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就玩拍拍散

夢醒就玩拍拍散

若曦這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兩邊的臉一直熱辣辣的。

總覺得什麽東西發生了,又有什麽東西失去了,說不上來,又不能不想,然後就是懵懵怔怔的,腦袋疼得厲害,隻覺得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翻上來,強壓下去,再次湧上,再壓下去。

她想呼叫,喉嚨裏偏又哽著酸氣,手把床頭捶得直響,也發不出聲來。她很想自己爬下床去跑到衛生間吐,可是還沒等屁股蹭到床邊,一個塑料盆就放在自己麵前。黑暗之中,若曦一愣,抬頭正看見穆歌穿著襯衣襯褲蹲在地上,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

“你,嘔,怎麽知道我要嘔,吐?”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這才是真正的話留嘴邊吐半句,狂汗!

“專心吐,別說話,不然我看著很惡心。”穆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變出一個濕手巾,等她吐完了,又幫她擦擦嘴。若曦就這樣傻乎乎地愣在那裏,任他擦來擦去的,臉上居然是一大片的緋紅。

怎麽說呢,在黑暗中,悉心照顧她的穆歌根本就不像一個小孩子。

以前若曦覺得他小,是對他身形先入為主的印象,可眼下蹲在那兒的人,臉上的沉穩神態,襯衣勒出胳膊的結實輪廓,還有專注的目光都不是一個幼稚男生該有的狀態。

他,其實也是個大人了。

以前若曦就聽真真說過,她們上初中的時候,有些男生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卻已經像隻雄性荷爾蒙過剩的孔雀,忘記學業天天四處忙著談戀愛。真真最最寶貴的初戀也是終結在那群小公孔雀手中。據說同班還有兩個偷吃了禁果,鬧一場私奔,被兩家父母大包小包雙雙按在火車站,末了人家男孩子還在正義狂喊,“我已經大了,我可以對任何事負責!”當時把若曦聽得直咋舌,死活不敢相信真真說的故事,小男生才十三四歲能幹啥?拜托,毛都沒長齊呢,負個腦袋責?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十三四歲可以做很多事,似乎也很成熟了。

越是明白過來,她越想死,連帶著也想到剛剛她壓在他腰上後他的落荒而逃,莫非是兩個人來回磨蹭下麵有了反應?

這下問題終於弄懂了,也讓若曦開始渾身不自然起來,她意識到內情以後,根本就沒辦法再麵對穆歌。

那不是小屁孩兒唉,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呢,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現在要是兩個人還住在一起也太別扭了吧。

“你不吐了?那我去給你倒水。”穆歌被若曦直勾勾地看得有點發毛,趕緊找個借口溜出去緩口氣。

若曦紅著臉吃勁地說:“那個,穆歌,不用了,我不想喝,你睡覺吧。”

“真的不喝?”穆歌看她似乎還有點難受的樣子,趕緊抓過毛巾探過去給她擦嘴角。

若曦一把把被子拉起來,蓋上臉,就像找到阻擋麵對尷尬的絕佳工具,硬舉在那裏不放手,聲音顫抖地說:“不用了,不用了。”

穆歌的視線一直落在被子上,見她沒有放下來的意思嘴角也無緣無故地沉下來,他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放下毛巾,沉聲說:“那你睡吧,我再也不打擾你了。”

然後若曦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行軍床嘎吱一下,心裏一塊大石頭這才落了地,大概穆歌已經上床睡覺去了。

她又貓在被子裏歎了口氣,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眼眶四周無比地酸漲。

不管了,明天逃走就是了,也許這樣有點對不起什麽都不知道的無辜的穆歌,但讓她麵對一個已經變成大人的男生真是不太習慣。

本來,她還可以當他是個小孩子的,唉,怎麽一下子就長大了呢……

長大了,就不好玩了。

若曦回家療傷的計劃不得不提前結束了,帶著大家都不明了的莫須有原因,神秘兮兮地回到了學校。

林旭晟怎麽挽留她也沒同意,無奈之下隻好又給她揣了一百塊錢。等她走後他問了問穆歌,穆歌也同樣是死死閉著嘴就不說。林旭晟以為大概是兩個人又鬧了什麽小矛盾,發發小脾氣,也沒太當回事。唯獨穆音沉默了一會兒,把穆歌拉到自己房間仔仔細細地詢問了一下,可穆歌還是一問三不知,什麽都不說,任誰都沒辦法。

若曦回到宿舍以後勤奮得很,第一件事就是開窗透氣,趁著陽光大好在陽台上曬衣服和被套,又把老三和老五桌子上的小盆景澆了水。

於是宿舍裏幾個人回來的時候,宿舍裏簡直呈現一派欣欣向榮的社會主義新景象。老大走過來,摸摸若曦的額頭:“你沒發燒吧?咋了,這麽勤快想入黨了?”

“咱們偉大的黨是不會收留我這樣的落後青年的,我隻是頓悟了,從今天開始我要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貝寧也笑,“大姐,你別管她,她沒準回家又受什麽刺激了,是不是這次準備跟我搶獎學金了?”

若曦對貝寧的問話訕訕發笑,一眼正看見黑著兩隻熊貓眼的真真站在寢室門口不可思議地看著若無其事的自己,厲聲尖叫:“為什麽你沒事啊?你昨天不是喝了四瓶的嗎?憑什麽我吐了大半宿,你卻什麽事都沒有,老天啊,這太不公平了!天妒紅顏!!!”

若曦聳聳肩,“暴殄天物也沒辦法,誰讓我會把酒用手指尖逼出去呢!”說完還做了一套天龍八部的淩波微步的柔美造型。

“切,從尿道逼出去還差不多。”真真做出嘔吐表情連忙撇嘴,把手上帶的幹糧兜子往床上一扔,爬上去收拾床鋪。正貓腰收拾呢,似乎無意中想到什麽,轉過頭對大家說:“我說同學們,昨天我去若曦家,發現若曦她那個小弟弟真帥啊,帥得一塌糊塗,看得我口水直流。”

若曦敲打被子的手突然停下來,“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想到他了?”

“羨慕你唄,正所謂家裏有弟初長成,不占便宜白不占,昨天晚上我夢了他一宿。”真真揚著眉毛對好奇圍過來的幾個人說:“光帥還不算,最重要的是那孩子還細心,昨天讓他給我倒杯水,居然還怕我喝不下去,兌了些涼白開才送過來,說實話,就這小細節方麵比我們家傻吳昊強多了。”

“若曦,你有福氣哦,沒事可以指使這樣一個小帥哥跑來跑去的……”迷糊老五終於抓住話題的尾巴,也加入到討論中,她的加入惹得若曦心裏直發酸,把手中的小木棍放下,直接回到自己位置上拿本書,“我可沒那個福氣,誰喜歡誰拿去,最好連他媽一起帶走,一了百了。”

討論帥哥討論到有人翻臉就沒意思了,老大瞪了真真和老五一眼,“你們倆是不是都能過大考了?還不看書去?”

真真癟了癟嘴,也發現若曦臉色不對,知道老大的意思,自己拉過椅子也拿了本書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唯獨慢一拍的老五還沒反應過來,用不太小的聲音問真真:“那個弟弟多大啊?”

真真眨巴眨巴眼睛,瞄了一眼若曦僵硬的背影,嘴一撇,“那玩意兒誰知道啊,你得問女主角去。”

若曦用了很長時間才忘記自己周六還要回家的事。林旭晟即使來了電話,也會被她以要抓緊複習為由打發掉,時間久了,次數多了,周六也就再沒了父親的電話催促她回家盡孝。

海軼也來過兩次電話,若曦跑下樓聽到是他的聲音,第一次是直接把電話還給看電話的阿姨,第二次是直接原地掛斷,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在若曦的心中,這些事情其實很簡單。眼下的一切要以考試為重,所有的事都可以因為考試變得輕如鴻毛,不值得一提。

可是等考試結束後,在宿舍裏滿是哀怨聲和雀躍聲交雜的時候,她又開始陷入不知道何去何從的尷尬境況中。眼看著老□□利地把涼席卷起來,老五也爽快地收起了蚊帳,大家都做好了回家的準備,就她一個坐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愛動彈。

真不是愛回家啊,誰來可憐可憐她。若曦坐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收拾皮箱,真真瞄見了她像是即將赴刑場的豬一樣難受,不解地問:“你都兩個多月沒回去了,從春天拖到夏天了,怎麽還這麽別扭啊?”

“唉,暑假啊,要在家待一個多月呢,得麵對不愛麵對的人那麽久,你說,我假期這日子怎麽過?”若曦垂頭喪氣地哀歎。

真真擠過來,“不是吧?你就那麽討厭你爸新找的那個女人?”

“也不是特別討厭,就是回到那個家就有點呼吸不暢。”若曦躲閃的目光代表肯定發生過什麽在拚命隱藏,隻不過她不願意說,真真倒也不好太挖隱私了。

“那跟我去做暑期工吧,我們有幾個師兄組織了可口可樂宣傳的暑期工活動,每天就是發發傳單騎騎自行車,一個假期就過了。”真真拍著若曦的肩膀寬慰她說。

“有什麽吸引的重點麽,大姐,我現在對什麽都提不起來興趣。”若曦長歎一聲,把手拄在下巴上。

“有好幾個帥哥的,從鄭伊健式到陳小春式的,應有盡有。”真真拿肩膀撞了一下若曦,閑閑的笑容曖昧得很。

“真真同學,你完了,你的品味隨年紀的增長而直線下降,嚴重呈反比趨勢啊!”若曦聽見她說的那幾個帥哥抱怨不已。

沒等說完,真真已經痛下狠手,手裏的蚊帳直接按在若曦的頭上,差點把她悶個半死,若曦再度反抗,於是兩個人把剛剛收拾好的東西再度打散,七零八落的現場讓其餘幾個人大為震撼。

老大指著地麵上散落的東西顫抖著對老五說:“看見沒,太震撼了,這場麵就是傳說中即將爆發的第三次世界大戰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兩章。感動的請鼓掌留言。。。。。。

頹了,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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