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本來許文汐是在為許樂寧打抱不平。

結果反而被許樂寧的一番話給嗆住了。

許文汐心裏現在別提多難受了。

生活在許家這種豪門世家,雖然表麵看上去嬌嬌弱弱的,但誰沒有點小脾氣。

許文汐盯著許樂寧幽幽道:“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主張要給許知安寫斷絕關係協議,將事情做絕的,結果反過來說我沒有良心。”

“你!”

許樂寧被自己妹妹的一句話噎住,更難受的是事實如此,她還沒有辦法反駁。

頭疼的愈發強烈。

許樂寧擺擺手:“許文汐,我之前要給安安寫斷絕關係的協議,是我的錯,但你就沒有錯嗎?我不想和你爭辯了,你好好去搞你的小說吧。

不要再去煩安安了。”

許文汐的小脾氣還在氣頭上。

她哼了一聲。

“喜歡人家的時候喊人家安安,不喜歡的時候就叫人家許知安......”

許樂寧:......

頭越來越疼了。

這時,許雲開一身酒氣的從門外進來。

看到許樂寧和許文汐正劍拔弩張針鋒相對,許雲開樂嗬嗬的道:“呦,二姐四姐,你倆怎麽了?是不是因為許知安,你們別攔我啊,我去揍他,給你們出氣!”

“雲開!”許文汐就要攔。

許樂寧直接拽住許文汐,對許雲開道:“你去吧,我不攔著你。”

許雲開:???

但許雲開從初中開始就輟學跟著鎮上的小混混在一起玩,對於這種事情,許文汐或許拉不開臉,但許雲開動動眼珠子,就將話給圓了回來。

“二姐,等你好一點了我一定給你出氣,現在主要還是你的身體重要。”

麵對著和一個地痞流氓一樣的許雲開,許樂寧的心情煩躁。

等許雲開走近的時候。

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無時無刻刺激著許樂寧的大腦。

就連許文汐也悄悄走遠了一點。

許樂寧皺眉。

“雲開,你去哪裏玩兒了?怎麽身上盡是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我啊?”許雲開找了一個座位,翹著二郎腿,解釋:“上午蘇家的三哥叫我去那個皇冠會所玩,我想著咱們許家也需要維持人脈,就不情願的去了。

二姐,你不知道,裏麵烏煙瘴氣的,一堆衣衫襤褸的小姐姐聽說我是咱們許家的人,非要往我身上貼。

我能讓她們如願嗎?伸手就摸...推她們,推了好久,總算把她們給趕走了。”

聞言。

許樂寧點點頭。

想到許雲開剛剛回到許家,對於這些豪門中的彎彎繞繞還不明白。

於是許樂寧提醒道:“蘇家的大哥蘇謂,還有蘇家的千金蘇欣怡都是不錯的人,你可以和他們多結交。

至於蘇家老三蘇明,那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你今後還是要和他保持距離的。”

“我知道的二姐。”

許雲開嘴上說著,但心裏卻有些不屑。

蘇家老大蘇謂根本不願意和他說一句話,而蘇家的千金蘇欣怡一張口就是嘲笑他是一個黃毛。

他討厭的很。

隻有蘇明,待他像親弟弟的一樣,讓他懂得生活的美妙。

許樂寧現在頭疼,囑咐完許雲開之後,就讓許雲開上樓休息了。

等許雲開上樓後。

許樂寧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許文汐坐下來。

“文汐,雲開天天這麽鬼混也不是一個辦法,要不讓他去提升一下學曆,到時候參加成人高考,好歹能混個文憑,也能讓他把心收一收。”

許文汐沉思了一會。

“行...嗎?雲開他才剛剛回來,我們就迫不及待的讓他去學習,會不會打擊到他的自尊心啊,我覺得再等一等的好。”

“你說的也對。”

許樂寧很想說一句“許知安就不會這樣”。

當初許知安在許家,哪怕知道自己是許家唯一的男孩子,可也沒有借著許家的財勢去肆意妄為。

哪怕是在學校,許知安也是低調到不能再低調。

以至於從小學到大學,知道許知安真實身份的,也僅限於校領導和許家熟識的朋友。

在生活上,許知安以她們姐妹為中心,根本不會去那些花花會所。

更別提帶著會所那些小姐的香水味回家了。

可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

許樂寧隻想讓許知安叫她一聲二姐,能乖乖的回到許家。

大家之前那樣其樂融融的生活,是多好啊。

許樂寧這樣想著。

卻不知道,她所謂的其樂融融,是許知安犧牲掉自己的人生換回來的。

沒有什麽人是能隻享受權利,而不提及義務的。

天上不會掉餡餅。

將心比心、有來有往,才是一段健康的關係。

這些關係中包括了親情。

幸福小區內。

隻因為許知安中午那會兒隨口說了一句好久沒有吃蝦了。

蘇晚秋這個傻姑娘就一個人出門,去附近的市場買蝦了。

這還是許知安和許樂寧談崩之後,回家發現蘇晚秋沒有在家,打電話才知道的。

快速的下樓。

許知安在小區隔壁的那個“幸福市場”發現了蘇晚秋。

此時,蘇晚秋正拎著一袋子蝦,蹲在在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麵前。

男人的身邊放著一個音響,而他本人正拿著麥克風用力的嘶吼著。

雖然歌不好聽,但他還是一刻也不敢停。

蘇晚秋捏了捏自己的口袋,小手握緊又鬆開,柳眉皺在一起,眼睛紅紅的。

“傻姑娘......”

許知安走到蘇晚秋身邊,自然的拎起她提著的蝦,笑著問:“想給他錢?”

蘇晚秋點點頭。

“他好可憐,但也好努力。”蘇晚秋站起身來,將近一米七的她仰視著許知安,可憐巴巴的拉著許知安的手:“咱們給他一點錢好不好?”

許知安溫和的笑著。

“可以呀,你打算給多少?”

隻見蘇晚秋從口袋裏拿出那個舊舊的小皮包。

淺綠色包包外麵的那層薄薄的皮脫落,露出一小塊一小塊灰色的布。

蘇晚秋拉開拉鏈,從裏麵拿出一張張五元十元的零錢。

後來想了想,幹脆拿出了一張一百,蹲下身,雙手遞給了正在賣力唱歌的殘疾男人。

許知安看在眼裏,滿是柔情。

他有九成的把握認定麵前的這個殘疾人是一個騙子,但他也不願意用冰冷的話,將蘇晚秋心中的那點善良給抹殺。

有些人就是這樣。

明明自己的生活已經是破破爛爛了,但卻偏偏見不得人間疾苦。

可下一秒,許知安愣住了。

雙腿殘疾的男人停下,婉拒蘇晚秋的錢。

“謝謝,但我不需要可憐,小姑娘,你自己都沒有多少錢,還是拿回去吧。”

殘疾男人真的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還有年輕人會拿出一張張皺巴巴的現金。

大家明明更喜歡掃碼支付來著。

蘇晚秋甜甜一笑。

“可我真的很喜歡你唱的歌呀~”

男人展顏,將一百元收下:“謝謝你。”

蘇晚秋站起來,巧笑倩兮,高興的挽住許知安的手:“許知安,咱們回家吧,我給你做蝦吃......”

許知安笑著。

看啊,他的傻姑娘是多麽的善良。

兩人並排往家走著。

斜陽將二人的影子打的修長。

身後,殘疾男人正拿著話筒叫喊著。

“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現金掃碼都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