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讓徐州
張飛找糜竺，本來是想要讓他求陶謙把向問天即將拿到手的沛縣交還給劉備。
卻萬萬沒想到，現在拿不拿沛縣已經不重要了，連劉備的安全都成了問題。
張飛甚至等不及第二天去求陶謙，當場就要求糜竺把糜家的私兵交給他，先去救劉備。
壓力一下子給到糜竺，私兵他自然是有的，僅彭城的宅院和郊外農莊就能湊齊3000私兵，可那是糜家最後的依仗。
“劉備還靠不靠得住？”對糜竺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屋裏的三個人，三種不同的心態，不同的心情。
張飛無比焦急憂慮，糜竺則是遲疑不決難以決斷，
陳群最輕鬆，劉備這個老板能就就救，救不了也沒關係。反正也才跟了沒多久，還沒有感情羈絆，下一個更乖。
“以潁川陳家的名氣，再加上自己的才學，何愁找不到好的歸宿？”
三人各懷心思，全都陷入了沉默。
打破這沉默的，是一名白馬義從，他帶來一封劉備的家書。
“益德吾弟：
汝與沛縣可安好？愚兄與雲長為呂溫侯所困半月有餘，每日見袍澤兄弟困厄而死，心痛甚。終不忍諸君為我一人枉死，且呂溫侯寬以待人，今暫投其麾下。
望吾弟瑾守沛縣，待吾歸來。”
這短短一封信，竟讓鋼鐵莽漢張飛流淚了，他內心的愧疚和自責已經到了頂點。
“大哥把沛縣托付給俺，俺竟為了幾口黃湯丟了沛縣。大哥與二哥何等英雄人物，如今竟要委身於那三姓家奴，屈辱，莫大的屈辱啊！”
張飛一刻也不願再耽擱，要求糜竺立即召集3000私兵，去把劉備和關羽解救出來。
卻見糜竺已經癱倒在地，雙目無神，癡癡呆呆的。
張飛憤怒地走過去，一手掐著糜竺的脖頸把他舉在半空中：“速去，召集糜家私兵交給俺！”
糜竺依然眼神迷離，喃喃自語：“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糜竺心中，隻有徐州牧劉備，甚至更強大的劉備才是糜家真正步入上流社會的希望。
可是，如今劉備居然成了呂布麾下的一員小小偏將。
糜竺要投靠的是將要成為徐州牧的劉備，而不是現在呂布麾下一個叫劉備的偏將啊。
看他這樣，張飛真想再稍微加那麽一點點力，把糜竺掐死算了。
但被陳群勸住了。
陳群是三人中最為鎮定的一個，他搖著羽扇對張飛說：
“三將軍，你現在為難麋子仲又有何用？就算給你3000私兵，真能把劉皇叔與關二將軍救回來嗎？那可是呂溫侯！”
一句“那可是呂溫侯”，徹底把張飛逼瘋了，他丟下糜竺，在屋子裏一頓亂砸，又跑出去拆了糜家的半座院子。
如果向問天在這裏，一定會評一句：“無能狂怒！”
張飛從向字營離開後不久，程普韓當就率軍撤出了沛縣。
向問天一直看著程普等人從沛縣東門魚貫走出，按照他提出的要求，繞著城牆向西向南走。
隨後白羽兵進入沛縣，確認安全後向字營也全部進城。
曹豹的三千騎兵依舊遠遠跟在程普後麵負責監視，1萬步兵依舊在城外紮營。
唐祝押著孫策站在沛縣南城門樓上，望著程普等人全部退出安全距離以後，才放了孫策。
到這裏，小霸王與霸王後人的第一次對決就告一段落了。
向問天讓徐盛暫時統領向字營與白羽兵守沛縣，諸葛亮與鮑直協助，他自己則跟著曹豹回到了彭城。
這時已經進入臘月，如果沒有意外，基本上不會有戰事發生。
連呂布和曹操都已經停戰一個多月了，要不是劉備充當運糧大隊長，呂布軍過年估計都吃不上肉。
周邊的鄰居們都休戰了，徐州牧陶謙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再加上沛縣失而複得，讓陶謙老懷大慰，更堅定了心中的一個決定，並寫下了遺書。
向問天與曹豹回城時，陶謙授意別駕糜竺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還有慶功宴。
徐州已經好久沒有在戰場上取得像樣的勝利了，尤其是向問天這樣的少年英雄，如此幹脆利落的擒賊擒王。
全城百姓都搶著來一度這位徐州英雄的風采，彭城西門到州牧府的道路兩側擠滿了興高采烈的百姓。
向問天第一次享受全城百姓的注目禮，心裏真是……美滋滋，樂開懷。
他發誓，今後要讓更多的人為他歡呼，要一次又一次地接受百姓發自內心的祝賀。
“虛榮這件事，本身沒什麽意義，但我很需要。”
進入州牧府，徐州在家的所有有品級的官員全部參加了慶功宴，向問天與曹豹再次享受了萬眾矚目的待遇。
陶謙笑意盈盈，手指向問天道：“諸君，若我徐州官員將領人人如此，何愁徐州不興旺，百姓不富足？”
眾人都大聲稱是。
然後按照官階品級，親疏遠近，開始一輪又一輪地敬酒。
整個宴會廳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因為上次慶功宴向問天一直死死地盯著歌姬，糜竺便特意安排了上次的那批歌姬表演同樣的歌舞。
沒想到，這次這小子竟然看都沒看歌姬一眼。
糜竺納悶，陶謙卻撫須大笑。
上次向問天的失態陶謙也看到了，但也沒在意，少年人精力旺盛不是壞事。
但這次向問天的表現，更加讓陶謙滿意。
“勝不驕，沉穩大氣，果然是大將之材啊！老夫沒有看走眼。”
其實他們都搞錯了，向問天上次發呆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個要命的問題：【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漢代的歌舞，歌姬很美，歌舞也很美妙，一霎之間他就差點淪陷了。
可是就在那將到未到的關鍵時刻，靈台最後一絲清明突然喚醒了他。
雖然並沒有任何危險，卻讓向問天渾身一顫。
他想到了霸王別姬的故事，想到了劉邦拋妻棄子的故事，想到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故事，想到了帝辛與妲己酒池肉林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四大美人與四大妖姬的故事全都浮現在眼前。
他開始思考，到底是美色迷人，還是欲望吞噬人的本性？
今天，作為慶功宴的主角，看著眼前的鶯歌燕舞，向問天又在思考這同一個問題。
當他覺得自己就快想明白的時候，卻被曹豹一把推醒了。
“向兄弟，在想什麽，主公問你話呢？”
“啊？”向問天根本沒聽到陶謙剛剛說的什麽，隻好拱手道：“請明公恕罪，標下一時失態了！”
“無礙，無礙！問天剛才在想什麽呢？”陶謙自然不會怪罪他，反倒好奇向問天想什麽想的那麽出神。
這下向問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標下在想，這些漂亮的姐姐妹妹，將來會便宜了誰……”
唔，雖然……但是，也不算說謊。
聽到向問天這麽一說，自陶謙以下，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不過嘛，誰也不會告訴他答案的，好在他也不需要這個答案。
看著眼前氣氛非常不錯，大家吃吃喝喝也差不多了，陶謙突然說要宣布一件事情。
“本牧年事已高，常有力不從心之感，恐難勝任州牧之職，欲歸鄉裏。
又常思為國薦才乃州牧本分，觀朝廷內外，徐州左近人材，已逾二載。
唯少年英傑向問天才華出眾，文韜武略折服人心，已快馬向朝廷舉薦……”
說了那麽多，核心意思就一個：陶謙準備告老還鄉，把徐州托付給向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