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前一後兩封信
三夫人此刻坐在了府衙的大牢裏麵,滿心都是憂慮。
明明定好的計策,是讓那些人自己找到縣衙裏,狀告陶陶居。
然後趁著酒樓裏沒人的時候,把提前準備好的屍首埋進去。
怎麽現在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被人提前發現了下火麻仁,投藥的人還被當場抓住不說。
還隻有陳奉之這一個人中了招。
三夫人跟著衙役們過來,也是不得已。
不然的話,陳家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她現在心裏跳的厲害,總覺得外麵似乎還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正想著的時候,鐵鏈稀裏嘩啦的響動,讓她張望了過去。
晦暗不明的陰影裏,有人正在對那些差役們千恩萬謝的。
“多謝大哥。”
是徐嬤嬤?
她來做什麽?
正疑惑的時候,徐嬤嬤已經提著提籃走到了三夫人的麵前,激動的喊了一聲:“夫人!”
“你怎麽來了?我不是囑咐你,要把家裏守好嗎?”
徐嬤嬤連忙搖頭:“守不下來了,您一出事,那邊就像是得了消息一樣,趾高氣昂的就帶人過來,說國公府現在無人,隻能她來主持大局,說著就把您身邊的幾個人都抓了起來,打了板子!還不讓人輕易走動!”
“她哪裏來的……”三夫人懊惱的想了起來,家裏麵的護衛,基本上都是打仗的時候退下來的,那可不是聽她的。
也就是說,她哪怕是現在回去,怕是都少了幾個左膀右臂。
這個蕭容魚,跟她娘一樣的心狠!
三夫人暗暗的想著,然後就問了起來:“常嬤嬤呢?”
“被打了二十幾板子,現在還在家裏麵躺著。”
三夫人一陣暈眩,扶著木柵欄才不至於倒下去。
常嬤嬤幾乎是跟著她一起到的蕭家,看著她拿到了管家之權,知道的事情甚多。
挨了這樣的一頓板子,什麽話要不到!
蕭容魚!
還塗著鳳仙汁的手指,緊緊的扣住了柵欄,卻忽然反問到:“你怎麽出來的?”
“夫人不記得了嗎?這一天我剛好回家了。”徐嬤嬤打開了提籃,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三夫人,你得想個辦法了,再有六天,國公就回來了,到時候……”
三夫人此時覺得身子都緊了起來。
蕭國公雖然常年在外征戰,但內宅裏麵的事情,什麽彎彎繞他都能看出來。
哪怕沒有紫玉這個人證,他都能判斷的出來,事情就是她做的。
有了衙門,蕭國公更是會把事情記在心裏。
什麽時候發作出來,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三夫人頓時害怕起來。
她才不怕又打又罵,就怕蕭國公把事情藏在了心裏,什麽都不說,這才是最要命的。
而且……她進來之後,顧淮是個什麽德行,她都不用猜,心裏就已經是有數了。
膽小怕事的,還想娶容魚?
“你尋他們要文房四寶,我立刻寫一封書信,你去找人送到國公的營帳裏麵。”
“是,夫人,您先用點飯菜就是。”
徐嬤嬤顫巍巍的站起來,然後就向門口走去,跟那些衙役小聲的交談著。
希望她能取得蕭國公的信任。
這一夜,真是注定了無眠。
呂縣令按照師爺的辦法,寫了一封信。
三夫人也為了自己,寫了一封信。
幾乎是前後腳就到了蕭國公的跟前。
鎮國公,蕭睿的營帳的案幾前,就放著兩封信件。
參軍錄事容玨,掀開了帳篷:“國公,我們離京城就隻有五日的距離了。”
蕭睿敲著桌麵:“我這裏有兩封信,你幫我參詳參詳。”
容玨接過信件,匆匆的掃了一眼。
“看樣子,長安縣令的說法,大約是真的。”
“為何?”
“國公,您家夫人是什麽性子,還用我說嗎?”容玨把信件放回了原處:“至於怎麽辦,才是您現在心裏所想的吧。”
蕭睿的眉頭已經擰在了一起,沒錯,回去之後,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情,那才是正經的。
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王氏已經到了牢裏麵走一趟,估計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可是又處罰誰呢?
王氏?還是他女兒,蕭容魚呢?
容玨看著眼前的男人,也真是替他發愁。
一個幾乎可以說是自己的妻子,一個是自己的女兒。
兩個人鬥得水火不容,還鬧到了公堂之上,最難過的就是他這個鎮國公了。
“容先生,我記得,國朝是可以立女戶的,對嗎?”
容玨點頭:“但是,大小姐的情況,怕是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試試,當年我承諾了王家,讓王氏的孩子,繼承國公府,這幾年,雖然我在外,時常沒有機會回去,但是這一次,陛下已經允準我在京城修養,除非再又戰事,怕是不會再輕易外派了。”
也就是說,王氏生孩子的時機,就已經到了。
可是現在……
兩個人沒有孩子,都已經鬥成了這個樣子,若是王氏還有一個孩子,一個可以繼承爵位的男孩。
那這個府裏,怕是不得安寧。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蕭容魚分家單過,這樣還能關係緩和一些。
容玨猜到了想法,但卻覺得,蕭睿有些異想天開了。
誠然,女戶是可以單獨立,但是女子在這個世間上求存,本來就比男子更加不易。
之前蕭容魚就隻是一個養在深閨裏的女眷,現在要自立門戶。
其中甚是艱辛。
可惜啊,要是蕭容魚是個男孩子,現在也就沒有這麽多的麻煩事情。
容玨又看了一下長安縣令的書信:“這個人,八成會把事情和成稀泥,等您回去的時候,國公府估計表麵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湧動。”
“所以,我今天請容先生過來,除了商討軍務之外,還是想請先生,在我的宅子裏住上一段時間,好好的再教一教容魚學問。”
蕭睿站起來,恭敬的向容玨行禮。
這真是讓容玨大驚,這個國公,在軍營裏麵,可從來就沒有這樣知禮數。
見容玨不為所動,蕭睿就直接跪了下去:“還請先生答應。”
容玨隻好歎氣:“真是……行,這個先生的職責,我就應下了。”
蕭睿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拱手稱謝。
“可是,你不是說,你女兒身體不好嗎?若是學了我的學問,怕是身體撐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