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織網之人
“什麽?”許清河一瞬間驚住,這背後之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氣嗎?
“走,我們去看看。”
“是。”
許清河跟隨田七來到自家一處荒廢的莊子上,原本是打算將女子安頓在這裏落腳,等她想明白自己的出路後再自行離去,結果剛到莊子上的第一個晚上那女子就被人殺害了。
女人的眼睛大睜,死不瞑目,嘴巴裏的舌頭血淋淋的,致命傷在心髒上。
看著女人淒慘的身體,許清河大為觸動。
在這個時代,人命宛若草芥。
“是誰動的手?有沒有線索?”
田小八拿出一塊腰牌遞給許清河道:“少爺,我們搜查時發現了這個腰牌,這腰牌是建武侯府上的。”
許清河接過那塊腰牌仔細端詳,確是建武侯家的物件,他冷笑一聲。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走,隨我去建武侯府上走走,聽聞建武侯要嫁女,我這當女婿的立行問候問候。”
許清河回到家裏就帶著蘇謹言回了娘家,搞得蘇謹言一頭霧水。
建武侯府。
“快來人迎接小爺。”
許清河一腳蹬開大門,也不管慌亂成一片的下人,徑自往裏闖。
聽到消息,正愜意吃著李氏手剝葡萄的蘇萬一個激靈便爬了起來。
“什麽?那個混世魔王又來了?”
“哎呦我的老天爺,是一點安生日子都不讓我過啊。”
蘇萬隻好穿戴整齊,苦著一張臉往前廳趕去。
“蘇老爺好久不見啊。”許清河坐在上座,悠閑地吸溜著手上的茶。
“嗬嗬,不知小少爺光臨,有失遠迎啊。”
看著蘇萬那副官員的虛假嘴臉,許清河直犯惡心,一邊假意相迎,一邊暗殺自己,奧斯卡最佳變臉大師啊。
“聽聞蘇老爺最近家有喜事啊?”
“嗬嗬,哪裏,都是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做不得數的。”
“我就說嘛,蘇老爺連我家的陪嫁都還沒有給,又哪有銀錢嫁女呢,你說是不是?”
“這,這是自然。”
“小爺我本來還想著替您來張羅張羅這大喜事,如此說來竟是我唐突了。”
“嗬嗬,小少爺說笑了,您來光臨寒舍簡直讓這裏蓬蓽生輝啊。”
這個老狐狸。
許清河假笑一聲。
“蘇老爺,小爺我不巧撿到你家下人腰牌,這上麵還有血跡,是怎麽回事啊?”
許清河一把將腰牌扔在蘇萬腳下。
“哦?”蘇萬撿起腰牌仔細地看了看。
“哦,這個啊,這個是前兩天府上兩個小廝打架,可能是不小心遺落的吧。”
蘇萬麵色如常,一點未改,平靜地回答。
許清河暗叫這個蘇萬真是厲害,滴水不露,連神情都未曾變換,可當真是隻萬年的老狐狸啊。
“哦,既然如此,那是小爺我多心了。”
“小少爺如此關心本侯是本侯的榮幸。”
許清河再聽下去簡直就要吐了,趕緊擺了擺手。
“謹言今日也是思念家人,我才帶她前來,謹言,如此也解了你思念之苦,我們這就回府可好?”
許清河麵向蘇謹言,後者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人攜手而歸。
書房熏香嫋嫋,許清河擰著眉毛同侯川下棋,田七在一旁伺候著。
“你說這丫的老狐狸怎麽這麽能裝?”
“許兄,他們入朝為官多年,哪一個不是臉上戴著多個麵具啊,這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唉……你說我將這女子放出去到底是對是錯,若是對,還害了她的性命。”
“可若她在府上,這日子也未必好過啊,許兄能藏得了她一輩子嗎?他人若要加害她,防不勝防。”
“這些人還真是狠毒,斬草除根啊。”
“嘖嘖,誰說不是呢。”
看來背後這個對手有點不太好對付啊!
“報……”門外忽然有人大喊。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小爺正煩著呢。”
“老國公請世子爺過去。”
“爺爺?”許清河手下一頓,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麽事呢?難不成又有什麽新的消息了?
“好,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老國公臥房內,許琰神情嚴肅,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柄染了血的短劍上,這柄短劍精致異常,手柄上鑲嵌了三顆湖藍寶石,寶石色澤圓潤,大小相同,且鑲嵌工藝十分精致,完美地承托了寶石的美麗。
許琰一眼便認出這三顆寶石隻有蠻夷腹地才能得到,而大小色澤如此之完美的,恐怕隻有控權者直係才能得到,這短劍的來曆太不一般了。
“爺爺,叫孫兒前來所為何事?”許清河扣門而入,向老爺子行了一禮。
“清河,你過來看看這柄短劍。”
許清河仔細端詳了半晌,那一刻生死之間的記憶突然侵襲。
“爺爺,這,這不是那個刺殺我的女子所用的匕首嗎?這上頭還有我的血跡呢。”
許清河動了動還未痊愈的手腕,那一刻的痛感還曆曆在目。
“嘶,現在還疼著呢。”
“爺爺,你把這個匕首拿過來讓我看什麽?”
“清河你能不能從這柄短劍上看出它的來曆?”
許清河搖了搖頭,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之前的記憶無非美女美酒,要讓他品品酒什麽的他還尚可說出一二,對這些兵器什麽的他是真的一竅不通。
“這短劍可能來自蠻夷的皇族之手。”
“什麽?”
許清河直接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件事情可就大了,不僅是自己屢次遇害,很有可能朝中也混入了蠻夷的人。
“爺爺,你是說這背後也有那邊的人?”
“很有可能。”許老爺子一頓。
“我叫人查過這短劍的來曆,其中也牽扯到了寧國侯府。”
“侯川?”許清河眉頭緊皺,盯著那柄短劍出神。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許清河看見他的雙鬢好似又白了不少,溝壑縱橫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情。
“可是爺爺,我們把他一直留在府上也不妥,寧國侯府那邊難免不會有什麽想法。”
“我知道,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叫你過來是要讓你明白,有些人表麵看似善良,實則未必,一定要警惕身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