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危機解除
李正皓雖然不理解馮唐的意圖。但是,他不敢有絲毫的遲疑,忙伸手把身上警服脫了下來。
“把襯衣也脫掉!”馮唐更加得寸進尺的說道。
李正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他隻能屈從於馮唐。於是,他不得已又脫下了裹在身上的襯衫,露出了**裸的上半身。
“很好!現在!把你的胳膊抬起來!對!就是這樣!”馮唐仔細的打量起了李正皓的胳膊。他的胳膊上並沒有那個神秘組織的特有印記。這說明,李正皓並不是那個組織裏的一員。
馮唐有些沮喪。
當他從盧偉光的口中得知李正皓斷然拒絕他的要求時,他就懷疑李正皓也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成員。可是事實並非如此。他本來想要從李正皓的嘴裏得到一些關於‘那位大人’的更為詳細的信息,現在看來,他的想法落空了。
“好了!把那身該死的警服穿上吧!”馮唐回頭看向一旁穩如泰山的薑清,冷笑道,“校長大人,你還要站在那裏,袖手旁觀到什麽時候呢?難道你真的想看看,我是如何把這群吃公糧的家夥一個一個的做掉嗎?”
薑清輕輕的歎了口氣,終於非常不情願的從車子後麵走了出來。他來到馮唐和李正皓中間,伸手摸了摸滿是皺紋的腦門,麵露愁容。
“李局長,讓你的手下都退了吧。”薑清說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薑校長,您……”李正皓完全沒料到一向溫文爾雅的薑清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接到的是死命令!必須把馮唐捉拿歸案!”
“是誰的命令?”薑清說道,“趙青書嗎?”
李正皓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李局長,給你們趙書記撥個電話。”薑清一臉平靜的說道,“就說我這把老骨頭有一些掏心窩的話要跟他單獨聊聊。”
“這個……”李正皓有些為難,“薑校長,您老真的沒必要趟這灘渾水……”
“照我說的做吧!”薑清的語氣突然加重了一些,“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會替你單下來的!”
薑清的眼神堅定而決絕,讓李正皓徹底的甩下了包袱。他按照薑清的指示,給趙青書撥通了電話,然後把電話交給了薑清。
薑清接過電話,對著那頭小聲的嘀咕了幾句,又把電話還給了李正皓。
“是!好的!馬上放行!”李正皓直挺挺的拔起了身子,恭敬且誠懇的接受了趙青書的訓示。他掛斷電話,出乎意料的命令所有警員全部退下,給馮唐閃開了一條通路。“馮唐,你可以走了!”
李正皓的舉動雖然怪異,但卻完全在馮唐的意料之中。事實上,他早就知道這些孤注一擲的警員對他來說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威脅。他之所以有這種自信,並非由於他的勇猛或是多年累計下來的殺人技巧,而是來源於薑清。
馮唐非常清楚,隻要他和薑清還屬於統一戰線,那麽在平陽市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以阻止他。
危機終於解除了。
馮唐陪著薑清和薑瑤重新坐回了車裏。他們順利的通過了高速路口,朝著既定的目的地出發了。
這是一段漫長的旅程,而且前路艱辛。不過,對於馮唐來說,這卻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這一步走了出來,後麵的事情即便千般難、萬般苦都無關緊要,因為馮唐已經經曆過了太多的絕望的境地,他對於生活帶給他的那些苦難和無情的摧殘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
這種麻木和漠視並非總是消極的,有時候,它可能會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那種力量是埋藏在骨子裏、銘刻在基因中的,關鍵時刻可以使人絕地逢生,遇難呈祥。這種力量隻有親身經曆過死亡的人才能深刻體會,一般人根本不能想象。
“校長大人,你跟趙青書都說些了什麽?”馮唐終於還是壓製不住心中的好奇,把自己的疑問和盤托出了,“你們兩個之間到底有什麽貓膩?”
“馮唐,你是個聰明人。可是聰明人並不是無所不知的。”薑清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趙青書其實是我最得意的學生。”
“怪不得。”馮唐笑道,“可是,即便有這層關係,他也不會玩忽職守吧。”
“當然。”薑清說道,“盧氏家族是平陽市的毒瘤,這件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趙青書巴不得他死於非命。他這麽做,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前途,順便賣我一個麵子。他是個虔誠的功利主義者,與你我不同。”
“恐怕不止如此吧!”馮唐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看這裏麵應該另有隱情!”
“哦?你還有什麽高見嗎?”薑清突然挑起了眉毛。
“高見沒有,但是我知道,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馮唐輕蔑的笑了笑,擲地有聲的反問道,“校長大人,你應該知道‘那位大人’的存在吧?”
“是的。我的確知道一些。”薑清突然眉頭一皺,輕輕的歎了口氣,“可是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我曾經勸過我的這個學生,讓他離那個家夥遠一點,可是他根本不聽。馮唐,現在我也要勸你一句,千萬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
“我也不想。”馮唐聳了聳肩膀,說道,“可是,這件事似乎由不得我。”
薑清的嘴角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盧偉光的意外死亡,你是怎麽看的?”馮唐將頭歪在車窗的玻璃上,一隻手拖著下巴,一臉冷漠的說道,“事情似乎正在朝著一個不好的方向發展。”
“哈!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的解釋!”一直沉默不語的薑瑤此時忽然來了興致,在一旁插嘴道,“你知道,在心理學上有一種與之類似的心理效應。有些人總會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陷入思維禁區,如果不能及時抽身,就會出現幻覺或幻聽。這種虛妄的東西能量巨大,甚至可以左右一個人的思想。就如同精神病院裏的一些病情嚴重的患者,他們總是幻想自己會通過一種特定的方式死去。他一直這樣想,就會給自己強加一種心裏暗示。最終的結果就是,他真的會按照那種方法結束自己的生命。或許,盧偉光就屬於這一類。”
“別傻了,薑瑤!這種概率幾乎為零!”馮唐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可以篤定,他活著的時候——至少在我見到他的那段時間——並沒有這種精神疾病。而且,他的脖子上的勒痕是清晰可見的,根本不是什麽幻覺。”
“這件事確實讓人費解。”薑清將車速減慢下來,若有所思的說道,“作為一個在這個世上多吃了幾年鹽的老頭子,我目睹了太多的死亡。這其中不乏一些奇特且詭異的死亡方式。但是像盧偉光這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直覺告訴我,這裏麵一定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不過,具體的情況究竟如何,我們局外人很難做出判斷。”
“或許,盧偉光並非他殺,而是自殺。”馮唐一臉陰沉的說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他和我一樣,也是身不由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