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七星大祭
聚靈陣！
聚靈陣！
七星宗，果然是中州大陸的上流宗門。
向天道大神呈上的“靈寶類”祭品，不是靈石，不是靈玉，不是靈液，而是百年難遇的聚靈陣。
陣法啟動，淡藍色靈氣柱衝天而起。
很快，在萬米高空擴散開來，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與天地之力產生共鳴。
在它的吸引感召之下，方圓數千裏的靈氣，源源不斷匯聚過來，經過陣紋漣漪的層層篩選與過濾，高純度靈氣越聚越多。
等到祭祀結束，萬米高空的那片靈氣雲，將化作無數的靈液滴落而下，整個混沌島都將沐浴其中。
低階修士，特別是金丹以下的修士，哪怕沾到一顆靈液雨滴，就能提升好幾個境界。
金丹後期的修士，如果吃到百十來顆，可能當場就突破至元嬰境。
百年大祭，可遇而不可求。
“小姐，隻要獻出兩件身外之物，你的宗主之位沒人可以撼動，何必固執己見呢？”
“魯長老！在你們眼中，宗主不過是用來殺的，屍體都找不到，隻能是失蹤，對吧？”
“小姐！你這話從何說起？咱們對老宗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啊！”
“小姐，你最好考慮清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旦上了祭壇，就算咱們想更換聖女，玄天宮也不會允許！”
“小姐，七星宗十萬年的基業，五百年的鼎盛與輝煌……”
“不必再說。”
林月影袖袍一揚，冷冷瞥著幾人，“還在裝正人君子，你們到底累不累？”
“小姐，你真是誤會了……”
“裘長老！不必在我麵前假惺惺！五十年前，你暗中勾結名劍門的那一刻，我父親就看出你的反心。
“隻可惜，他對你們抱有最後一絲希望，才讓你們奸計僥幸得逞！”
林月影深吸口氣，仰望高高聳立的天道玉像，苦澀一笑：
“如果真有天道，我願把自己的一切獻給他，祈求他降下天雷，誅滅世間一切奸佞。”
如此決絕的話，幾人隻能無奈搖頭。
推選林月影為聖女，確實是耐心耗盡的最後嚐試。
哪知道，她寧可赴死，也不肯交出雲舸建造圖與五雷正法。
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隻不過，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必須毀掉！
“既然如此，我等，恭送小姐！
“上了祭壇，還請小姐別丟了老宗主的臉，別丟了七星宗的臉！”
“上官長老，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可見天道何其不公！”
林月影苦笑搖頭，不想多看幾人一眼。
緩緩抬起右手，接過侍女呈上的玉壺。
玉壺！
底徑兩寸三分，中徑三寸五分，口徑兩寸三分，高四寸整，看起來晶瑩通透，卻又堅不可摧。
它是玄天宮專門定製的聖物，由侍女交給各宗聖女帶上祭盤，祭祀結束馬上就收回。
當聖女之血盛滿玉壺，如果祭盤中有神雷降下，說明天道大神接納了這位聖女。
吉時已到，祭司開始吟唱。
在侍女的引領下，林月影麵色肅然，緊抿雙唇，緩步踏上祭台，友好宗門二百多觀禮者，無不屏住呼吸瞪大雙眼。
林……林月影？
沒看錯？
那位身著喜服，頭戴鳳冠，腳踩青蓮，手托玉壺的聖女，好像，真的是林月影？
沒錯！就是她！
眾人震得瞠目結舌，然而祭壇神聖，沒人敢交頭接耳，沒人敢竊竊私語。
沒敢多看一眼，趕緊跪地叩拜。
這一刻，哪怕是元嬰後期的強者，哪怕身為長老或者宗主，也要頓首叩拜，直到聖女踏入祭盤。
因為，聖女一旦上了祭台，就不再是某宗某派的聖女，她的身體與靈魂，已經屬於天道大神。
如果被接納，她將代表中州大陸所有修士，請求天道大神降下聖恩，解除數十萬年的化神禁製。
中州大陸的每一個修士，不管宗派與境界，都將世世代代，感念每一位聖女的慈悲與恩澤。
聖女！
沒錯！七星宗選出的聖女，確實是林月影！
宗主千金，中州四大美女之一，身份何其尊貴！
我的天！她是自願的！
清澈的雙眸，不像攝魂術控製的傀儡。
沒錯！
她虔誠地凝望天道大神，步伐輕盈，沉穩，莊重，絕不是攝魂術控製的傀儡！
合著24位祭司低聲的吟唱，她平舉雙手，敞開胸懷，準備迎接天道大神的考驗。
二百多觀禮者，三千多弟子，麵色凝重，頓首再拜，誠心誠意為她祈禱。
祈禱她，能通過天道大神的考驗。
天道杵！
萬年檀木所製，無堅不摧，通體金黃圓潤，表麵浮刻36道紋理，象征中州大陸之36道靈脈。
頂徑一寸，尾徑三寸，長一尺三寸，象征天道大神降下靈氣，福澤中州大陸130萬年的曆史。
感應到聖女與玉壺雙雙就位，它將自動從玉盤中升起，以每息一寸的速度緩緩升高，直至與聖女完整地合二為一。
祭盤！
祭司的吟唱中，聖女穩步踏入祭盤。
麵向天道玉像，虔誠九拜。
緩緩轉身，俯看眾生，接受萬千修士九拜祈福。
祭盤坤位，緩緩放下玉壺。
起身站定，雙手自然平展至肩，包容天地萬物。
天道杵緩緩升起，她不閃不避，坦然相迎。
很快，撕心裂肺的劇痛，幾乎讓她窒息，聖女之血緩緩滴入玉壺。
天道杵繼續升高，祭司的吟唱越發整齊高亢。
她的身體僵直顫抖，麵容猙獰扭曲，呼吸紊亂短促，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64息！
64息！
終於，聖女與天道杵，完整地合二為一。
她麵色蒼白，氣若遊絲，似乎馬上就要倒下。
數千修士，全都為她捏了把汗。
一點點，隻差一點點，她就能通過天道大神的考驗。
一點點，隻差一點點，聖女之血就能盛滿整個玉壺。
天道大神是否接納這位聖女，是否為中州大陸降下恩澤，就看這最後一刻。
若是倒下，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堅持！一定要堅持！
“轟！”
天道神雷！
好！祭盤中空空如也！
天道大神，接納了聖女！
所有修士不分宗派，不分境界，齊齊下跪。
齊身叩拜，叩謝神恩。
齊身再拜，求降甘霖。
齊身三拜，祈解禁製。
……
虔誠九拜的修士中，一名身形單薄的修士，指尖輕夾紫色符紙，默念心訣：
“天地無極，五雷正法。
“雷震九霄，電破八荒。
“爪展千鈞，霆擊四方。
“乙木正雷，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