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溯——混沌紀元
“主世界一定出事了！”
莫小林被她帶的神情有些緊張，“主世界出事了？什麽意思？你到底想起了什麽？”
莫雨馨突然覺得那記憶有一種通透感，像是順著那一連串的什麽都想起來了，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先前所存在的主世界和莫小林並不相交！而莫小林和她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並且在那個時代莫小林算是整個世界的中心人物，因為回溯理論和回溯機和其機製的創造者都是他。“林，你在主世界回溯那年，是幾幾年”
莫小林不明白她為什麽問這個，思考片刻，“0001”
莫雨馨手一抖，她隻記得自己是和莫小林一起回溯的，但並不記得自己出艙過回溯艙，那那些之前在主世界的記憶又是哪來的呢？
莫雨馨本來就不擅長推演邏輯問題，但她自己都有點搞不清，更別說解釋出來，危機感和不知所措快要將她逼瘋了，隻能無助地看向他。
莫小林認識她這麽多年從來沒見她這個模樣。
車外突然傳來阿禾的聲音，“林哥！前麵好像有一片綠洲，咱去不去？”
莫二人皆是一驚！
莫小林掀開簾子，將地圖塞給他，“水和糧食都足夠，不要管綠洲繞過去“
阿禾不解，“繞道的話，路程可能會多很多。”
莫小林回他，“直接按著地圖上的路線走，不要管綠洲，就算繞道今晚也能到達藏月川。”
阿禾接過地圖也沒再多說。
胡八在後麵看著馬車，似乎要繞道，頓時就不樂意了。
來到馬車旁，“林大人，有綠洲不歇息，為啥要繞道啊？”
莫雨馨在夢裏就很不待見他，聽到他聲音，直接拉開簾子，“你要是想歇息，自己進去，要跟著就別廢話。”
胡八吃了一癟，心想也沒招惹她呀，莫名其妙……
莫二人經過一段時間，整理好思緒。
“哦哦哦！馨兒，我悟了。”
莫雨馨有點不敢相信，她覺得自己剛才解釋的並不到位，“你理解了？”
莫小林點了點頭，“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如果把咱倆的記憶融合在一起的話，現在的問題就是以下三點。”
一，你腦海裏平白無故出現了一段0008年的記憶，記憶的內容是在修真世界醒來在到主世界的樓梯口暈倒一段。
二，你不知道你的意識為什麽會出現（回溯）在這個世界。
三，阿七的身份來自於主世界，身份未知。”
莫雨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天啊，你基本把我所疑惑的全說出來了！”
莫小林這時候仿佛也想到了什麽，整個人突然呆住！
莫雨馨看著他這樣子，感覺和自己有點相似，一瞬間也驚得張開了嘴，二人幾乎是同時說出來。
“你也不知道你的意識為什麽會來到這？（我也不記得自己的意識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莫小林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好，又多了一條。”
不同的是莫小林好歹還記得他主世界的記憶。
莫小林雖然有些納悶，但還是樂觀的說，“現在未知的東西太多，一時半會兒，咱們也想不起來，隻會越來越亂。”
莫雨馨有點擔憂，自從現在捋順了思緒，“0008年的那段記憶就一直在她腦海裏擾的心神不寧。”
莫小林抱著她，“沒事的，至少咱倆還呆在一起，那些不確定的因素就不要再去推敲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抱還好，這一抱莫雨馨內心一下就軟了下來，很多恐慌和不安，都想在這一刻發泄出來，“可是，我們莫名其妙來到一個被創造的世界，原因不知，目的也不知。”
莫小林摟著她的動作一僵，心裏重複著她的話，被創造的世界……
莫小林在這一刻才意識到，兩人的記憶並不是同步的，彼此都有著對方，不知道或者所空白缺失的記憶！
但他並未說出自己的疑惑，他覺得這些謎團說到底也是個過去式，或許已經不太那麽重要，與其不明不白的去揣測，不如裝著糊塗走下去。
主世界。
混沌紀元2041年。
荒書言和蘇雲婉坐在圖書館的一個角落裏。
桌子上堆滿了荒書言的筆記本。
他左手撐著頭，右手轉著筆，時不時將筆頭咬在嘴裏，蘇雲婉坐在他右邊。
“所以我推測有一種不受當前人類所設規則限製的三性粒子，即絕對靜態，粒子性，量子性”
“證明的首要條件是如果這種不受規則限製且具有絕對靜態和可活動的兩種屬性的雙性粒子存在。”
“如果成立，那絕對有可能實現普通粒子的特征不確定和量子屬性的結合，這就相當於人類親自給粒子疊加了量子性還能新增出人類目前所發現的一切粒子所不具備的絕對靜態特性，它存在於宇宙的某一個角落，隻要不受其他粒子的碰撞幹擾，則處於絕對靜態，若是被粒子幹擾，則與普通粒子無異。我之所以想象它存在的意義，是它可以突破當前科學太過固化而死板的限製。”
他說著說著，時不時瞄她一眼。
蘇雲婉點了點頭，拿過他手裏的筆，指著筆記本上的一處內容質疑道，“先不說你那粒子是否存在光子的特性。就目前而言，現在物理學上給的定義就沒有絕對靜止的一個概念，假設你說的這種粒子存在的話按照你的定義，如果所有靜態粒子都被幹擾，碰撞成可活動粒子的話，那你如何去證明靜態粒子的存在？”
荒書言微微抬手，剛想說話，又被蘇雲婉打斷，“我知道概率問題，我就假設如果人類觀測到的一切粒子剛好都已經被其他粒子幹擾，那你如何證明靜態粒子的存在？”
荒書言看著他忍不住笑了，她認真起來的樣子，確實令人著迷啊。
“你聽我說嘛，我問你一個問題”
蘇雲婉看著他。
“你認為記憶存不存在？”
“存在啊，這不廢話嘛。”
荒書言然後再問，“你認為它是以一種承載信息的粒子載體而存在，還是以一種人類還未發現的新型單位而存在。”
蘇雲婉好像發現了什麽，又立馬改口，“不對吧，記憶應該不存在”
荒書言笑了笑，“如果記憶不存在，那你上一秒的我或者說我接下來包括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前一個字，你為什麽能夠記得？”
“因為我記……不對不對”，蘇雲婉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你這是時空問題”
荒書言笑了笑，“這即是時空問題，也是哲學問題。”
“因為記憶是一切人體感知的載體，如果人為規定的時間可以無限分割，分割到連光都隻能暫停在某個刻度，那麽從某種程度上講，在那種人為規定的時間下，人體感知的一切也就不存在了，那麽記憶也就不存在了（其實這本質就是時空的分割）。
“所以現在就來思考時間是否可以分割，時間隻不過是分子的熱運動而已，而一切能產生熵增的運動，也隻不過是振動的能量，而這一切又依存於時空的存在，也就是說，隻要時空存在，分子的熱運動就存在，既然存在，那麽自然就可以分割”
“然而，一切物理上的宏微觀分割都是維度上的增減，因此，想要證明記憶是否存在的唯一問題就是維度是否可以隨著記憶而增減。”
蘇雲婉也不愧是當今物理上罕見的怪咖，荒書言說的她全都聽懂了。
她不得不佩服荒書言，他說的這些話確實在他腦海裏打開了一個新的大門。
蘇雲婉閉著眼開始思考，順著他說的那句維度是否可以隨著記憶而增減？
荒書言看著她的臉，溫柔道。“你是不是笨？怎麽可能想的出來？維度本身就具有增減性，所以記憶自然就不存在”
蘇雲婉眼神有點呆呆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荒書言歎了一口氣，“是啊，記憶又怎麽可能又不存在呢？所以你不能否認它的存在，你也不能肯定他存在的證據，哈哈，是不是。”
蘇雲婉很認真的在聽，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論證，她指出一點，“所以你說這麽半天跟你前麵的理論有什麽關係？”
荒書言撐著個臉，“記憶存不存在的悖論我剛才已經說出來了，當然，那個悖論確實有一兩個漏洞，但大體依然可行，所以我的理論就是打破這個悖論的至關之筆。”
“隻要我理論上的絕對靜態存在，那麽分子熱運動的物理史冊上就將增添我的名字，所以隻要存在絕對靜態的粒子，那麽絕對靜態，相對於時空則不可分割，那麽記憶則必然存在，這將是人類自文明誕生以來第四次科技發展的又一個裏程碑！”
“不，書言，你這太荒謬了，學術界不會允許這種存在的”。
蘇雲婉確實被他的腦洞狠狠的震驚到了，她仿佛意識到了自己和眼前的男人依然有著巨大的差距。
但她很明白現實，人類自工業革命以來，到現在一切的科學基礎，基本都基於分子的熱運動的唯一性，如果這時候突然冒出來個絕對靜態，這不亞於在人類近千年曆史所建立的科學城市上一枚核彈，這不僅對於人類科學史上是荒謬的存在，同時也違反了熵增的持續性。
荒書言看著她，“雲婉，很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特例都曾被別人這樣勸戒過。我當然知道我的理論能被接受的概率有多大，隻要我能將其證明，那麽，人類將不得不接受來自我的科技改革！而那之後將是一個屬於我的時代！”
“婉婉，就幫幫我唄”，荒書言見她猶豫不決，開始撒起嬌來。
蘇雲婉無奈，原本還有些猶豫，這一瞬間便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
次代人生，獨立宇宙。
天色已逐漸消沉，無邊無際的沙漠上隱約可以看到前方有人生活的炊煙。
阿禾眼神好，真不是蓋的。
“林哥！藏月川到了！就在前麵。”
馬車裏的二人都有些疲憊，坐了一天，身子骨怎麽施展都感覺不太舒服。
莫小林揉了揉眼睛，叫醒了靠在他肩上休息的莫雨馨。
莫雨馨眼神鬆弛，看誰都有些朦朧，太陽剛剛落山，隨著離人生活的地方越來越近，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一股生火做飯的煙火氣。
藏月川依托著一小片綠洲建立，麵積不算大也不算小，靠著十幾處坎兒井和一片水源，竟也能在這荒郊野嶺建起個村子。
藏月川方圓十幾裏這一塊也算是唐朝向外交流所經過的必經之路，前幾年更是人丁興旺，來往的車隊商人更是不曾斷絕，隻不過近幾年因為戰亂和朝政等問題，往這邊走的人逐漸也就少了，漸漸的，這裏就成了周圍少數幾個較大的村子，怕是再過個十幾年，這裏也就像樓蘭古樓一樣銷聲匿跡了。
幸運的是，在偏僻的地方，隻有要有貿易就會有客棧，畢竟客棧是一切外來貿易的落腳之本。
一進客棧，莫雨馨就警告胡八要他少惹些幺蛾子，要是惹出什麽大麻煩，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呸，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胡八一委屈自己啥都沒做，咋又得罪了她。
………
“鈺小姐，前麵有個村子”
“行，記著把你們的武器收起來，別嚇著那些人，今晚就住那”，仲葸鈺舉著把油紙傘又問，“這是荒村？”
領隊說，“回小姐，這村子叫河西村。”
仲葸鈺突然停了下來，河西村？想到這三個字，前幾年的回憶突然又出現在腦海，“這也太巧了吧，這不就是莫雨馨前幾年燒的那個村子嘛，聽說當年她還把整個林鹙一家全都屠了！你聽沒聽過這個事？”
領隊點了點頭，“回小姐，聽過。”
“聽說最近他倆居然搞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這莫雨馨施了什麽妖法？居然把林鹙給搞到手了，你說這林鹙是不是腦子也壞了？屠門凶手就在眼前，居然還能搞起戀愛？”
領隊不知道該回答什麽，隻好說，“回小姐，可能腦子確實壞了。”
“哎呀，能不能正常點？這荒郊野嶺的說什麽回小姐，給我正常一點！”，仲葸鈺踢了他一腳。
“就給我正常的聊天，不要把我當小姐，懂嗎？這待會讓別人看著多怪異。”
領隊被他這麽一說，真的有些手足無措，畢竟這上下階級的關係束縛了他一輩子，這突然讓他放下這架子，根本就不習慣。
領隊的表情和舉止都有些別扭，“好，小姐”
仲葸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進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