時我爹不遠萬裏去抬轎子，那時他腿傷未愈，回來後舊疾複發，你可曾道過一聲謝？”
他每說出一個人的名字，總有人低下頭去，片刻之後整個院子肅穆無聲，居然沒一人敢抬頭。
陳青元想起勤懇善良的父母，忍不住心酸難過，語氣卻愈發冰冷：“前日我一家遭受慘禍，無一人出麵相助，我不怪你們，畢竟大家都要活著。但事後你們慫恿崔桂芬奪我家產，今日又來打我殺我，委實令人心寒。”
說罷指了指屋裏的三個牌位，“所有人跪下，磕頭道歉。”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猶豫不決，印象中的陳老五太老實軟弱了，誰都可以呼來喝去，給他跪下未免太掉身份，更何況在場還有些人是他的長輩。
長輩給晚輩磕頭，那不是亂了禮法麽？
有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說道：“米娃子，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讓長輩給晚輩磕頭，那是要遭天譴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
陳青元大步上前，直接將刀架在了那老頭脖子上，寒聲道：“那你可曾饒過我嗎？對同宗血脈趕盡殺絕，你要不要遭天譴？”
老頭登時嚇得麵無人色，再不敢多說一句。
“統統給我跪下！”
陳青元厲聲大喝，再沒人敢遲疑，滿院的人接二連三跪了下來。
陳老四一行人也跟著跪下，在兄弟危難之時退縮，他們心中也萬分愧疚。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滾！”
唱罷三聲喏，陳青元下令逐客，眾人連忙起身退走，今天丟人丟到家了，早知道就不該來蹚這趟渾水。
陳江濤失魂落魄地扶著兒子離開，口中念念有詞：“他一定是到淬體後期了，刀槍不入，銅頭鐵腦，我當初在靈劍門打雜十年也才淬體初期，他究竟怎麽辦到的？他沒有功法，沒有靈藥，什麽都沒有，怎麽可能到淬體後期……”
沒人能給他答案。
院子裏氣氛火熱，五個叔伯最是激動，他們已經完全相信了陳青元的話，認定有高人收他為徒。
“咱們青元也有出息了。”
“陳青虎算什麽，我看米娃子也能加入靈劍門。”
“青元哥哥，你好厲害，能教我王八拳麽？”
鼻涕娃緊緊抱著他的大腿，吸了吸鼻涕，眼神中滿是期待。
“王八拳？”
陳青元很是鬱悶，自己方才那幾拳明明威風凜凜，怎麽能叫王八拳呢？
陳老六激動道：“青元，咱們這一脈也出人才了，你修煉起來想必要用到很多靈石，有什麽難處就直說，他娘的，我們砸鍋賣鐵也要讓你進到靈劍門。”
其他人頻頻點頭，表示同意。
陳青元笑道：“靈石倒是不用了，我需要點銅線，還有更多的磁石，四伯以前做過鐵匠，不知道現在手藝還在不在。”
陳老四拍著胸脯道：“這點小事交給我就行，要多少你說個數。”
“大概二十斤。”
“二十斤……沒問題。”
陳老四略一遲疑，爽快答應下來。
陳青元知道他們為了湊夠五十兩靈石，家裏恐怕早已經一窮二白，哪還有錢去買銅，說道：“那銀紋鐵我留著有用，所以不打算買了，待會我就進山打獵，賺點買材料的錢不成問題。”
“不行！”
五個叔伯突然色變，齊聲否決。
“進山絕對不行。”
“最近山裏鬧鬼，已經死了十七個人了。”
“你進山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