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共生
趙越走到房間書桌旁，上麵還放有自己高中時候留下的課本。
趙越隨意翻閱幾篇，還有不少自己高中時候的塗鴉在上麵，看起來有些許搞笑。
咚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
趙越微微一愣，一道女性聲音在門外喊話道：“兒子，快吃完飯去讀書了！”
這聲音是……母親王文的聲音。
趙越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王文穿著一身圍裙，應該是剛從廚房出來。
趙越看著王文，臉上不悅道：“媽，下午不上課，今天老師剛說了。”
王文神情一愣，旋即笑了笑道：“媽年紀大了，有點忘事，剛做好了飯菜，快出來吃飯！”
趙越從房間走出，他模糊間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自己本來就是在讀高中，真是蠢！把夢裏的當成真的了。
房間裏麵就王文和趙越。
父親趙義熊一般中午都在公司吃飯，平常中午不會回來。
趙越打開電視，看起新聞，新聞播報讓他感覺到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聽到過一樣。
王文皺眉，用筷子敲了一下飯碗，發出叮叮聲。
“說了多少次了，吃飯的時候不要看電視，你都這麽大了，還看！”
趙越尷尬笑了笑，隻能辯解說下午沒課，今天放鬆一下。
趙越就讀的高中是G市第三中學。
昨天下午是學校老師臨時有事，讓全校學生放假。
今天是正常上課。
趙越跨入校門，腦中一陣恍惚，他不知道自己這身校服是怎麽換上。
自己又是怎麽來到學校門口，他意識感覺到怪誕，但看向周圍的人群，和刺眼的陽光，又感覺一切正常。
啪！
趙越後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趙越！”
這聲音好熟悉，想起來了，是方同的聲音。
趙越扭頭，看到方同穿著同樣的校服，衝著趙越正笑著。
“你不是在軍事基地？”
趙越脫口而出問道。
“什麽軍事基地？你腦子壞了？”
方同雙眼一睜，怪異地看著趙越。
“昨天晚上我們不是去吃燒烤，你才喝三瓶酒啊？還沒醒過來？”
方同認為趙越醉酒，還沒清醒。
“燒烤？我們有吃過嗎？”
趙越一愣，他記憶中好像有點模糊的印象，但感覺特別久遠。
“廢話！快上課了！趕緊走！”
方同推了趙越一下，讓他往前跑去。
晚上，趙越呆呆地坐在一家西式餐廳，看著周圍的餐桌和巨大的玻璃窗戶，神情恍惚。
剛剛不是正要去上課嗎？怎麽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
趙越感覺腦袋一片疼痛。
他有點分不清現實。
嘩啦啦！
餐廳一張餐桌突然被人碰倒，上麵的精致菜肴被瞬間打翻在地。
趙越猛地抬頭，看向那張餐桌。
他的內心突然開始瘋狂跳動，這一幕，他始終忘不了的這一幕。
不知道為什麽趙越心中悲傷湧現，但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在那桌餐桌客人與人爭執的時候，一道倩影在趙越餐桌對麵坐了下來。
她穿著白裙，頭發盤起，精致白皙的臉蛋讓她看上去像一位公主。
“你……你來了。”
趙越有些不敢相信，怔住在座位上，目光直直地望著對麵的這個女生。
“抱歉，來晚了。”
那女生臉頰微微一紅道。
“沒事，沒事。”
趙越反應過來，連忙笑著說道。
“你喜歡吃什麽？”
趙越把菜單遞了過去。
女生接過菜單，仔細看了起來，上麵的菜好貴。
趙越目光柔和，盯著女生的臉。
相遇，約會，交往，一幕幕場景如幻燈片不停閃爍。
趙越經曆這些場景，臉上笑容從未停止過。
直到場景變換。
天空陰雲，落起小雨。
趙越撐著傘，呆呆地站著，在他周圍，布滿了整齊劃一的墓碑。
他目光沒有移動，隻是看著一處墓碑，上麵名字寫著，杜雨潔之墓。
“她得了重病，撐了這麽久也是奇跡了……”
趙越旁邊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歎了口氣，神色悲傷。
“不！不！不！”
趙越忽然雙眼泛紅，手中的傘把被他捏碎。
他渴望重來！
嘩啦啦！
餐廳一張餐桌突然被人碰倒，上麵的精致菜肴被瞬間打翻在地。
趙越雙眼泛紅望著眼前一幕。
就在那桌餐桌客人與人爭執的時候，一道倩影在趙越餐桌對麵坐了下來。
“抱歉，來晚了。”
“咦，你眼睛怎麽紅了？”
杜雨潔一身白裙，頭發盤起，疑惑地看向趙越的雙眼。
“沒事，剛剛眼睛進了東西。”
趙越一笑道，絲毫不在意雙眼的通紅。
場景繼續前進，再次來到墓碑處。
趙越的雙眼已然猩紅。
“給我重來！”
趙越嘶吼出聲。
場景變換。
嘩啦啦！
餐廳一張餐桌突然被人碰倒，上麵的精致菜肴被瞬間打翻在地。
就在這時，趙越忽然看到餐廳門外走進兩個人。
一男一女，是趙義熊和王文。
“爸，媽？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趙越心中疑惑。
就在那桌餐桌客人與人爭執的時候，一道倩影在趙越餐桌對麵坐了下來。
“抱歉，來晚了。”
“咦，你眼睛紅得好嚇人，是生病了嗎？”
杜雨潔一身白裙，頭發盤起，疑惑地看向趙越猩紅的雙眼。
“沒。”
趙越搖頭，忽然他看見父母轉頭出門，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你要吃點什麽嗎？”
杜雨潔拿著菜單問道。
趙越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什麽，某種強烈的執念在不斷提醒他。
是什麽？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
趙越神情恍惚。
忽然一陣強烈的頭痛襲來，趙越被痛的雙手抱頭。
“你沒事吧？！”
杜雨潔慌忙站起，走到趙越前麵。
“救世主……父母……我想起來了！”
趙越痛苦掙紮發聲。
他雙眼漸漸睜開，露出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眼。
“我沒事……”
趙越望著近在咫尺的杜雨潔的臉。
眼神閃過悲涼，不過片刻便被他收了起來。
“已經過去了……”
趙越莫名歎了口氣。
周圍的場景突然像鏡子一般破碎開來。
強烈的瘋狂，暴虐情緒如同海水般，瞬間從四麵八方湧來。
趙越睜開雙眼，他看到了周圍的樓棟，和閃爍的燈光，以及巨大的身軀。
以及兩名損壞的機器人，躺在地上。
基地快要爆炸了！
趙越很快反應過來。
腦海中瘋狂，暴虐的思想不斷衝洗著他的理智。
“先出去！”
趙越邁動巨大身軀，朝基地大門跑去。
“不想死！給我安靜點！”
趙越怒吼，他腦中的思緒不停。
轟！
基地內，一處方向，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一團火紅的火焰從地下冒出，直衝上空。
地下研究所爆炸了！
趙越心中恐懼，瘋狂奔跑。
轟！轟！轟！
一處又一處爆炸，產生巨大火光。
身後溫度開始炙熱。
趙越衝到基地大門處，巨大的身軀一拳將整個基地大門部分碎片打飛，露出一個缺口。
這一個缺口完全不夠自己出去。
嘭！嘭！嘭！
趙越一拳接一拳，整個基地大門頓時空出一大塊缺口。
轟！
熱浪從背後猛地傳來，爆炸在自己身後！
巨大的能量將趙越雙腳直接炸斷。
背後膿包也被炸得焦黑。
沒了雙腿的支撐，趙越整個身軀倒在地麵上。
劇烈的痛苦讓趙越腦海中的瘋狂降低不少。
理智占據更多的空間，趙越心中有感，本能明白了什麽。
隻見趙越伸直右手，食指對準大門處。
一段段像藤蔓的血肉從趙越食指處快速伸長，延伸到大門口。
重新形成一個一米高的小人。
而那一具巨大的身軀雙眼陷入黯淡，失去了光澤。
那一米高的小人不斷跳躍，直到出了基地。
轟轟轟！
基地開始瘋狂爆炸。
整個基地上空的玻璃罩被火焰衝破。
遠處看，整個基地像一個火爐，火光衝天。
基地遠處。
沈興昌眼皮一跳，似有所感，戴著麵罩，回頭朝基地方向‘看’了過去。
他的感知中，有一個人正不斷向自己方向接近。
“趙越？不，不像，生命氣息完全不一樣。”
沈興昌心中皺眉。
他小心戒備，並讓趙義熊和王文藏了起來。
人影不斷逼近，他‘看’清了來人的臉。
“趙越？”
“沈興昌，果然是你們。”
趙越艱難揚起嘴角，他現在可以感知到生命存在。
在他出了基地後便感知到不遠處有三人一貓，他自然就確定這群人就是沈興昌和自己父母。
“你不是，被感染物感染了？”
沈興昌傳念驚訝道。
“說來話長……你們先走，我要一個人先靜一靜。”
趙越捂頭半蹲在地上，腦中的瘋狂更甚了。
沈興昌看出了趙越的異樣，點點頭。
他經曆過這樣的情況，於是提醒道：“不要失去理智！”
同時他對趙越下了一個心理暗示，希望能幫助趙越度過這劫。
三人一隻雙尾貓再次遠離。
趙越捂著腦袋痛得在地上不斷打滾。
身上的皮肉仿佛像肉芽一般，不斷從身體上生長收縮。
整個人也在忽隱忽現，看著怪異萬分。
就在趙越腦中理智與瘋狂作鬥爭的時候。
一道聲音忽然從內心深處響起。
“別掙紮了……把身體交給我吧！”
聲音略有些蒼老。
“你是誰？！”
趙越心中一驚，他以為是沈興昌，結果不是。
“哈哈……我就是你們口中的感染物啊！”
蒼老聲音狂笑。
趙越心中憤怒，原來是它！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陷入這種情況！”
趙越怒罵。
“不不不！從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很想進入你的身體！”
蒼老聲音顯露出貪婪。
“你的擁有的能力讓我眼饞！”
“終於終於，直到現在，我終於成功了！哈哈哈！”
聽著他的狂笑，趙越感覺他有一股勝券在握的自信。
“不用掙紮了，我寄生的人，沒有一個能逃脫這個宿命，之前沒有，魏開濟沒有，你也不會有！”
趙越頭疼難忍。
迷糊之間，他好似又要回到那間餐廳。
“不要失去理智！”
一道聲音及時在趙越心中響起，是沈興昌留下的那句暗示。
“我……不能……沉溺！”
趙越怒吼。
遠處基地爆炸的火光照耀。
天色慢慢暗沉，樹林中各種蟲鳴聲響起。
在趙越周圍，大量蟲子翻身，肚子朝天，它們的生命被趙越汲取。
趙越緩緩站起身子，他的雙眼猩紅。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這具身體真讓人感覺美妙。”
趙越身形迅速透明，隱匿能力發動。
隨後又再次顯現。
“空間的能力，真是不錯……”
趙越咧嘴一笑。
就在這時，他的笑容忽然一僵。
眼神迅速黯淡，後背蔓延出一道道肉芽重新形成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眼神黑白分明，清澈無比。
“用我的能力，妄想擺脫我？”
前麵的雙眼猩紅的趙越緩緩轉過身來，和身後趙越進行對視。
感染物趙越嘴角上揚，右手抬起，大量皮肉化成的藤蔓湧向趙越，想要將其重新拉回體內。
身後趙越身形迅速透明，隱匿能力發動。
見一擊落空，感染物趙越嘴角慢慢放下，眼神中閃過狠厲。
腳底血肉向周圍不斷蔓延。
迅速在某一處無人之地瘋狂往上生長蔓延，並形成了人影輪廓。
“你逃不掉的！”
感染物趙越雙臂展開，那人影輪廓的血肉迅速往感染物趙越處移動。
他打算重新將趙越融合自身。
“休想！”
被血肉包裹的趙越怒斥，雙臂用力，居然生生撕破皮肉鑽了出來。
“不用掙紮了，你的生命氣息我能感知得到。”
感染物趙越冷冷道。
隱匿在暗處的趙越忽然發現自己雙腳長出肉芽，並不斷擴散，撐著自己往感染物趙越麵前移動過去。
趙越心中無奈，自己現在除了隱匿，根本沒有什麽其它攻擊手段。
麵對攻擊詭異且層出不窮，而且還能通過生命氣息感知到自己的怪物，趙越完全不是對手。
一番掙紮之後，眼看自己即將再次被共生，趙越雙眼閃過狠色。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趙越被融入，兩個身體再次變為一個。
同時趙越的理智被瘋狂和暴虐擠壓。
趁著幾秒的理智時間，趙越雙手一伸，兩條前端為尖刺血肉觸手形成。
分別迅速紮入自己的大腦和心髒。
“你要做什麽！”
這幾秒鍾的時間，感染物還沒有掌握身體控製權。
隻能眼睜睜看著趙越進行自殺式行動。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