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劍意
四海樓後院，一間廂房內。
蕭雲和正伏案寫字，婁萬裏低頭站在桌前一言不發。
良久，蕭雲和輕輕地放下狼毫，隨後將紙疊好，放到信封之中。
“是不是不服？”
做完這一切之後，蕭雲和麵色淡然的說道。
婁萬裏自然知道是在問自己，急忙上前拱手說道，“不敢。”
蕭雲和雙眸微凝，緊緊地看著婁萬裏，不知在想什麽。
“跟了我這麽久，你不了解我？”
婁萬裏聞言，趕忙解釋道：
“掌櫃的做事思慮周全，肯定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先前為錢俊峰出頭，便是猜測這薑黎既然是武院棄徒，自然還是廣陵郡人士。”
“繼續！”蕭雲和微微一笑，讓婁萬裏當這管事，自然是因為他聰明。
“行走江湖，一講實力，二講背景，但往往背景大於實力。這薑黎既然是廣陵郡人，即便實力出眾，但論背景，這廣陵府出了城主府，沒什麽人比得過錢家了。”
“所以我才幫錢少出頭。不過既然公子站出來為那薑黎說話，肯定是這小子的背景極大，隻是我不知道而已。”
婁萬裏換了個稱呼，沒有再叫掌櫃的。
等到婁萬裏說完，蕭雲和則繼續說道：“你說得對，但也不對。”
“薑黎來自廣陵府薑家。”
婁萬裏皺眉，薑家他自然是知道的。本是個三流家族，後來出了個天才，把薑家帶到了如今的高度，後來聽說薑望一去不返，如今已有八年。
“難道是那個薑望回來了？”
婁萬裏狐疑，也隻能這麽猜測了。
蕭雲和搖頭，“是薑家被人滅門了。”
接著便一字一頓的說道，“薑黎做的。”
“這，這...”婁萬裏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蕭雲和歎了口氣，“據說薑黎一晚上連殺薑家四名先天武者。不要不信，整個寒武城很多人親眼所見。”
沉默片刻，婁萬裏急忙跪地，“是我孤陋寡聞了。”
蕭雲和則是打趣道，“如此可服了？”
婁萬裏急忙伏地，“公子可是折煞我了，我還要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莫說是廢去這管事之位，就是讓我離開四海樓我也認了。”
此刻後知後覺，薑黎能在氣勢對拚中就勝過自己，絕對有實力殺了自己。
“嗯，正有此意！”
蕭雲和接著便取出一遝書信，連同剛寫好的信遞給婁萬裏。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辦事我最為放心。你去幫我把這些書信交到各自人的手中。”
婁萬裏趕忙接過書信，心中驚訝萬分，大月王朝共十六城，這些書信幾乎是每個城都有。
這不得跑斷腿，不過他也沒問那麽多。
他跟隨蕭雲和多年，也隻知道公子來自王都。
“去吧！”
夜深人靜，樹梢之上掛著一輪殘月。
蕭雲和擺了擺手，負手走向窗邊，望著那輪殘月，不知在想些什麽。
......
薑黎出了四海樓並沒有立即走遠，而是在附近轉了轉。
杜虎和杜棠回去找他們的父母了，薑黎還是耐心地等著他們的到來。
不過薑黎也沒期望杜家能派人來，就像葉卓明說的，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麵，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不過薑黎也明白了很多，所謂苦衷，不過是實力不夠罷了。
等了許久，隻看到杜虎和杜棠兩人匆匆趕來。
“薑黎，你出來了？”
兩人一臉的歉意，很明顯他們沒有能勸動父母。
“沒事了，事情擺平了。”
“四海樓的掌櫃的親自出麵，還賠了我們二百塊靈石。”
薑黎笑著說道。
“薑黎，沒事，這二百靈石我想辦法給你弄。”
杜虎以為薑黎再跟自己開玩笑，好緩解尷尬。
“杜虎哥哥，是真的，那年輕掌櫃的儒雅隨和，明辨是非，還說哥哥通過選拔之後再請我們吃飯呢？”
薑依依站在，一想到那些美味，就情不自禁的流口水，雖然她剛剛吃飽。
薑黎拍了拍杜虎的肩膀，“相信我，真的沒事了。早點回去吧。”
“走吧，哥。”
最終還是杜棠拉著半信半疑的杜虎慢慢離開了。
回到客棧，薑黎把薑依依哄睡之後便開始了修煉。
心神沉寂，薑黎進入丹田之內。
“月姐姐，如何才能更好地控製殺意。”
薑黎忍不住問道，今日在四海樓雖然能控製殺意隻針對錢俊峰一人，但很快就被錢俊峰衝破，收效甚微。
如今劍法純熟，但是月傾仙告訴薑黎距離大成還差得遠。
月傾仙搖頭說道，“你理解錯了，你練的乃是殺劍，隻需將殺意入劍，成就真正的殺招。”
薑黎恍然大悟，看來自己搞錯了方向。
他一直想的是以殺意壓製對手，此消彼長之下，自己的劍便能更加淩厲。
“你那日的能夠越境殺死薑池等人，便是因為殺意融入劍氣之中，隱約產生了劍意的雛形，從而影響別人的心智。”
月傾仙不斷為薑黎解惑。
薑黎與她的出身不同，縱然有高階功法，若無良師教導，也難攀高峰。
“劍意？”
薑黎自然沒有聽說過。
“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意識，以劍為媒介，放大自己意誌，釋放出與眾不同的力量，從而影響對手的心靈。”
“劍意可以直接對心靈產生衝擊，難以描述，卻又神奇非凡。”
月傾仙並不是劍修，但此時解釋起來確實通俗易懂。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通過手中之劍來放大自己的殺意，從而領悟殺之劍意？”
薑黎如同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殺意這種意誌，並不一定是壞事。
劍者，本就是為殺伐而生。
隻要控製好自身的殺意，不嗜殺，不濫殺，便是利大於弊。
薑黎慢慢站起身，虛空一握，洗塵劍驀然出現。
洗塵劍平日裏都是放在儲物戒中，動手時隻需心念一動，自然會出現在手中。
“先試試吧！”
薑黎慢慢釋放殺意，試圖將殺意匯聚到劍身之中。
但殺意隻是一種意誌，是無形之物，比控製靈氣要難上百倍。
嚐試片刻，薑黎已是滿麵通紅，體內氣血翻湧，隱約吐血的征兆。
正如月傾仙所說，控製不好，傷人也傷己。
“哎，單純的修煉太難了，要是有人能跟我對練就好了。”
薑黎不得已暫時放棄修煉，馬上就要到選拔之日，需要好好保持狀態。
嗡！
薑黎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白光將他包圍，眨眼間便出現在一處金碧輝煌的閣樓之內。
“這是我製造出來的幻象，可以幫你修煉殺劍！”
月傾仙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話音未落，薑黎的對麵便出現了一名白衣少年。
少年的麵容被白光遮擋，身後背了一把湛藍長劍，劍長三尺，劍身雕刻祥雲符文，熒光流轉。
劍柄末端宛如一座縮小的宮闕。
“這劍，真是好看。”
薑黎忍不住讚歎，相比之下，自己的洗塵劍倒是相形見絀。
白衣少年右手一指，背後長劍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少年手中。
“來了！”
薑黎雙眸閃動，劍一殺劍施展開來。
卻見對麵少年同樣是劍一劍法，一道湛藍劍氣已是急掠而來。
薑黎本能的感到一股心悸，仿佛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身形就此停滯。
轟！
眨眼間，薑黎忽然渾身抽搐一下，睜眼之後便發現自己身處在客房之中。
一旁的薑依依睡得正香。
“再來！”
薑黎不服輸，知道自己被人一劍擊敗，還想再進入那幻象空間。
“咳咳，剛才是讓你體驗的，要想再進入，得收費了。”
月傾仙的聲音傳來。
薑黎急忙進入丹田，一臉苦澀地看向月傾仙。
“月姐姐，怎麽還要收錢啊！”
月傾仙輕歎一聲。
“沒辦法，我隻是一縷殘魂，製造幻象讓你修煉也會消耗的，需要小綠為我治療。”
“小綠你也知道的，它需要吸收靈氣才能幫我治療。”
“這...”
薑黎無言以對，但不得不承認，月傾仙對他幫助很大。
如果自己隻有小綠，怕也早就被薑家殺了。
“好吧！”
猶豫片刻，薑黎還是答應了下來。
“多少靈石？”
“不會讓你為難的，一百塊，一次！”
“什麽，你怎麽不去搶！”
這下薑黎繃不住了，他現在身上總共也就一千塊靈石。
按照剛才的經曆，眨眼間就是一百塊靈石。
什麽檔次啊，這麽消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