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穆仙人斷案
隻是片刻,漂浮在溪流中的男人忽然就睜開了雙眼!整個人倒騰著水花爬起。
“你醒啦。”
穆青羽撓了撓頭:“你是有什麽冤情嗎?你可以跟我回去,你和李家誰對誰錯我們會給你一個公。”
“嘩啦!”水聲激**!
穆青羽話還沒說完,男人就猛的抄起鐮刀,一言不發對著他衝過來。
穆青羽懵懵的看著他揮舞過來的鐮刀,然後,抬掌一切。
鐮刀瞬間被切斷,同時他的手掌也落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砰!”一聲悶響。
男人受此一擊,瞳孔一縮,濕漉漉的身體也隨之一軟。
穆青羽將他扶住,準備將他扛上岸,男人卻再次“哼哧哼哧”喘起了粗氣。
穆青羽愣了一下,這個大叔還沒暈?
雖然自己控製著力道,沒下重手,但是剛才的力道打個凡人應該夠把他打暈了的,這是得有多大的執念才能硬扛著不暈啊。
“呃啊啊啊啊!!!”
男人第一次開了口,發出淒厲至極的咆哮聲,然後掏出一把匕首,用最後的力氣對著穆青羽的眼珠子捅去。
穆青羽看著精疲力盡早就該倒下的他,歎了口氣。
然後一拳轟擊在男人腹部。
“砰!”又是一聲悶響!
“啪嗒!”
男人身子一僵。
匕首無力的掉落在了水中。
“呃啊啊啊啊!”
他的身子不斷哆嗦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讓自己站起,口中也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嘶吼。
他還是不想暈,即便整個人癱軟的掛在穆青羽身上也不想暈,腳下步子不斷的挪動掙紮著想讓自己站起,顫抖不已的手掌哆嗦著抓著穆青羽的衣服。
那雙死灰色的瞳孔也死死瞪著穆青羽。
就這麽僵持了好幾息,男人才徹底堅持不住,絕望的鬆手,然後瞳孔渙散,無力的暈厥過去。
穆青羽將他扶住,無奈道:“大叔,你先睡一下,我不太懂這裏麵的緣由,畢竟你也殺了好多人,等你醒了,冷靜一些了,我們再聊聊。”
說完,他就將暈厥的男人扛起,然後下水撈起那兩個牌位。
穆青羽打算把這個男人交給當地的衙門,他在一旁看著,正好看看當地官差是怎麽辦案的。
雖然這大叔殺了那麽多人,手段也確實凶狠,估計是難逃一死了,但肯定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啊。
不過在去之前,得把他弄醒,讓他冷靜冷靜,好好的配合自己一下。
…………
………………
當天下午,李府收到了衙門的傳信,說是殺害李家人的捕聖被抓到了。
正在給妾室料理喪事的李宏丈聞言頓時大為激動,帶著家眷直接就去了衙門拿人,可他們剛到衙門就懵了。
隻見衙門口圍滿了陳國的百姓。
而這些百姓們一見他來,頓時嚇了一跳,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見到這一幕,李宏丈頓時愣了一下,有些不清楚衙門為何會召集這些百姓,不應該直接把施宇鑫那個雜碎交給自己慢慢折磨的嗎。
他帶著同樣疑惑的家眷走進衙門,進去的時候還無意中看了一眼房梁上“明鏡高懸”的牌子,嗤之以鼻。
一進門,衙門的官差見到他後便高喊:“李宏丈到~”
李宏丈一聽官差居然喊自己全名,頓時雙目一瞪,自己得有多少年沒聽過別人叫自己全名了,而他身後的大兒子更是直接一腳踹在了那名官差的身上。
“我爹的名字也是你這條賤狗敢叫的!”
李宏丈的兒子也是修士,這一腳直接將官差踹的倒地不起。
李宏丈習以為常了也沒在意,剛想進去衙門公堂,忽然見周圍的百姓紛紛議論著自己,便眼珠子一轉,給兒子使了個眼色,然後隨手掏出兩錠銀子,扶起官差笑道:“抱歉了兄弟,老夫教子無方,莫怪。”
隨後,他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眷,然後表情和藹的進了衙門公堂。
而一來到公堂,他便看到了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長發男人——施宇鑫!
他露出了一絲笑意,接著目光上移,看到了高坐官位的知府大人,然後,看到了知府旁邊的,穿著一身錦袍,帶著麵具的穆青羽。
李宏丈微微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感謝上仙,居然這麽快就幫本家主抓到了這賊人,我李家真是感激不盡啊。”
他熱情的想要上前再說幾句好話,高台上坐著的知府卻忽然一拍醒木:
“施宇鑫,你把剛才對九鈞上仙說的事情,再跟所有人說一遍,看李家主如何回你。”
李宏丈:???
他疑惑的看向高台上的知府,不知道這老東西搞什麽鬼,而這一看,他才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隻見高台上肥頭大耳的知府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同時還在一個勁的衝自己使眼色。
知府衝李宏丈眨了眨眼後,再次對跪在地上,低著頭顱的施宇鑫說道:“施捕頭,你可以開口了。”
“我不跟你說。”低沉沙啞,仿佛隨時都在瘋癲邊緣的聲音響起。
“我跟你告過冤屈,你卻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關進了大牢,要不是我有點本事逃了出來,隻怕早就死在牢裏了!”
說到這裏,長發男人抬起頭,對著高高在上的知府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你願意做修仙者的狗,我可不願意。”
知府聽到這話頓時眼珠子一瞪,胸膛猛的一起伏,但卻又不敢發火。
畢竟旁邊還有個大神在看著呢。
而場中,李宏丈也是開始有些緊張,他看了一眼穆青羽,又看一眼跪著的施宇鑫,手指開始偷偷掐訣。
而就在靈訣即將掐成之時,他發現自己突然被一股恐怖的氣機鎖定,抬頭望去,發現穆青羽那麵具下的雙目正幽幽的看著自己,嚇的他立刻就停了手,然後一本正經對跪著的施宇鑫怒道:
“你這賊人,手段歹毒,一個月以來殺害我李家五口人,此刻居然還當著九鈞上仙的麵誣陷本家主和知府大人,真是其心可誅。”
說罷,他便對穆青羽拜求道:“上仙還請明察,切勿信了這賊人的鬼話!”
知府也冒著冷汗諂媚笑道:“上仙,李家主說的對啊,這個施捕頭已經不是朝廷的棟梁了,而是一個手段殘忍的殺人犯,這會兒居然還誣陷父母官,真是罪該萬死,還望上仙……”
“行了行了。”穆青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看著他問:“你是父母官嗎?”
胖胖的知府大人臉色一僵,一時間尷尬的不知怎麽回答,而穆青羽見他這反應頓時不屑的撇了撇嘴,起身把他的官帽一摘,然後往自己腦瓜上一戴。
雖然穆青羽的腦袋型號比知府那肥頭大耳的腦袋,但是由於他戴著麵具,還真就把那官帽撐了起來,配上幽黑的麵具,別有一番威嚴。
看的九鈞在神識空間嘖嘖稱奇,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麽威風的一麵。
就是沒跟自己商量,直接將自己的名號定位九鈞,實在是讓人很氣,你叫九鈞,那我叫什麽?
“這個案子由我來審,你下去。”
“阿這……”知府一愣,隨後一臉為難道:“九鈞上仙,這不符合皇上定的規矩。”
“那你讓皇上過來?”
知府:……
他一臉尷尬的退下了位子,而穆青羽則逼格滿滿的往官椅上一坐,然後頂著大官帽,像模像樣的一拍醒木:
“升堂!”
兩旁的官差立刻開始抖動責杖,口中拉著長音高喊:
“威……武……”
穆青羽頓時覺得好有趣,這就是斷案的感覺麽?
他瞅了瞅下方的跪著的單言,又瞅了瞅站著的李宏丈,想了一下後開口道:
“去把外麵的百姓都招呼進來,讓大家一起來看本官斷案!”
此話一出,李宏丈的臉色再次一變,他的幾個家眷們也是有些驚恐,但卻絲毫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官差去喊人。
不久,衙門公堂口就擠滿了百姓,百姓們見坐在知府椅上的是個戴著幽黑麵具之人,給人一種威嚴之感,卻又讓人發自內心的可信。
眾人也不再喧嘩,而是期待著這位麵具上仙能做出何等判決。
見百姓都來了,頂著官帽的穆青羽才看向李宏丈。
“李家主,這位施捕頭方才跟本官說,他之所以殺你家人,是因為你先殺他妻女在先。
他說他妻子在家中被你強暴,然後激烈反抗並辱罵了你,於是你就惱羞成怒殺了他妻子,還殺了他女兒泄憤,可有此事。”
“上仙,這是**裸的汙蔑!”
李宏丈怒道:“我是李家家主,要想有女人,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犯得著去強暴他一個凡人的妻子?”
跪著的施宇鑫咬牙嗤笑:“修仙者都是你這樣的?敢做不敢認?”
他抬頭看向穆青羽,眼神坦然道:“我跟我妻子自幼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後托媒人介紹相識,育有一女名喚琳琳。
對於我這樣的孤兒來說,妻子和女兒就是全部的家人,但卻皆遭了這老狗的毒手。”
李宏丈一聽施宇鑫一個凡人居然敢罵自己是老狗,頓時氣的火冒三丈。
而施宇鑫則麵無表情的繼續開口道:“事發之後我也曾想過報官,但這個知府二話不說就把我關了起來。”
說到這裏,施宇鑫的聲音中忽然起了一絲強烈的怒火,大肆怒斥道:
“我曾是陳國第一捕頭,為朝廷,為百姓,做過無數事情,幾十年如一日任勞任怨,結果我的妻女遭逢大禍,居然隻因為對方是修仙者,就變得舉國皆敵!
我不甘!
我要李家承受千倍萬倍的懲罰!
即便墮入十八層地獄,我也要李家人死!他殺我妻女,對於我這樣的孤兒來說就是殺了我全家人,如今我也要殺光他全家!”
中堂之中,男人淒厲至極的咆哮出聲,穆青羽旁邊的知府小聲提醒道:
“上仙,公堂之上這般喧嘩,按理來說是需要責杖三十的,您看?”
“別叫!”
知府:……
穆青羽繼續像模像樣的看向李宏丈:“李家主,可有此事?”
“上仙,這完全就是在汙蔑!”李宏丈氣憤道:“這廝根本就是在汙蔑本家主,本家主是修仙之人,怎會看上他一個賤民的妻子?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旁的知府也是笑嗬嗬的勸道:“對啊上仙,除非這位施捕頭拿出證據,不然光靠他一張嘴肯定是不行的,吹牛誰不會?下官還說他殺了我全家呢,說到底不就是想為自己的罪行開脫嘛。”
“我是不是讓你別叫了?聽不懂話麽?”
穆青羽轉過頭去,盯著一旁的知府:“李宏丈是修仙者,我就不是了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本地人,你就不用把我放在眼裏了,敬著他不敬著我?”
胖知府頓時大汗淋漓,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位九鈞上仙竟如此喜怒無常,之前還笑嗬嗬的一塊說話,如今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
“記住,別叫了!”
胖知府叫連忙點頭,也不再敢跟下方的李宏丈眉來眼去。
“那邊那個小哥,你過來。”
“上仙,什麽事!”一名小捕快小跑著走上前。
“你去拿張紙,然後出去問一問這裏的百姓們,統計一下有多少人相信單捕頭的話,又有多少人相信李家主的話,記住,問滿一百個百姓,然後隻統計,不記名,懂?”
“好嘞!”
“記住了,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我會盯著你的。”
小捕快連忙點頭,拿著一張宣紙就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實不相瞞,本官已經用神識覆蓋了全場,你們不知道神識是什麽沒有關係,但是,不管是李家的人,還是官差。還是這裏的百姓,誰要是敢在那位小哥回來之前,離開衙門一步你就告訴我,我直接就斬了他。”
場中眾人連忙點頭,誰也不敢違逆這個戴著麵具的上仙,沒看李家家主都老老實實的嘛。
場中一時間陷入了安靜,不管是李宏丈,還是知府大人紛紛都開始緊張起來。
而跪著的施宇鑫則低著頭一聲不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時間就在這種焦著的氣氛中慢慢流逝,而就在李宏丈和知府,以及李家人等越來越焦慮不安時,小捕快滿頭大汗的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