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和地球撞擊
火山和地球撞擊
若曦用自己良好的家教修養問候了穆歌祖宗十八代,當然,是在心底默默的問候。而穆歌同學壓根就沒發現此刻自己距離瀕臨爆發的火山隻有一步之遙,他笑的還是那樣坦然:“老古板,我先上樓了,你還是好好安撫你的白馬王子吧,不然他被你嚇跑了,你未來幾十年都套不上一頭這樣的了。”
若曦咬著牙努力給自己吃寬心丸:正所謂丟人隻能丟一次,堅決不能在同一個坑第二次再把自己摔個狗啃屎。她還祈禱,海軼不巧那一刻正在暫時性失聰,就算沒暫時性失聰千萬要把自己剛剛那句話當成耳旁風,她更是發誓,為了挽救自己在他心中殘存的形象,肯定不會對穆歌說那句口頭禪你去死吧,當然,也不能說你死定了。
寬慰的結果還不錯,她終於把握緊的拳頭慢慢放下,轉過身對海軼竭力心平氣和的說:“他是我爸找的現任妻子帶來的孩子。剛才的那些話你不要介意,沒事的話你先走吧,明天咱們倆電話聯係。”
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裏一個個蹦出來的,咬的特別清楚,就像她牙齒下麵正蹂躪那個混蛋小子,一口咬一下都不過癮。
海軼微笑安慰她:“我沒有介意,這小孩兒挺可愛的。你先回去吧,我看著你上樓在走。”
他越是這樣寬容,林若曦越是羞憤欲死,她回過頭冷冷橫了一眼明明已經無數次聲明自己就要上樓去卻還原地不動的人,眼睛眯縫到一起,發出湛藍的凶光。
小屁孩兒,你等著瞧,姑奶奶我今天晚上折騰不死你,就不姓林。
發完狠,趕緊朝海軼笑著點點頭,然後羞澀的轉身,一步步走向台階,臨到台階前,還沒忘瞪上一眼站在樓梯邊礙事的穆歌,結果,身後突然想起海軼的聲音:“對了。”
“嗯?”若曦連忙又很辛苦的換上賢良溫婉的笑容,雙眼含情,飄飄望去。
“明天我送你回學校吧,你幾點走?”海軼微微的笑著,得體的舉動和問話都讓若曦心裏暖洋洋的,這個參照物太強大了,他的溫文爾雅立刻顯得那個小穆歌更加猥瑣不堪。雖然穆歌麵目還算清秀,但一個還沒長熟的小孩子怎麽看怎麽少了幾分男人成熟的紳士風度。
若曦兩頰發紅,這算是他在約她嗎?那他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兩個人單獨相處了?一想到這些,她就心底雀躍的厲害,怕他反悔,趕緊答應:“明天晚上六點回學校,其實,也,也可以早點的,無所謂。”
“咳,咳,你好像忘了,明天林叔叔過生日。”黑暗的角落裏突如其來的發出一聲刮刮鴨子叫,打破若曦被海軼蠱惑的迷蒙神智,差點跟著點頭的她費力的想了想,不對阿,明天好像不是父親的生日吧,他什麽意思?
還沒等她出口反駁,海軼已經得體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既然是叔叔的生日,那你在家好好玩吧,我們以後再說。”
“不,不是的。”若曦張口結舌辯解,百般無奈的表情反而被當成是對海軼的安慰,他笑著擺擺手:“沒關係,下個星期咱們再電話聯係。”
心中怒火已經竄得老高,不過若曦強還是忍住了,不管和那個小混蛋有什麽恩怨情仇都要先把海軼打發走,再和他算清楚。
以免再次流彈誤傷了白馬同誌。
於是,她先是麵不改色的和海軼擺擺手再見,然後再以最優雅的姿勢慢跑上樓,掏出鑰匙打開門,接著衝到陽台上對樓下的海軼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經安全道教,他可以安心走了。
等海軼帥氣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後,她才猙獰著麵部表情對還在樓下站著的穆歌冷笑,小樣,小屁孩兒想玩大人是吧?好,這次老人家我就陪你玩到底,看看咱們倆誰笑到最後。
於是,樓下不知情的穆歌上樓第一關,掏出鑰匙一擰,呃……,門打不開了。
“林若曦,你給我開門!”穆歌站在門外換著個兒的試鑰匙,就是沒有一個能打開門鎖,做了一堆無用功後開始死命砸門。
試想一個剛剛住進來一個月的人怎麽會知道林家大門還有這麽妙的功用?哇哈哈!若曦站在床前叉腰狂笑。
她躲在自己房間的門後,靜靜等著。她不著急,反正過不了多長時間肯定會有人給這小子開門的。果然她不出所料,一分鍾後穆音從對麵房間鑽出來,懶洋洋的問:“怎麽,你怎麽又沒帶鑰匙阿?”,她雙腳趿拉著鞋走到門廳給穆歌開門,她低頭發見大門竟然反鎖著,愣了愣,抬頭看看若曦房間的方向,無奈搖搖頭隻能把門打開。
“下次小心點。”穆音也不好說別的,隻能小聲安慰臉色陰沉的穆歌。
第二關,當無奈的穆音走回房間,穆歌站在自己房門口的時候發現,這個門又她娘的進不去。
因為自己房間和母親的房間隻隔了小客廳,怕母親擔心,所以他不敢聲音太大。
“林若曦,我警告你,你最好把門打開。”一開始的態度還是很強硬的。
若曦抱著被子窩在床上愜意的翻了一個身:“警告無效,不開。”
可憐倒黴的孩子,住了一個月居然沒想過配這個房間的鑰匙。不過幸好他沒想過,否則自己也不能用此招懲罰他了,她麵牆賊笑不已。
“林若曦,你再不把門打開我就拿菜刀撬門了。”穆歌咬牙切齒,整個身子頂靠在門上,小聲威脅。
若曦洋洋得意,玩心不改,依舊在床上晃悠著二郎腿:“撬阿,who怕who,反正你不怕你媽著急你就撬,你敢撬我就敢叫,這年頭,哼哼。”
“林若曦,別忘了,如果我媽出來了你爸也會出來,到時候看咱們倆誰難受!”要說穆歌這句威脅擱在往常一定非常非常管用,不過今天若曦決定要懲罰一下他,那就賭他個小孩子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
果然,過了幾分鍾,門外還是沒有呼喊聲,若曦頓時心情大好,在床上說了一句:“要進來就說聲姐姐,我錯了,姐姐我就大人有大量的放了你。”
“不說。”雖然隔著門板,但鴨子叫依然是鴨子叫,穆歌同學的聲音還是那麽刺耳難聽,也影響了若曦同學剛剛好轉的心情。
切,不說?好,有骨氣,那就看看最後到底誰冷。
雖然屋子裏有暖氣,但地板很涼,上次掉紐扣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家夥沒有穿拖鞋的習慣,這次還不凍得他吱哇亂叫直跳腳?
果然,又等了幾分鍾,外麵的鴨子叫已經從呱呱變成囔囔:“拜托,外麵很冷唉,你這個女人真歹毒。”
“我歹毒?我歹毒也沒有你歹毒阿,你可是明目張膽破壞我的大好姻緣,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罪過大了去了。”反正他也是個小孩子,若曦大好姻緣幾個字說的很舍得臉皮。
“呸,什麽大好姻緣,我看是狗緣才對,他看起來就不是好人,毛手毛腳的。”外麵的聲音很低沉,若曦必須撐起身子才能勉強聽清他究竟嘟囔了什麽。
真沒想到,他一個小孩子家家也懂得嫉妒?什麽看起來就不是好人,人是用看的嗎?這就是嫉妒,嫉妒人家海軼玉樹臨風!
若曦撇撇嘴,披上外衣走到門後蹲下來,悄悄喂了一聲,外麵一片寂靜沒有反應,再喂一聲,還是沒有回答。糟糕,難道他病昏過去了?不會這麽嬌弱吧?完了,這要是真有事,她肯定要被老爸碎碎念,那可是折磨人精神的最強音。但是就這麽放過她又於心不忍,所以她百般不甘的又喂了幾聲。
突然門的那邊小聲的回答:“白癡,要開門就快點開門,喂什麽喂,我都要睡著了。”
真是的,差點被他蒙混過去,被關在門外,蹲在地板上,居然還睡著了,真不知道這個混蛋孩子到底是什麽做的,若曦靠在門上鄙夷的想。
“快點叫,叫完就放你進來。”眼看勝利就在眼前招手,若曦的心情簡直愉快極了。
“若曦,姐姐,開門了。”輕飄飄的一句,聲音很小,若曦實在是聽的不過癮,又補加一句:“大點聲,你沒吃飯阿?我聽不見,另外後麵再加一句我錯了。”
想要用軟弱來打動她林若曦備受傷害的心靈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鐵石心腸的讓他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後果,他一定不會長記性,所以她再度心狠手辣的逼了一句。
“若曦姐,我錯了,你讓我進去吧,我再也不敢了!”這句聲音確實很大,大到對麵的房間裏突然衝出來兩個人,而當兩個人衝出來那刻,穆歌剛剛好滑倒在門邊上,臨到動作末了居然還非常賣力的抽泣了一下來配合滑倒動作的效果。
若曦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又想不出來,以她的了解小屁孩兒不該怎麽低眉順眼的承認錯誤,至少不會這麽快就承認錯誤的。直到林旭晟用力敲門,她從門口才彈跳而起,隻聽父親大聲說“林若曦,你給我開門,穆歌暈倒了。”
阿?至於嘛?不就是凍了十分鍾嘛?若曦顫抖著手指趕緊把門打開,隻見父親攙扶虛軟的穆歌送到床上,注意,居然父親是直接把他送到林若曦的床上,穆音則焦急的倒了一杯開水送到穆歌嘴邊,顫巍巍放在那兒半天虛弱的他才抿了一口,對母親拿來的藥根本就不張嘴。
林若曦也開始不安起來,她不是故意的,也不是無情的。兩個人開玩笑歸開玩笑,但穆歌暈倒的負罪低沉感還是遠遠大於取勝快樂的,她愧疚的搓手,想要找機會和穆音解釋一下,她不是故意害穆歌暈倒的,可是穆音忙來忙去一刻不停,根本就沒有她解釋的機會,於是她又返回身對父親喃喃的承認錯誤:“爸,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強體體壯的,在外麵凍一會兒沒事,誰知道……,其實,其實我是和他開玩笑的。”
“你說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和小孩子一樣計較?他可比你小五歲,現在才上初中,你都上大學了,難道你這麽多年的書白念了嗎?有什麽事能讓你忍心把個孩子大冷天的關屋外麵,那是開玩笑嗎,這麽大了怎麽還不知道深淺?”林旭晟很少這麽嚴厲批評若曦,以往她闖禍,不管多大,他都是小小說兩句就算了,這次批評口氣之壞,也是若曦事先沒有想到的。
不過知道自己做錯事的若曦不敢跟父親反嘴,隻能低頭聽著。
穆音歎口氣,把水杯和藥放在旁邊桌子上,拽拽林旭晟的睡衣袖子:“算了,我想他們倆就是開開玩笑,她也沒什麽惡意。穆歌已經喝水了,一會兒讓若曦看著讓他把藥吃了就行了,咱們回屋吧,讓他們好好休息。”
“今天晚上你要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怎麽你就不能和個孩子好好相處?”林旭晟聲音還是很嚴厲,他從來沒想過若曦會這麽為難一個小孩子,再婚後他有點忽略了若曦的感受,但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本來他和穆音日子過的還算順心,兩個孩子如果也能和睦相處該多好,至少也能為兩個大人省了不少心。
唉,這孩子怎麽就不能體諒人呢。
父親和穆音回自己房間去了,隻留下若曦看著大咧咧霸占自己床的穆歌無可奈何。
難道今晚她要睡他的行軍床?那個晃悠悠,嘎吱吱的行軍床?果然人做壞事天在看,沒想到片刻爽快愜意的後果反倒是害了自己。她先是委屈的幫穆歌蓋好被子,然後委屈自己縮到他的床上,把拖鞋脫下蜷上去,混身難受。唉,平時還真為難這小家夥了,這個床又小又窄,和火車上鋪似的,中間凹進去的那部分使得腰很不舒服,翻個身也費勁。
若曦摟緊不厚的被子,轉個身,借著昏暗的床頭燈慘兮兮的看看自己溫暖小床,哀歎,明明是想周六回來睡一晚上暖被窩的,沒想到自己會淪落至此,果然人做孽不可活阿,不能想了,太慘了。
突然,她的眼睛在黑漆漆夜幕裏看見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揉揉眼睛,再看過去。
她發現,穆歌此刻正懶洋洋躺在她的床上,半撐起身子得意洋洋的看過來,臉上是那種最最小的小破孩,特有的臭屁表情。
這個混賬王八蛋,剛才在她老爸和他老媽麵前,居然是裝暈!
死穆歌,你去死好了!若曦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