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直穿大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
“啊啊啊啊啊,別念了師父,別念了!”
“哦哦,對不起,穆施主。”
第二日,大清早的,天都還沒亮,穆青羽就被無福呢喃的誦經聲吵醒,他一臉憤怒的從床榻上坐起,對著無福怒目而視:
“你信不信我揍你!”
誦經聲聲一停,小道士抱著小拂塵一臉害羞,支支吾吾道:“不,不要了吧~,而且,而且像穆施主這樣的修士,不睡覺也不影響身體健康的,應該把睡覺的時間多放在修煉上一點……”
穆青羽:…………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我不跟牛鼻子一般見識,我不跟牛鼻子一般見識,更何況還是個小牛鼻子。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穿上衣服,看來自己今天隻能提前起床了,這小道士對道法也太癡迷了。
隨後他把腦袋探出帳篷外,外麵的天色還黑著呢就起床誦經,真是對道法有夠勤奮。
“我去外麵轉轉,你去不去?”
“小道還要做早課,就不陪施主去了。”道士紅著臉說道,說完,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穆青羽一眼:
“穆施主,咱們這個帳篷,沒有其他多餘的了嗎?”
“沒了,當時隻有我和阿蘭兩個人,考慮她這麽個小姑娘,也不能就跟我一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所以就隻買了兩個帳篷,你咋了?不願跟我睡一個帳篷?”
“不不不,小道,小道隻是,隻是……”
見小道士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穆青羽頓時覺得不耐煩,一邊穿鞋一邊催促道:“都是爺們,你想說啥就說唄。”
這個小道士,哪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了,昨天他都懷疑無福是女扮男裝了,還特意去問了成蘭一下,聽到成蘭說不是這才放下心來。
小道士憋了半天,隻能漲紅著臉道:“小道隻是覺得,穆施主睡覺的時候,總把腿壓到我的身上,有點奇怪。”
“這有啥奇怪的,我們都是男的你怕啥?”
穆青羽翻了個白眼,這小道士的膽子也太小了,還總是一副小女兒性情,估計成蘭的膽子都比他大。
要是成蘭,先不說她能不能和你住在一個帳篷裏,就是住了,你如果把腿放到人家小姑娘身上,我打賭她肯定大嘴巴子抽你。
九鈞在神識空間中默默吐槽道。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小道士,掀起帳篷直接走了出去。
“唉,果然,連天明和彪子都還沒醒呢。起的比牛和驢都早,圖個什麽勁啊。”穆青羽跳到了樹上,挑了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隨意的吹了吹便躺了上去。
又拽了一片樹葉下來放在嘴裏叼著,看著剛有點日初痕跡的天邊,怔怔出神。
這兩天因為這些亂碼七糟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前進多久。
而且成蘭的身體目前還沒有完全恢複,並不能夠整天都走。
所以定的是今天中午離開林子,從大漠穿行,前往天寧寺。
昨晚吃完從客棧打包出來的飯菜以後以後,林小鹿就把成蘭的事情簡單的跟無福說了一下,當然了,肯定是隱去了劍豪子,隻把大惡人說成了縹緲閣。
心性幹淨單純的無福小道士也很講義氣,直接表明福生無量天尊,願意協助,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本事不差,然後穆青羽在拔出九鈞雷劍給他直接劈了一棵樹看看之後,他立馬又說出了出家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謙遜的心,自己還需要多鍛煉。
早上七點左右,穆青羽回到了營地,發嫌成蘭和小道士正在吃早飯。
“看日出回來了?”成蘭問道。
“回來了,沒啥意思。”
其實他在太陽剛要出來還沒出來的那個時候,就躺在樹幹上睡著了,一直睡到現在,隻不過沒好意思說。
等到三人吃完了早飯,便開始再次確認缺不缺少什麽物資,畢竟成蘭和無福,他倆一個凡人,一個鍛體,如果不做好準備的話,穿越大漠還真有點小困難。
也正是因為要去大漠,穆青羽他們買了不少的水和幹糧,然而無福小道士是沒有坐騎夥伴的,於是他便出了食物和水的大頭,然後把他的那份放在了彪子的身上。
惹得彪子啊呃啊呃的一陣不滿。
“天明和彪子他們兩個,能夠進大漠麽?要不咱們還是返回那個村子,買幾頭駱駝吧。”成蘭在一旁捋順著彪子的毛,有些擔心的說道。
聽到她的話,穆青羽和無福也靠了過來,對著它們倆左看看右看看,無福甚至還上手摸了摸,最後確定的說道:
“放心吧,它們兩個可以的,而且要比駱駝改要厲害呢。”
見他如此篤定,穆青羽和成蘭雖然心中仍有所懷疑,但還是相信了他的說法,而天明和彪子也適時的叫了幾聲,仿佛在說無福小道士的判斷非常正確。
等清點的差不多了,他們便開始朝著林子外走去,準備進入一望無際的大漠。
………………
………………
這日,烈陽高掛,淩空閃耀,將整座沙漠照耀成了一片金黃,穆青羽騎在天明的悲上,寬厚的牛背讓他感覺不到任何的顛簸,手裏比劃著九鈞雷劍,玩的不亦樂乎。
成蘭還是堅持著她徒步的原則,即使大漠非常難以行走,她還是憑借強大的意誌力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也就是她的身體素質還在,不然的話,一個普通凡人,早就倒下了。
無福對她的行為也是有所感歎:“阿蘭施主的行為,比之那些苦行僧還要猶有過之,假以時日,定能夠得償所願。”
於是他也拒絕了穆青羽換乘天明的建議,表示自己也要徒步而行,以堅自己的向道之心。
一開始穆青羽看他們兩個這樣還有些不好意思,也陪著他倆下來走了走,最後發現他實在吃不了那個不運用靈力的那個苦,便就又坐會了天明的背上。
但他卻減少了自己的進水量,因為他很清楚,像成蘭和無福這種趕路方法,沒有大量的水源支撐,那是真的會出事的。
“阿蘭,我們已經進大漠兩天了,還有多久才能到天寧寺啊。”天明背上,穆青羽把劍掛在了牛角上,無聊的喊著,他覺得自己都快被太陽曬黑了。
“快了,大概還有個三五天就可以出沙漠了。”
說完,成蘭又接著補充道:“天寧寺雖然在驪國境內,但那裏已經靠近三無地帶了,所以會有些混亂,到了那邊,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他們會無緣無故的打我麽?”
“額……或許會吧,沒準看你不順眼就想揍你一頓。”
“那我要是揍他們一頓呢?”穆青羽繼續問道。
“那就有可能引出他們背後更深層次的勢力,沒準會有元丹境強者。”
穆青羽越來越覺得自己選擇的這個路線是錯的,本以為逃離青陽城,自己可以低調做人,悶聲發大財,結果發現前途有數不盡的危險和坎坷在等著自己。
本來修複自己的根基這等對自己來說的頭等大事,現在已經變成幫助阿蘭複仇的前提條件了,這上哪說理去。
“阿羽,一個時辰到了,該讓彪子和天明換一下了。”
“哦哦,好的。”
穆青羽從牛背上跳下來,隨後將彪子身上的行李物品搬到天明的身上去。
這是怕大漠之中的環境太過極端,如果有它們其中一個長時間背著行李,會被繁重的行李給壓垮。
行李一卸下來,就能肉眼的感覺到彪子整頭驢都輕鬆了不少,這會兒又是八月份,周圍的空氣都因為高溫而不住的顫抖,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穆青羽沒事閑的就用靈力滋養他們,就憑他們這兩頭凡牛凡驢,沒準也撐不到現在。
而穆青羽腳掌一沾到地麵,也是一股炎熱感撲麵而來,於是他便問道:
“無福小道長,你會不會求雨啊?給我們下個雨涼快涼快吧。”
聽見穆青羽的要求,無福小臉一紅,抱歉回應道:“穆施主,小道隻是一個鍛體境的修士,道法還是很精通,不曾學習過求雨之術。”
“嗯?那就是真的有求雨之術?”穆青羽繼續好奇的問道。
要知道這求雨之術,可跟那些水係靈力的修士放個水係法術不同,那種水,怎麽說都是靈力所化,而真正的雨,是氣象的一部分,如果真能夠求雨,那就說明這人已經能夠幹涉到氣象了。
“自然是有的,據我師父所說,我的師祖就有這種呼風喚雨,驅雷策電的本領,每次師父說起師祖時,眼神中都是滿滿的崇拜,想來師祖是個有大本事的人。”
聽到他的話,穆青羽笑嘻嘻的看著他:“放心吧小道長,我覺得以後你也能夠像你的祖師一樣,能夠呼風喚雨,驅雷策電,到時候我就去找你給九鈞雷劍充充能。”
“沒錯,等我複國成功,就封你當國師。”成蘭也在一旁說道。
“那我呢?那我呢?”
看著穆青羽滿懷期待的眼神,成蘭假裝沉思片刻,隨後嘴角浮現一抹壞笑:“就封你做司禮監掌印太監。”
“啊!我對你這麽好,你居然想閹了我,太過分啦!”
無垠的沙漠裏,無福被打鬧的穆青羽和成蘭誇讚,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蛋也紅的發燙,聲音更是細若蚊吟:
“穆施主阿蘭施主過獎了,小道的資質愚鈍,不求能夠境界飛升,隻求能夠參悟道法,知曉道理便足夠了。師父曾經教導小道,無論是修仙者,還是凡人,大家都是天地間的生靈,也對每一個生靈有所包容,人也應當順應自然發展的規律,而不是妄想去掌控他。
“那修仙者豈不是違背了生老病死之理?”
無福看著成蘭搖了搖頭:“天地允許修仙者存在,修仙者就符合著自然規律,更何況修仙者隻是比凡人相對來說長壽一些,又不是長生不死。”
穆青羽聽他這些話頓時高看了他一眼,拍著他的肩膀稱讚:“小道士你可以的,我覺得你的師父應該也是一個值得被尊敬的人。”
說完他繼續對無福笑道:“我突然發現咱倆還挺合的來的,至少咱們的理念都很接近,我雖然是修仙的,但我就覺得修為高的人未必就比修為低的人優越,凡人也不比修仙之人拙劣,你這小道士也有著自然包容之理,不錯不錯。”
“小道長,你師父還跟你說過什麽經典的話嗎?快來跟我說說,讓我們也感受一下道法中存在的處事理念。”
旁邊的成蘭也是饒有興致,端著下巴起哄:“對呀小道長,你跟阿羽講講你師父的理念唄,多給他灌輸灌輸,省的他天天都喊著無聊。”
無福抓了抓拂塵,害羞的都不敢看穆青羽和成蘭,隻能支支吾吾的開口:
“師父說過的話挺多,這突然一下子,小道也想不起來,隻想起來一句。”
“哪一句啊?”穆青羽追問。
“聖人求心不求道,愚人求道不求心。”
此話一出,頗有才學的成蘭頓時美目一亮,大聲誇讚道:“大智慧!”
穆青羽也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能培養出無福小道長的有德之人。
他一開始還以為無福這道號是無福的師父給他起的,可無福卻說這是他自己起的,他希望自己的福氣能夠少一些,天下人的福氣能夠多一些。
成蘭對這句話給出了自己的見解:“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是說,真正品格優秀的人,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的,不需要求拜三清道祖,因為他們心中無愧,反之那些做了壞事的愚昧之人,才更需要去求神拜佛,借此來闡述自己的惡念和愧疚,尋得心安,尋得解脫。”
無福聞言笑了笑,誇讚:“阿蘭施主很有慧根,不過這句話的意思卻還是解答錯了。”
“哦?”
成蘭眨著眼睛好奇道:“那無福小道長,這話的真實意思是什麽呀?”
穆青羽也好奇的看著他,以他的腦容量,還想不到成蘭說的那一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