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孫策之死
“你說主公恐怕已經凶多吉少！這是何意？”
程普揪著城門隊率的衣領，怒氣衝衝地質問。
“將軍，將軍饒命啊！
兩個時辰前，主公心事重重地策馬出城，身邊隻有幾個親衛。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後，十幾名遊俠兒也出了城，朝著主公離開的方向去了。
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
“該死，如此重要的消息卻不及時匯報！”
程普一把扭斷了城門隊率的脖子，將他如死狗一般丟在地上。
然後急匆匆地點起一營兵馬出城，按照城門隊率所說的方位追了過去。
好在大雪已經停了，地上留有一大串淩亂不堪的腳印。
隱約可以看見其中還有一些馬蹄印，但數量不多。
靠近山穀時，程普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立即加快了腳步。
但很遺憾，他們還是來遲了。
山穀中橫七豎八地躺著人與馬的屍體。
其中有遊俠兒裝束的，也有著甲的。
還有一具無頭屍，從他身上的鎧甲來看，很像是孫策。
但程普根本不敢也不願相信。
“不會的，主公乃是江東小霸王，武功蓋世，區區十幾個遊俠兒豈能傷得了主公！”
魯肅、黃蓋等人也不願相信孫策就這麽死了。
可看到程普帶回來的無頭屍，從鎧甲，身形，手中的佩劍，無論哪一點都是完全與孫策吻合的。
由不得他們不信。
然而，凶手又是誰？
那些遊俠兒的屍體都已經查驗過，全是生麵孔，沒有一個本地人。
而且，他們顯然隻是被人收買的刺客。
幕後主使才是真正的元凶。
魯肅、程普不敢決斷，隻好秘不發喪，將孫策的無頭屍運往彭城，交由周瑜、孫權做主。
連臧霸、孫觀等將領都瞞著。
隻是推說因天氣劇變，奇襲江東的計劃暫時取消。
令眾將各回駐地，等待後續命令。
……
彭城。
前幾日毫無預兆的大雪，城中凍死了不少的流民。
孫權帶著張昭等人一邊忙著救濟善後，一邊還要時刻關注沛縣方向的動態。
對城內的巡查卻出現了一些疏漏。
這一日，天還沒亮。
孫權卻怎麽也睡不著，便決定起來走走。
可剛走出州牧府，發現門口懸掛著一張巨大的橫幅。
“天日昭昭，殺人償命！”
看得他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是再往下看，孫權“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原來，在橫幅下麵還擺了一張桌案。
上麵點了兩支兒臂粗的白燭，還有三牲等祭奠用的物品。
最顯眼的則是一顆人頭，怒目圓睜，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正是孫策。
與其說孫權跪在地上，不如說是癱坐在那。
他完全不敢置信，指著麵前的桌案，語無倫次地大喊：
“這，這是怎麽回事！兄長怎麽會在這裏！魯子敬呢，程德謀呢？他們在哪！”
由於天還未大亮，街道上空****的一個人也沒有，十分安靜。
孫權的叫喊聲顯得尤為響亮，迅速驚醒了州牧府內眾人。
當慌亂的人群陸續趕來，才發現門外值守的幾名衛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都被殺了。
孫權失神落魄地癱坐在地上，麵前桌案上還擺著孫策的人頭！
這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張昭是第一個醒過神的，立刻派人將橫幅和桌案都收起來，包括門口衛兵的屍體也都抬進州牧府。
尤其是疑似孫策的人頭，張昭特意找來一個名貴的木盒，將其裝好。
這時他才發現，人頭下麵壓著一份祭文。
桌案上還有一個靈牌，寫著許貢的名字。
祭文署名是三門客，卻沒有具體的姓名。
張昭沒有聲張，隻是默默地把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
同時，以孫權的名義對在場眾人下達封口令：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泄露今日看到的一切信息。”
安排好了這一切，張昭又派人去沛縣，請周瑜來共商大事。
16歲的孫權突逢大變，一整天都渾渾噩噩。
張昭正準備大索全城，搜捕疑犯，卻得知魯肅、程普已經領兵到了城外。
“或許子敬那裏有我們要找的答案。”
這樣想著，他決定親自去城門處迎接，以便盡快了解事情的真相，並與魯肅共同商議對策。
周瑜不在，也隻有魯肅能夠和他商量了。
魯肅本以為孫策之死的消息隻有在廣陵的少數人知道。
見到張昭一臉肅容來迎接自己，他感到很是奇怪。
“子布先生，城中發生何事？”
“子敬，德謀。主公……主公他……”
魯肅、程普大驚，異口同聲問道：
“子布先生，你怎知主公……出事了！”
本來張昭心裏還存了一份僥幸，一見他們這樣，立刻心如死灰。
當孫策的無頭屍與州牧府外的頭顱嚴絲合縫地拚接在一起擺在密室當中，孫權、孫翊、孫匡、孫朗幾兄弟無不失聲痛哭。
自孫堅去世後，長兄孫策就擔當起了父親的責任，為他們遮風擋雨，庇護他們成長。
誰能想到，這才幾年時間，孫策竟也棄他們而去了。
“上天無眼，上天無眼啊！兄長才不到23歲，莫非真是天妒英才？”
兄弟幾個中孫權年紀最長，也是哭得最傷心。
他們這一哭，張昭、魯肅、程普、黃蓋等人也跟著傷心落淚。
周瑜聞訊趕來後更是哭成了淚人兒。
說他與孫策的感情遠超孫權等親兄弟，都不會有人反對。
孫策能有現在的成就，除了父親孫堅打下的基礎，最大的功臣就是周瑜。
周瑜一出現，大家就好像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這些年他散盡家財，不求回報地輔佐孫策，最是沒有私心，也最能服眾。
現在孫策不在了，除了哀悼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比如要不要複仇，向誰複仇，又比如繼承人的問題，還有徐州未來走向的問題。
這些都需要周瑜牽頭來拿主意。
如果不趁消息還沒有擴散早做決定，一旦被人所乘就麻煩了。
凶手到底是不是祭文上署名的所謂許貢三門客？
如果是，沒話說。
當日許貢帶著門客離開江東，準備返回洛陽老家。
不料在江都遇上了心情煩躁的孫策，當場便被孫策斬殺。
幾名僥幸逃脫的門客若來複仇，能說得過去。
可是，如果是別的人假借許貢的名義刺殺孫策製造混亂，那又另當別論了。
最關鍵的是，當日孫策的行蹤連程普等人都清楚，為什麽刺客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