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可承擔

“杜家最近似乎攤上了個麻煩,並且還不小。”沈新年吃著東西,頭也不抬的說完這話後,接著開口道:“不知這件事情,柳公子聽說了沒?”

“這事兒?江趙兩家的矛盾,杜老爺非要摻和進去,結果被江家設了個套,這城中但凡有點兒人脈的,誰不知曉?”

柳知白話音落下,有些好奇的看向沈新年道:“怎麽,你也想趟這渾水?”

“倒不是說渾水,江家設計要讓杜家書坊一月內印出三千冊書來,其實……我是有辦法的。”

一聽這話,先前還麵色淡然的柳知白瞬間渾身一震,抬起頭看向沈新年,目光嚴肅無比。

察覺到對方神色變化後,沈新年心知,果然柳知白知道這其中嚴重性,隨後苦笑著點頭道:“不必擔憂,這辦法我還沒拿出來。”

隨著沉默良久過後,柳知白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再無先前那般安逸,神色凝重地開口道:“這法子,你可對其他人說過?”

“未曾。”沈新年不是個傻子,他也不想在這樣的時代,挑戰那些士族門閥的尊嚴,說句不好聽的,連當今皇椅上那位都不一定能左右得了,更何況他呢?

正因如此,他才會這樣猶豫,到底該不該將這個辦法給拿出來。

柳知白得到這個答案後,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緩聲道:“這些年朝中黨爭初現,盡管陛下竭力遏製,卻還是無法避免,曆朝曆代皆如此,你可知緣由?”

廢話,這玩意兒有誰是不知道的?

所謂的黨爭,其實說白了就跟鄉下人抱團一樣的道理,大家都是為了爭取更大的利益,以及保護自己。

但這道理說開了,就難免有些好笑,畢竟想想朝堂上那麽多大員,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像市井小販般,倒也能讓人心裏舒服點兒了,至少苦的不止自己一個。

而黨爭的起因是什麽?意見相左,再加上地域抱團,同窗抱團等等,一旦有誰惹到了這個群體,或者這個群體沒看見自己想要的結果,那麽黨爭自然而然就來了。

遏製不了那就對了,真要是能遏製下去,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要不了多久這世界都得玩完了,因為那會兒也就沒人會在乎什麽理念利益之類的東西了。

想到這,沈新年苦笑著點了點頭,端著酒杯無奈道:“柳公子是想勸我不要插手?”

“……不,我希望你能將這辦法交給我。”柳知白目光深邃的看著沈新年,頓了頓後接口道:“以前隻覺得你有些才華,可堪大用,但現在……”

“恐怕已為潛龍,再這樣束著你,稍有不慎就可鋒芒畢露,屆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沈新年看著柳知白,心中明白這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沒有說自己為什麽要幫杜家小姐,但對方卻反倒是直接開口答應了下來。

或許正因如此,才說明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有辦法解決到底是什麽意思。

隨著兩人僵持片刻,沈新年深吸了一口氣後緩聲道:“既然如此,那這法子就交托於柳公子了,茲事體大,還望……三思!”

最後兩個字,沈新年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的,目的就在於提醒對方,這玩意兒可並不一定就真是好事兒!

等柳知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隨即就讓人送來了紙筆,然後把活字印刷術寫了下來,畢竟這東西可堪稱改變千年文化教育劃時代的東西。

記得當初上學那會兒,老師還著重講過,若非這東西出世,恐怕整個國家發展又不知要遲滯多少年。

沈新年當時就在想,會不會這東西早就出現了,隻是那些前人不希望它出現,這才硬生生拖延了下來。

說到這兒,或許有很多人不知道,活字印刷術發明於北宋時期,沒錯,就是那個受盡欺淩的宋朝。

每每想到這,沈新年心中便感到有些意難平,連帶著臉色也漸有變化。

柳知白一邊觀察者沈新年臉色,一邊看著桌上,等沈新年寫完後,他不顧手上油汙,隨意在身上擦了擦後,小心翼翼的捧起仔細查看了起來。

過了良久,等柳知白看完,心中震撼不已,抬頭看向沈新年道:“先前隻以為是什麽巧技,現如今看來,你之才華,恐天下間都罕有人比擬!”

“此物若出世,你可為當代聖人!”僅此一句評價,就足以說明沈新年拿出的這玩意兒到底有多麽嚇人!

他並非不想自己拿出來,可這東西單單隻是知道所需就幾位珍貴,再加上工匠紙張等等。

響了片刻後,沈新年抬頭看著劉誌春道:“此物若冒失現世,恐那些士族,非殺你不可。”

知識永遠都是壟斷的,這一方麵是為了避免啟慧,也就是愚民,可以有效杜絕一些人成長起來,與士族爭搶利益。

另外一方麵,就是可以將這些知識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上,至此,唯有聽從自己吩咐的人才有可能掙脫束縛。

想到這兒,沈新年苦笑不已,抬頭望向窗外淡淡道:“此物不提有何妙用,單單這一條,恐怕就可能會讓柳公子萬劫不複。”

柳知白也不是蠢人,麵色眼睛的點了點頭後,見沈新年起身就往外麵偶組去,立馬開口道:“沈……沈先……”

“等等,柳公子莫要糊塗,我不過久一下人罷了,這稱呼卻是不敢亂。”

先前還說保我呢,你要是這樣一叫喚,恐怕是個人都能察覺到這其中有所不對了。

沈新年立馬伸手示意柳知白停下,而後笑了笑開口道:“今日此事,全都左右柳公子了,不論將來事態如何。”

反正東西我已經是交給你了,至於你用不用,什麽時候用,甚至杜家這件事情上你用不用,都跟我沒什麽關係了。

沈新年這一手,就單純的將自己給摘了出去,走得是那樣風輕雲淡。

殊不知他剛剛離開,先前接他來的那小廝立馬上前恭敬開口道:“少爺,劍客王文敬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柳知白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目光深邃道:“請到後院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