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把雪嬌休了吧!
看到林雪嬌露著屁股,趴在長馬凳上等著挨打,楊浩立馬感覺渾身的血一個勁往頭上湧——
臉上一陣燥熱,嗓子也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說話的聲音也變了調:
“你、快、快起來,我不打你!”
聽見楊浩讓她起來,林雪嬌身子一抖,雙手更是用力抓住長馬凳的凳腿,屁股繃得緊緊的,帶著哭腔哀求:
“浩哥,你打吧,雪嬌知道錯了。你打完了,雪嬌才能起來。你不打,雪嬌不能起來。”
聽到這樣一串車軲轆話,楊浩知道這個丫頭“逢錯必挨打”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對她的這種逆來順受,又可憐又心疼又可氣。
看來今天不打她,她是不能起來了。
楊浩心念一動:“好!我打你!”
他大聲說著,順手抓起立在牆邊的木板條,高高舉過頭頂,手臂用力向下一揮——
木板條帶著風聲,抽向趴在長馬凳上的林雪嬌。
眼看木板條已經挨到林雪嬌的屁股,楊浩的手腕向上一翻,緊接著又輕抖兩下。
啪啪。木板條在林雪嬌的屁股上輕輕的跳了兩下。
楊浩看著趴在長馬凳上還是一動不動的林雪嬌,低聲道:“打完了。你趕緊起來,快穿上褲子。”
林雪嬌趴在長馬凳上還是沒有動彈。
她剛才聽見木板條帶著風聲淩空劈下,本以為馬上就是撕心裂肺般的劇痛,沒想到木板條隻是在她的屁股上輕柔的彈了兩下。
林雪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腦子已經瞬間空白。
看到林雪嬌還不起來,楊浩不由大聲吼道:“你給我快起來!穿上褲子!”
這一吼,果然好使。
林雪嬌身子微微一抖,慢慢的從長馬凳上爬起來。
她邊吃驚的看著楊浩,邊係著褲腰的係帶,嘴裏還喃喃說道:
“你、你不打雪嬌,雪嬌也知道,下次洗衣服一定更用力一些,一定洗幹淨......”
用力?洗幹淨?
聽到林雪嬌的話,楊浩心裏一動,想到前世的一個東西:
“等會我給你做一個搓衣板,以後你用它洗衣服,不用太用力,也能洗幹淨。有了搓衣板,就再不會被扣工錢了。”
搓衣板?那又是一個什麽東西?
林雪嬌水靈靈的兩個大眼睛變成一對問號。
她心有疑惑,但她不敢問楊浩,怕一句話問不對,又會招來一頓打罵,隻好默默的站在那裏。
這個時候的大霽,人們在洗衣服的時候是將髒衣服浸泡在加了草木灰的水桶裏,然後再把浸泡過的衣服用木棒或者石塊進行拍打,去除上麵的汙漬。
這樣洗衣服不僅效率低下,而且還很容易把衣服洗破。
正因為怕把衣服洗壞了,洗衣服的人都不敢太用力拍打衣物,這樣一來,衣服有時就會洗得不幹淨。
如果有了搓衣板,洗衣服不僅省力氣,而且也會洗得幹淨多了。
即使在後世,雖然洗衣機等洗衣設備已經取代了搓衣板,但在一些地方仍然可以見到搓衣板的身影。
楊浩知道林雪嬌沒見過搓衣板,但他不想多和林雪嬌解釋。
自己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很多事還必須想明白。
“看明白,想明白,才能幹明白。”
前世的楊浩一直把這句話作為行動準則。
“雪嬌,這些錢你拿著——”
楊浩把裝著銅錢的袋子向林雪嬌遞過去,接著說道,“再有一個時辰該吃午飯了,你去村口的鋪子買點吃的回來。”
“嗯。”
林雪嬌應了一聲,沒有接錢袋子,隻是從裏邊拿出兩個銅錢,低聲道:“雪嬌知道了。”
說完,林雪嬌轉身走出木工房。
看著林雪嬌走出去的背影,楊浩掂了掂手裏的錢袋子,心中一陣疑惑:“兩個銅板能買什麽?”
楊浩本想喊住林雪嬌,轉念一想,就放棄喊她回來的念頭。
“算了。隨她去吧,反正村口的雜貨鋪也不遠,等看看她買回來什麽再說吧。當務之急,是想明白怎麽樣搞到錢。”
楊浩心裏十分清楚,林雪嬌洗衣服掙回來的這點錢,就是一天隻吃兩頓飯,也就勉強能夠維持個七八天。
喂飽肚子需要錢,還有很多立馬要辦的事兒也需要錢,要盡快搞點錢來。
楊浩把手裏的錢袋子放到長馬凳上,蹲下來打開老木匠留下的工具箱。
工具箱裏有一個木直尺,還有一把砍削木頭的刨锛。
楊浩從工具箱裏拿出那把刨锛,又拿起身邊的斧子,用刨锛在斧子上敲了兩下。
聽著兩個鐵器傳出來的金屬撞擊聲,楊浩對大霽所處的曆史時期有了初步的判斷。
打造斧子和刨锛沒有使用淬火工藝,大霽王朝應該出現在春秋戰國之前。
木匠的工具隻有斧子和刨锛,沒有刨子和鐵鋸,這個朝代就還可以往前推,至少它的存在是在西周以前,是史書沒有記載的某個時期。
有了對朝代的初步判斷,楊浩知道自己拿到了一手絕無僅有的好牌,而且還有一大把的王炸。
這些王炸就是憑借前世的學識和技藝,在這個落後的封建社會裏搞出一係列的前所未有的產品。
每一個產品絕對都會是大霽王朝的爆款。
想到這裏,楊浩相信自己很快也會過上“對錢不感興趣”的日子,達到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脫俗境界。
“楊憨子,憨子,在家嗎?”
院子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楊浩對脫俗境界的進一步想象。
是族長。
楊浩從聲音裏辨別出,這個說話的男人是東關村的族長。
族長一定是來要債的。
宿主當年給老木匠辦喪事的錢就是向族長借的。
“你小子今天怎麽跑到木工房來了,在做什麽呢?”
族長推開木工房的門,邊問邊走進來坐在長馬凳上。
“在準備候補木匠考試,做一些木工練習。”
楊浩說著,在地上挑出一塊榆木板,舉在眼前上下左右瞄了瞄。
“嗯,這塊板子,做搓衣板倒是挺合適。”
楊浩心裏這樣想,不由把這塊板子上下左右又看了一遍。
“你把這塊破板子給我放下——”
族長用手扒拉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榆木板,一臉不屑的說:
“你小子在守孝這三年裏,就知道打雪嬌罵雪嬌,就沒看你動過斧子。”
“還有兩天就要候補木匠考試了,你才想到做練習,臨陣磨槍頂個屁用!能考過去才怪呢!”
楊浩看了看族長,把手裏的木板放在地上。
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次我肯定能通過,再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光你個頭啊!”
族長用手指著楊浩,“你已經考了兩次,第一年參加考試,剛開考,你把手弄出了血,就暈了過去,拿涼水潑你都不醒......”
楊浩打斷族長的話:“這次不會暈血了......”
“不會暈血?哼,我信你個鬼呀。”
聽見楊浩的話,族長譏諷道,“第二年你不光是暈血,還把斧子弄崩刃了,這些你都忘記了?”
沒等楊浩回答,族長又用手指著楊浩前額上的傷口,“看看,你剛才這不是又崩傷頭了——”
緊接著,族長又是一臉狐疑,“你不會是......剛才把腦子崩壞了吧?”
楊浩不想再跟族長扯下去,他用手一指長馬凳上的錢袋子:
“這是雪嬌剛收回來的洗衣服的錢,你先拿走,剩下的我會盡快還你。”
族長拿起長馬凳上的錢袋子,用手掂了掂:“這才有多少?”
“五十多文吧。”
“哈哈哈。”
族長幹笑幾聲,明知故問道:“你還記得管我借了多少錢吧?”
“當然記得,是兩貫!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還上。”楊浩答道。
“很快就能還上?”
族長看了看楊浩,不無譏諷道:“兩貫就是二千文銅錢!就靠雪嬌每月掙回來的百十文來還?好,就算你倆紮脖子,不吃不喝,也要小兩年才能還上。”
“不用那麽久——”
楊浩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很快就會——”
“好了!好了!”
楊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族長打斷:“你不用捶胸頓足的跟我保證。”
啪——
族長把錢袋子扔到馬凳上:“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楊浩一愣,不是來要錢的?
沒等楊浩發問,族長又扔出一句話:
“你把雪嬌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