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執念

這一夜並不平靜。

許多選中者此時還在辦公桌前奮筆疾書,試圖在明天到來之前完成論文。

更有選中者因為太沉浸了甚至忘了打卡,在真正的時間過了11:00之後,這些選中者便被無形的黑暗吞噬了。

沒有選擇寫論文的清原佐塵也迎接到了室友的到來。不過跟吳言不同的是他的室友並沒有對他攻擊。

清原佐塵也從室友處知曉了不少秘密。

不過他並沒有得到室友的匕首和綠色粉末。

第二天早上,吳言照常被手表的鬧鍾吵醒。他醒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客廳的鍾表。

此時鍾表上的時間竟是比他的手表快了半個小時。

吳言終於明白了室友的意思。

已經被安排到了李成延手下的他自然不需要再去實驗室打卡,慢慢悠悠地來到了牢房後,他就看到了眼眶有些泛黑的李成延。

很明顯,老人家昨天晚上沒睡好。

當他看到吳言進來的時候,麵龐上的疲倦竟是瞬間一掃而空,他看向吳言的目光中帶著一些期待。

“李教授早啊。”吳言對李成延打著招呼,然後就輕車熟路地去房間套上了自己的防護服。

吳言的視而不見讓李成延有些焦躁。

“小家夥,你能不能別折磨我這個老人了啊。”

看著吳言一步步挪到沙發上大有躺下去睡一覺的趨勢,李成延終於忍不住了。

而吳言依舊是躺在了**。

“你是不是有個女兒叫李欣書?”

李成延的麵色頓時一變,許久後才歎了口氣:“你知道了?”

“碰見了一個人,他告訴我的。”

吳言說道,“能不能告訴我你跟你女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先告訴我你都知道了什麽。”

李成延反將一軍。

“首先,你不是人。其次,你和你女兒李欣怡關係不好。第三,這裏是牢房,你是典獄長。”

“看來你果然知道了不少。”

李成延釋然的笑笑,“你說的沒錯,這裏就是座牢房。”

李成延緩緩走到高台邊緣,輕拍著欄杆:“下麵的這些怪物,就是我要看押的犯人。”

“這一個,曾經就是我的學生。當年異變發生的時候,他是第一個發生變異的,也是當時變異的最厲害的一個。”

吳言從沙發上起來,走到了李成延身邊。

“我們身上的防護服,也就是用來阻止從它身上傳來的汙染的。尤其是和它對視的時候,那種汙染最為強烈。”

“不過在針對它的陸續研究中,我們也發現了一些奇特的情況。”

“針對受汙染程度不同的人,它散發的汙染會展現出不同的性質。通過我們的儀器幫助,它可以幫助中度汙染的人退回輕度汙染。”

“這也就是我們所謂的治療。”

“但如果是對違背規則的人,這種治療會刪除他們的記憶,甚至造成一些神經損傷…最終的結果,就是變得渾渾噩噩。”

“你的同學,就是違背了規則。”

“而且根據我的調查,你之前也來過這裏,同樣是因為違背規則。隻不過你沒你同學運氣那麽好,當時沒人來救你。”

吳言沉默了片刻,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接替這個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裏了。

“你知道我的目的,所以想試探我到底有沒有對抗‘它’的實力,對嗎?”

吳言問道。

李成延深呼了一口氣:“沒錯。如果你連下麵這個東西都打不過,那就別提什麽反抗了。”

“它的實力超出我們的想象…”

“可是你的女兒都能夠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創造規則,這就證明它不是不可擊敗的。”

吳言忽然說道。

李成延身體一怔。

“看來你果然調查到了很多。”

“你和李欣怡關係不好,是不是因為你的二女兒?”

吳言又問。

“沒錯。”

李成延點點頭,“欣怡她一直認為二女兒是我害死的,所以在欣書出事之後就再也不和我來往了。”

“但事實上,就連我都不知道欣書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所以上次在從你那裏看到欣書的照片後,我很激動。但是我冷靜下來之後,我才感覺自己被你耍了。”

吳言有種想跑路的衝動,看得李成延忽然一笑。

“小子,我要是想對你動手,你活不到現在。”

“而且我想,既然你能夠在這種時候得到欣書的照片,也許你真的能找到欣書也說不定。”

“李欣書,應該和‘它’有很大的關係。甚至我會認為,李欣書就是‘它’。”

吳言直言不諱。

李成延卻是搖搖頭。

“異變之後,當時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得太多了。若不是因為執念,恐怕我也會跟其他人一樣忘掉欣書。”

“但我可以肯定一點,欣書絕對不是‘它’。”

“為什麽?”

吳言盯著李成延的眼睛。

“直覺。”李成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無條件的信任。”

“欣書絕對不是這種玩弄生命的人。”

“你現在應該告訴我,當年你跟李欣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言話鋒陡然淩厲。

“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李成延長出了口氣,“異變之後,我忘掉了太多太多。我不知道欣書跟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那麽憎恨那隻鸚鵡…”

“眼下的我,隻不過是在遵守著規則渾渾噩噩地活著。至於為什麽活著,可能隻是想再見到欣書一麵吧。”

“一個老父親的執念啊…”

吳言也趴在了欄杆上。

“晚上要去那裏嗎。”

“怎麽可能不去,那裏應該隱藏著關鍵的線索。”吳言說道。

“一切小心,實驗室這種地方,絕對不是想去就能去,想走就能走的。就連我,也沒辦法踏足那裏。”

“也許我會在那裏看到你的女兒也說不定。”

吳言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李成延那混濁的目光瞬間淩厲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拚著我這條老命不要,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