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其實我做過一個夢
李廣有些汗顏,老子穿越過來的,原主就有些個普通的先生,難道我告訴你這些道理都是小學老師從小就教我的嗎?
尋思了一陣,李廣回答道:“大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想必你也聽說過,我以前是就個混子,半點本事沒有,空讀了些書,也沒什麽修養可言…”
米振東拿起茶杯喝了兩口,暗道:小子不是對自己認知挺清晰的嗎。
“但是,兩個月前,我忽然有了奇遇。”
“奇遇?”米振東奇怪道,“什麽奇遇?”
“我在夢中到了一處地方,不知其所在,在那裏我度過了許久,那裏與我們迥然不同,樓閣高者有三四十丈,一城之浩大廣及方圓二萬頃有餘,人口千萬之上,人人出行大多有代步之機械具,無需牛馬畜力可自行驅進,各樣精妙物件、機械無奇不有;我老師便是那裏的人,我的甘蔗製糖之法、機械製造之術、還有那種能點燃引爆的渣子名叫黑火藥的,都是老師教授於我的。
“當我醒來,發現隻不過睡了一覺。”李廣的胡說八道隻能說是假的,但是不完全假。
米振東聽了,心中大為驚奇。
三四十丈之高!豈非神霄絳闕?一城之大竟然有數千個京城之大!其中人口更是超過千萬之數!這是何等的境界!
“你竟然還能有這等奇遇?莫非你是夢遊仙境、得了仙人授道了?”
“大人,小子以為那地方雖然奇異,但是也並非什麽仙境,那裏的字與我們相近,長相亦無相差,據說他們千百年前也與我們差不多。”
“你這麽說,本官大概也能理解了,到是羨慕你小子有這般難得的奇遇。你過去那麽久,可曾娶妻生子?”
被問到這個問題上,李廣尷尬的咳了咳嗽,開始組織語言:“額…這個…這個嘛…”
米振東見李廣這麽支支吾吾的,哪裏還有不懂,心下頓時大為暢快。
“嗬嗬哈哈哈,也是啊,那裏地方,神仙難賽,此間女子又如何能看得上你一個無能落魄窮書生?要不是你師父,你今日恐怕還是那副鬼樣子。”
看著米振東笑的那個樣子,李廣完全有理由懷疑他是在借機對自己進行人格上的侮辱打壓已實現他對於自己能力、顏值、智慧等多個方麵較自己的缺失不足進行自我麻痹式找補。
對,一定是這樣!
靠!有什麽關係?不就是單身了那麽久嗎?二十一世紀的小仙女看不上我,老子現在嬌妻美妾、千金戀人,各個都是前世一流水平的,這不比在前世做苦逼打工人要強的多的多的多了?
當然了,穿越委員會提醒您:穿越有風險,入世需謹慎。
“嗬嗬…嗬嗬,大人您說的是,您說的是。”
看著李廣那副吃癟的樣子,米振東心情好了不少。
說也說了,罵也罵了,聊也聊過了,也是時候進入正題了。
李廣調正神色,問道:“敢問禦史大人,小子想請問,您可知道劉旻信中的哪位師兄是誰嗎?”
看著李廣如此絲滑的切換狀態,米振東不禁好奇,這廝是怎麽這麽切換無阻的,明明前一刻還吊兒郎當、賤兮兮的樣子,後一秒正身肅容正色起來,又是正經的不行。
最後米振東得出一種結論,雖然不一定對,那就是李廣有一種純粹,我好固然好,我不好固然不好,嘻嘻哈哈就是嘻嘻哈哈,正經就是正經,不必太過追求外表包裝,自我自在。
思考著,米振東有些恍惚了。
“大人?大人?禦史大人?”
李廣連呼三聲,米振東才回過神來。
“噢,師兄的話,我倒是懂得,這個東海省,他劉旻就有好幾位師兄弟,哼!師出一門,同省為官…這天河縣的疾疫捐,是要上繳到所屬繇州的,繇州收到後再向東海省布政使司報備,又要單獨做出一份賬目送還天河縣,上麵有州印,這便是災疫之年天河縣申請所收預備的疾疫捐的憑證;而繇州的知州範雲華,正是劉旻的同門師兄,二人頗有私交。”
李廣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那信中的師兄應該就是範雲華不會錯,這應該是直接指向他的證據了吧。”
米振東先是點頭,又改為搖頭,嘖了一聲,道:“是,也不是,是者,這疾疫捐交給繇州,劉旻則將疾疫捐用作行賄給了他的師兄,那麽總結起來,就是天河縣交給繇州的疾疫捐被縣令劉旻作為行賄之資給了他在繇州的上官師兄,所以是。”
“禦史大人,您是在跟我邏輯推理嗎?”李廣聽著雲裏霧裏,不明白米振東到底想說什麽。
米振東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邊走邊說道:“不是者,疾疫捐按照東海省規定,非災疫之年不可開征,那麽也就是說,天河縣完全可以說沒有征收疾疫捐,沒有征收自然就不必留有記錄,不留有記錄又看不見這筆錢,那這筆稅錢他就是不存在的錢!劉旻就不可能用這筆不存在的錢去賄賂別人。明白嗎?”
李廣眉鎖如扭,少時道:“大人,可是天河縣的百姓們都知道,自己有交這筆疾疫捐啊。”
米振東看著李廣,若有所思地說:“李廣啊,你還是太年輕,雖然你做人不要臉,但是還比不上這官麵上的不要臉。”
李廣暗暗吐槽:嘿我說你這個人,你說事就說事你說我不要臉是個什麽個意思?還有你這樣子說算是誇我還是罵我呀?
“大人,您是什麽意思?我都糊塗了。”李廣為了將話題進行下去,隻好勉強問道。
米振東扶了扶短須,舒了口氣,接著說道:“你不懂也很正常,因為這本來就有違常理;確實,從事實來看,誰都會看出來,老百姓確實知道自己交了疾疫捐,也知道縣裏有疾疫捐,但是,上門征稅的官差和稅吏可從來不會告訴你他們是來收疾疫捐的,尋常老百姓碰到征稅的又有幾個敢問的?就算明知是規定之外,又如何敢反抗?動手?正好抓你,襲擊官差、抗拒繳稅,結果就是家破人亡!
“申訴呢,整個衙門一起掙的錢,大家的生意,你找衙門去申訴?往上告呢?先不說有違律法,向上越級報案要挨板子、還得罰銀子,你就算挨得住、出得起,那問題不還是回來縣裏了?上級不會直接派人來查,而是發函讓縣去核查,你白跑一趟,回來就被人收拾了,鬧不好又是個家破人亡!
“就拿這次劉旻東窗事發來說,假使我上報東海省二大司,省裏派人來查,官府、無論天河縣還是繇州你肯定都找不著任何證明這筆錢被搜刮上來然後貪汙掉的記錄,因為這筆錢打一開始就是隻征收而不入明賬,征收之後,差役、稅吏,衙門裏坐房的書吏都收得了好處,自然不多嘴,他們巴不得這事一直這麽穩穩當當的;所以在官麵上一切正常,而詢問百姓,百姓先不論敢不敢說,說了也證明不了這個錢真的存在啊,事情過去這麽久,錢早都不見了,什麽都找不著,難道還能因著百姓們說的證詞就把整個衙門取締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