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質疑,諸王不悅
襄王府。
周先圖心情極好地下了馬,讓下人把馬牽去馬廄,然後自己悠哉遊哉地進了會客廳。
“蔡宰相,我看是你年紀大了,頭腦不管用了,這多大的事兒啊,本王一下子就搞定了!”
聞言,蔡雍不由得問道:
“殿下何出此言,女帝取消這個所謂的推恩旨意了麽?”
如今局勢尚不明朗,說什麽事情都解決了,蔡雍不禁暗暗擔心。
襄王一臉雲淡風輕,又恢複了以往傲然的樣子,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是自然,清雪那丫頭,說到底也是個見識短淺的女流之輩,本王不過是威脅了幾句,她便老實了。”
言語至此,襄王不禁擺了擺手,歎息道:“早知如此,她登基那天,本王就該逼她將皇位讓出來,如今這些鳥事,便也不會發生了,本王執掌的大周,必定武德充沛,澤被蒼生!”
然而,這一番豪言壯語,蔡雍絲毫沒放進心裏。
他耳中隻聽進了兩個字。
威脅。
如今襄王的處境甚囂塵上,都差被架起來烤了,行事不低調些,反而進宮威脅女帝?
“殿下,你……是如何與女帝協商的?”
“本王就說那些個藩王,都不是省油的燈,大肆封賞他們,大周遲早要起禍端,清雪那丫頭聽了本王的話,即可下旨叫停了此事,就這麽簡單!”
蔡雍從襄王的話中,頓時分析出整個事情的真相。
以襄王的性子,自高自大,且目中無人,他定是用極其難聽之語威脅恐嚇了女帝,女帝才會這麽突然地取消旨意。
蔡雍不禁腦門一涼,勸諫道:
“殿下,您萬萬不可恐嚇女帝啊,即使皇位遲早易主,現如今她也依然是名義上的天子,殿下隻是王侯,尊卑有別,表麵功夫定要做得尊重周到,才能不讓人有可乘之機,徒增殿下的口舌啊!”
襄王不禁納悶道:“可是本王已經說完了,況且本朝以孝治天下,她雖然是皇帝,但也是本王的侄女,做錯了事,本王規勸她幾句,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然而,蔡雍隻是平靜緩和道:“殿下,話並非如此,我朝自太祖立國以來,大封宗室,得藩國者二十餘位,依大周祖訓,各路諸侯拱衛天子,共護大周,即使天子衰微,藩王也依然要禮敬天子,即使天子失德,天子腳下也萬萬不可興起戰爭!”
“天子是名義上的天下之主,禮敬天子,便顯得自己符合道義,若侮辱天子,自己自會背上‘篡權’、‘亂臣賊子’的罵名。”
蔡雍歎氣,這些話,他不知跟襄王說了多少次。
但襄王始終當作耳邊風,不肯聽進去。
好在襄王還是聽勸的,京畿之地的重兵從未越過雷池,沒有在京師操動幹戈。
否則,就是謀聖在世,也挽救不了這幅局麵。
“殿下,您如今是天下霸主,但在登基之前,定要低調周到,行事可以霸道些,試探百官的底線,但在某些事務上,還是不應有過多的逾越啊!”
聽完這一番話,襄王不禁惱怒地坐下,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奶奶的,老子就搞不懂了,哪裏來的這麽多狗屁道理?”
“當初皇兄就喜歡扯這些鬼道理,而本王隻知帶兵打仗,這大周超過兩成的疆域,都是本王征討得來的,可是父皇還是青睞大哥,將皇位傳給了他!”
“這皇位,本是孤的囊中物!”
“如今,孤拿回自己的東西,還是繞不開這些鬼道理麽?”
“真是可氣!”
“殿下隻需忍耐片刻,不出幾年光陰,這整個大周便是您的,何須在意這一時之辱,殿下也得磨磨性子,將來才好登上帝位!”
“行行行!本王知道了!”襄王不耐煩地揮手,“以後見著那丫頭,本王會對她客氣些的,蔡大人,您就別說了!”
與此同時,大周境內,各地的藩王正蠢蠢欲動。
趙王周緯、靖王周先常、越王周越山,乃是當朝的三大邊塞藩王,手握重兵,與其餘的各路藩王,守衛大周,對京城形成群星拱月之勢。
越王封地乃是越國,橫跨三省之地,地理位置險要,號稱吳興之險,可攻可守,且國內經濟最為富裕。
當代越王,乃是太祖的六世孫,為人彪悍,頗為好戰,吳地經常與當地的百越異族發生摩擦,直至這一代越王周越山,武德充沛,一舉將百越之地吞並,實力大漲。
至於趙王周緯,則是出自太祖之弟,太宗皇帝一脈,屢任荊州總督,銜鎮南將軍。
靖王周先常,銜鎮東大將軍,鎮許昌。
這些藩王,在分封之初,都是一家人,肯定是一心為大周著想的,但隨著世襲罔替,許多藩王跟皇室一脈,已是沒有多少親情可言了。
……
是日。
吳興郡,越王府。
兩道快騎迅速進入了王府當中。
旋即在宴客廳內,傳出一陣陣歡笑之聲。
“王兄!弟向兄敬一杯酒,緯許久未見王兄,是弟未盡孝心,還請王兄恕罪!”
酒席上,趙王周緯一身黑色鬥篷,舉起一支酒杯,就要向越王周越山賠禮。
越王急忙止住他的話,攔住他的手:“緯,你這說得是什麽話?你我二人兄弟,用不著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你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本就極難見上一麵,哪有什麽孝不孝心,罪不罪的!”
“越山兄言之有理,你我三人兄弟皆是宗室血親,卻被迫分散各方,為國家戍邊,自當是以國為先!”
靖王周先常坐在一旁,看著兩人你倒酒我謙讓,不禁開口湊上幾句話。
“唉!說到這個,氣煞老子了!”
越王周越山將酒杯摔下,一聲長歎,眼裏滿腔怒火。
“王兄別生氣了,這事,本就是襄王不地道,那女帝本已擬好的聖旨,被他卻硬生生給駁了回來,這事,他不明事理在先!”
周緯斯斯文文,兩眼卻是冷光連連。
一聽此言,周先常也口直心快:“襄王那廝,太不通情理,威脅女帝的事,他也幹得出來?我們兢兢業業為國戍邊,保衛大周的安寧,難道以我們的功績,配不上那賞賜下來的功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