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王修延的求助

許清河點點頭,他又如何能不明白呢。

老國公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僅有老大成家留下了這麽一個根,所以即便他從小就是頑劣性格,不學無術,怎麽樣老爺子都不太管他,就是不想他成器,不想讓他像他的父輩們一樣,埋屍戰場。

“你以後若是有時間就來多看看,即便不上戰場,也對你沒壞處。”

許清河看著那一麵的兵書,有新有舊,有的厚過轉頭,有的隻有寥寥幾頁,甚至其中不乏老爺子的親筆,這麽多的兵書都是一代人一代人用性命書寫出來的,無比珍貴,許清河看著看著,不禁肅然起敬。

不過很顯然,許清河對這肅然起敬的兵書也並沒有多大的耐心,看了一會兒他就打起哈欠來。

一旁的許老爺子見他這副模樣,隻能無奈地擺擺手,示意他先回去。

許清河十分不好意思地退出了書房。

“呼……”

走出書房,許清河十分暢快地吐出來一口氣。

“哎呦,這可真是,那兵書就像天文數字,我堂堂正經八百的大學生怎麽什麽都看不懂呢。”許清河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真不是做軍事家的材料啊。

田七這時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少爺,少爺,您今日有人拜訪。”

“哎呀,你這一天天的怎麽總是慌慌張張的,慢慢說,是什麽人?”許清河很是驚訝,這一大清早的,是誰過來了。

田七小眼睛眨巴眨巴,平複了一下氣息,說出了一個人名“王修延”。

許清河一拍腦門,對了,昨日應下的事情嘛。

不過這個王修延也真是夠著急的,怎麽一大早就來了。

“少爺,我看應該給那個王家庶子找一個大夫來看看。”田七支支吾吾,最終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許清河心中警鈴大作,快步向大門走去。

“少爺,少爺,就是那王公子,渾身都是血,我看著怪嚇人的。”田七也快步跟在許清河身後。

什麽?全身都是血?王義常那個老王八羔子,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好歹是自己親生的,怎麽往死裏整?

“叫,叫大夫,趕緊叫大夫來。”許清河走到大門口,一看那情況,簡直慘不忍睹,搞的自己說話都結巴上了。

“來人,快,多來幾個人,把他抬到客房去。”

許清河特意選了一間離自己院子近的客房,把僅剩一口氣的王修延安排了進去。

大夫看過傷口都直呼“恐怖”。

隻見王修延渾身上下都是一道道血痕,那血痕是一道道翻飛的皮肉,有幾道甚至深可見骨,胸前的血痕上混著黑色黃色的泥土,同衣服一起黏連在傷口上。

許清河知道,是他自己一點一點從尚書府爬行到這裏的,他的十指指縫均藏有泥漬。

下人們說他是爬到大門口,努力地叫了門要求找許世子之後暈厥過去的。

許清河也真是十分佩服王修延的毅力,身子都成這樣了,還能爬行這麽遠。

許清河越想,眉頭擰得越緊,他問那大夫:“有幾成把握。”

那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道:“這麽嚴重的傷,恐怕,恐怕隻有三成。”

“槽。”氣的許清河爆粗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治,無論幾成把握給我治好他,必須治好他。”他又轉頭對田七說:“去,去宮裏請禦醫,要治療外傷最好的,快去。”

田七應了一聲,不敢再耽誤,連滾帶爬地跑出門去。

等到禦醫來的時候,那大夫已經把傷口清理得差不多了,這期間王修延一直都是暈死過去的狀態,大夫時不時探一下他的鼻息,生怕一個不注意,這小子一口氣就停了。

禦醫過來把了脈,給喂了一顆皇宮內院才有的續命金丹,然後對許清河說:“我已經喂了續命的丹藥,剩下的隻能靠他自己了,這位大夫好生看管就是了。”

就連禦醫也搖了頭,恐怕這家夥真正命懸一線了。

送走禦醫,許清河看著被包裹成粽子一樣的人,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手上也不自覺攥緊。

“大夫,全靠你了,你這幾日就睡在這裏,好生照顧他,是死是活也得有一個交代。”

那大夫恭敬地行了一禮,說會好好照顧的。

許清河安頓好王修延後,直接坐馬車去找侯川。

當侯川聽到王修延的遭遇時,差點就控製不住要去尚書府打人。

“什麽?把自己親兒子打得奄奄一息?這還是親爹嗎?他有什麽錯?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侯川一拳砸在實木的圓桌上,還好這桌子是實木的比較結實,要不然恐怕就被他一拳砸碎了。

“我也沒想到這個平時挺慈善的老狐狸,動起手來會這麽狠。”

“昨天咱們就不應該把王修延送回去,哪怕是讓他遠走高飛也好過現在這樣吧。”

“虎毒尚不食子,這王尚書真是想打死他。”

“對於王義常那個老狐狸來說,王修延不過就是一枚沒有用了的棋子,什麽父親?不過就是一時的衝動。”侯川氣得牙根直癢癢。

“這個王義常著實可恨,不過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們也不能太莽撞,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侯川頹敗地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現在即使長公主那邊肯放人,這王修延還生死不知呢,有什麽用?”

許清河眉毛一挑,整張臉藏進樹蔭裏。

“即使是死,也得讓他自由地死去。”許清河言語中透露著些許堅定。

“嗯,對,死也得清清白白的,堂堂三尺男兒豈能為鬥米折腰。”

“對了,我讓你辦的事你辦了沒有?”許清河正色道。

“辦了辦了,一大早我就打發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嗯,你先收拾收拾,換身衣服,等那邊有著落了,我們就到公主府上去。”

“好,我也打扮打扮,省著那長公主嫌棄。”侯川顛顛地跑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去了,許清河獨自坐在涼亭中的椅子上,看著天邊的雲彩急匆匆地由南向北飄去,不斷變化著形態,仿佛預示著這件事也是變化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