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喪家之犬
聞言，現場陷入了死亡般的安靜之中。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莫負身上，他們想知道這個少年接下來會怎麽處理。
就連地中海校長和秦老師都站在一旁，事不關己。
水城蘇家，連雲水中學都要靠蘇家資助，蘇家老爺子更是雲水中學校董會的董事長，校長都要給三分薄麵。
更何況，這本就是蘇家和莫家的家事，他們也不好插手。
要是莫負是個SS級靈壓的學生，校長倒是願意幫其說幾句話，但Z級......趕緊滾蛋！
傳出去對雲水中學的名聲都不好！
“誒，你們說，這小子會不會像小說裏麵一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嘿嘿，瞧這小子總是裝做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覺得他真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哈，莫欺少年窮！”
有人開始用古怪的語氣模仿著小說裏的情節，頓時逗得周圍一陣哄笑。
莫負撓了撓頭，隻覺得有些吵鬧。
“老爺子知道嗎？”莫負終於開口了。
“這個不需要你關心，現在隻要你當著眾人的麵答應，然後把婚約交出來就行。”
“我憑什麽答應你？”
“你難道要死皮賴臉？莫負，隻要你答應退婚，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莫負想了想，然後麵不改色的說道：“我要一千萬。”
“一千萬？這小子，想錢想瘋了吧？就他這條件，蘇小姐親自跟他退婚都算給他麵子了，竟然還想要一千萬？真是不要臉！”有人諷刺道。
“就是，真當自己是根蔥啊？”
莫負仍舊麵不改色，似乎周圍人討論的不是自己。
沒辦法，原本他想著覺醒靈壓，成為靈能師改變命運，沒想到自己的靈壓天賦是Z級。
看樣子自己這輩子隻能做個倒黴悲催的普通人了，而普通人，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反正都是要退婚，蘇曉又答應自己一個條件，白給的錢為什麽不拿？
“小子，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要一千萬？你值這個價嗎？看看你這破爛的衣服，惡心的發型，簡直從垃圾堆裏出來的一樣！”說話的是江辰，他怒氣衝衝的指著莫負罵道。
“小子，我告訴你，今天這婚你必須退！錢，你一分都別想拿！”
“哦？哪來的野狗在這狺狺狂吠？”莫負反擊道。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試試？”
江辰說著，已經走到了莫負麵前，足足高出莫負一個頭。
江辰扭動著拳頭，發出劈啪的脆響。
“江辰，好了！”蘇曉嬌喝一聲，旋即轉向莫負，“我答應你。”
聞言，眾人紛紛乍舌，一千萬，就這麽答應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顯然，眾人低估了水城蘇家的財力，到這時才隱隱意識到蘇家的背後是一個多麽龐大的集體。
“婚約呢？”蘇曉皺著眉頭問道。
“不在我身上，在家裏。”
“好，今天晚上，帝皇酒店，一手交婚約，一手交錢。”說完，蘇曉便一臉驕傲的轉身離去了。
“小子，不給我江辰麵子，我記住你了！”江辰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莫負。
“麵子是應該給你的，可惜有些人就是犯賤，把臉湊上來讓別人打。”莫負淡淡的說道。
反正已經得罪了江辰，不如索性得罪到底。
“哼！”
江辰冷哼一聲，轉身跟上了蘇曉的步伐。
莫負看著江辰的背影，目光中深埋著一抹殺意。這江辰，翹自己牆角，還幾次插手自己的事，早晚有一天要讓其付出代價！
“隻是，這一天什麽時候到來呢？”
莫負又陷入了迷茫，他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拿什麽跟江家鬥呢？
莫負想著，開始往出校的方向走去，雲水中學已經下了退學通知，自己也沒必要留在這了。
莫負走到隊尾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身穿白色裙子的少女，明眸皓齒，一頭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間。
少女看見莫負看過來，目光中明顯帶著厭惡，甚至往旁邊躲開了一些。
少女名叫司馬萱妍，從初中開始就是莫負的暗戀對象。
莫負的心一抖，他原以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司馬宣妍多多少少會有些同情，沒想到對方對自己竟然避之不及。
“你看那人，就像條狗一樣，真可憐！”
“哈哈，做狗也隻是條哈巴狗！”
於是，學生們紛紛哄笑起來，歡樂的時光還在繼續。
沒有理會這些冷言冷語，莫負慢慢走著自己的路。
“莫負哥哥，莫負哥哥！”
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來陽光帥氣，莫負並不認識，喊莫負名字的，正是那女孩。
女孩名叫蕭媚，亭亭玉立，容貌出眾，是個紮著雙馬尾的清新小蘿莉。
蕭媚是莫負的青梅竹馬，明戀莫負，可惜莫負對她一直沒有什麽感覺。
“蕭媚，你找我有事？”
“嗯。我想告訴莫負哥哥，我找到男朋友了哦！”蕭媚抱著身旁男孩的手，一臉興奮的說道。
“是嗎？恭喜你！”
莫負說完，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即轉身離開了。
“蕭媚幾次表白都被我拒絕，人家當然有權力去找愛她的人！”莫負深吸一口氣，仿佛在說服自己。
可是，在這種時候帶著男朋友來我麵前，怎麽感覺像是耀武揚威？
耀武揚威又怎麽樣？反正自己現在就是一條人人看到都要踩一腳的臭狗！
莫負這樣想著，心情更加沉重了，心裏仿佛堵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唉，莫負哥哥好可憐！”
看著那沉重的背影，蕭媚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媚兒，他跟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靈能師和普通人差距太大了。”陽光男孩摟緊了蕭媚肩膀，安慰道。
......
不知不覺，莫負竟然已經走到了家。
莫負的家，在偏僻的郊區，遠離城市中心，就是一間破舊的平房。
這個位置，說安靜宜居吧，旁邊不遠處就是新建的工地，電鋸聲、攪拌混凝土的聲音、打地基的聲音不絕於耳，很是讓人心煩。
同時因為位置遠離城區，買個東西都要到三百米外的街道。
莫負到家的時候，已是黃昏。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家裏麵傳來摔杯子的聲音，還有爭吵聲。
“莫負這個混小子，剛剛雲水中學來通知，說他被勸退了！”一個粗獷的男聲。
“孩子他爹，讀不上就不讀了唄，大不了負兒像我們一樣做個普通人，又不是不能活。”一個溫柔的女聲。
“哼，做個普通人？你說的輕巧，這個社會，靈能師要什麽有什麽，金錢、權力、女人......普通人有什麽出路！”
“莫雲天，普通人有什麽不好？隻要不是像你這樣嗜酒、爛賭，兒子總有一天也能闖出自己的天地！你自己把所有的希望壓在負兒身上，卻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算什麽男人？”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隨後傳來女人嚶嚶的哭泣聲。
“你個賤貨，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我給不了兒子好家境，你能？”
“住手！！”
莫負推門而進，看到了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的母親，還有醉醺醺拿著皮帶要打人的父親。
莫雲天顯然沒有料到莫負會在這時回來，一時間愣住了。
沒有理會父親眼中的憤怒，莫負徑直走到母親身邊，扶起了母親。
“你為什麽被學校勸退！”
莫雲天大聲吼道，拿皮帶指著莫負。
“我的靈壓級別不夠。”莫負淡淡的說道。
好久，才接著道：“老爹，我覺得老媽說得對，做一個普通人，隻要兢兢業業也沒什麽。”
莫負家裏的狀況：老爹偶爾出去工作，工作得到的錢全部拿去喝酒、賭博，不一會兒就花光；老媽靠做一些零工和做一些小玩意賣錢，反而攢積了一些積蓄。
很多時候，莫雲天反而要向妻子要錢，喝醉之後還經常家暴。
莫負心疼的抱緊了老媽，這個家，都是老媽在撐著啊！
鍾靈秀，莫負母親的名字。
鍾靈秀此刻捂著被打紅的臉，那上麵因為長期的辛苦勞動布滿了皺紋，不再年輕，但仍能看出她年輕時也是個大美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不務正業嗎！”莫雲天大聲喝問。
“莫雲天，你吼什麽吼？就知道對家裏人凶！”鍾靈秀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教訓兒子，你插什麽嘴？找打！”
莫雲天說著，又將皮帶揮向妻子。
不料，皮帶卻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
“老爹，要打就打我吧。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莫雲天一怔：“什麽事？”
“我，和蘇曉......退婚了。”
“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莫雲天重重一掌拍在茶幾上。
“啪！”
莫雲天手中的皮帶重重打在莫負的手臂上，留下一條紅色的痕跡。
“蘇曉根本就看不上我！她跟別的男人跑了！”莫負雙眼通紅的吼道。
“所以你就跟她退婚？我怎麽教你的？這點小事都不能忍？”
莫雲天還在一下一下的打在莫負的手臂上。
“莫雲天！你住手，你算什麽男人，隻會打自己老婆和兒子！”
鍾靈秀擋在了莫負麵前。
“忍？你總是叫我忍？卻沒有告訴我為什麽是我在忍，而不是別人在忍！”手臂上火辣辣的痛依舊掩蓋不了莫負聲音中的憤怒。
“是蘇曉主動退婚的，我要了五百萬。”莫負接著說道，他知道老爹的秉性，就是一千萬也會被他賭光，五百萬，也算是報答他的生育之恩了。
莫負要用剩下的五百萬，帶著母親遠離這個傷心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五百萬？”聽到錢，莫雲天眼中頓時有了光，也不打莫負了，“在哪？快給我！”
“我和她約定好了一手交婚約一手交錢，我是回來拿婚約的。”
“婚約在櫥櫃裏，你自己拿，記住，五百萬拿到手就給我！”
莫負沒有說話，走進廚房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張頗有年代感的紙張，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幾行字，還有兩個拇指印。
這便是莫家和蘇家的婚約。
莫負帶上婚約，出門去了。
“砰砰砰！”
莫負剛走不久，便傳來了沉重的拍門聲。
“誰啊？不會敲門嗎！”莫雲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砰！”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撞開了，闖進來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