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交鋒
丹徒城，仙客來。
包廂中，田雯對於仙客來的飯食讚不絕口，聽謝渙說劉裕自己做的比這個還好吃，心中對於劉裕的評價又上了一層。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門一開，一道倩影就撲進了劉裕懷裏。
“嬌兒？你不是在建康嗎？”
劉裕抱著臧愛親也有些疑惑，自己回來時曾經去信讓她們好好待在建康的。
臧愛親抬頭道：“我想你了，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所以就從建康趕回來了，玉樹姐姐也是。”
劉裕再往門口觀察，果然王琳的身影也出現在了視線裏。
劉裕笑著和王琳打了個招呼，繼續問道：“興弟呢？”
“她太小不能騎馬趕路，還在建康跟著母親。”臧愛親回了一句，然後開始和劉裕炫耀道：“我們在建康買了一處大院子，也不用住在我爹那裏了，我跟你說，我和玉樹姐姐又在建康開了一家仙客來，就是按照你當初......”
臧愛親滔滔不絕地講述這段時間自己的成就，劉裕隻是抱著她淡淡微笑，她喜歡妻子現在這個狀態，看起來和後世的女子沒有什麽區別。
“嗯？怎麽不講了？”劉裕看著臧愛親問道。
而臧愛親則看著劉裕身後，坐在靠窗位置上的田雯。
原來，正在和丈夫分享幸福時刻的臧愛親，突然感覺一雙眼睛正在用銳利的眼神審視著自己，本來滿眼都是劉裕的臧愛親不由地抬頭觀察，發現了劉裕身後的田雯。
臧愛親問道：“夫君，她是？”
劉裕這才想起來，包廂裏還有兩位客人呢，急忙拉著臧愛親介紹道：“嬌兒，這是我老師的兒子，就是我跟你說起的師弟，謝渙。”
謝渙起身笑道：“嫂子好！”
“謝師弟好。”臧愛親屈身行禮，動作非常到位，但是眼睛依舊盯著田雯。
“這位是......”劉裕正要介紹，就見田雯自行起身道：“臧姑娘，我是寄奴的朋友，幽州田雯。”
臧愛親看田雯叫自己夫君的小名，愣了一下，然後轉身看了一眼劉裕。
劉裕聳了聳肩表示不知。
臧愛親回頭對田雯微微一笑道：“臧姑娘這個稱呼，自我出閣之後好久都沒聽過了，他們都叫我劉夫人，或者劉臧氏。”
臧愛親說“劉夫人”三個字的時候咬字清晰，聲音洪亮，簡直可以比擬播音員了。
而後撩了撩頭發繼續道：“畢竟我已經嫁為人婦，人老珠黃。姑娘的稱謂已經不太合適，田姑娘還是叫我劉夫人吧。”
田雯笑著道：“嗬嗬，姐姐風華正茂，哪裏算得上人老珠黃，叫姑娘正好合適呢。”
“嗬嗬，妹妹謬讚了，姐姐生兒育女哪裏還有什麽風華正茂一說。”
“姐姐哪有生兒？根本看不出來嘛。”
兩個女人話語裏暗含機鋒，但是臉上笑意盈盈，隻不過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包廂內的男性生物根本不敢發言幹擾，縮脖子塌腰，生怕猛獸注意到自己。
......
秦國，長安城。
如果說乙六號包廂是深秋的話，此時的太極殿內就是滴水成冰的嚴冬了。
苻堅在寶座上咆哮道：“廢物，七萬對三萬，讓一幫弱雞打得片甲不得北返，朕要你何用！下獄斬首！”
俱難高聲求饒，但是堂中大臣無一為其求情。
苻堅不是恨俱難的失敗，秦軍將領也不會因為一場敗仗就被就地斬首，苻堅又不是趙構。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苻堅一路從龍驤將軍成為秦國皇帝，這個道理怎麽會不明白。
但是讓苻堅做出決定的原因是楚國的動向，因為俱難這路大軍的神操作，導致楚軍不再特別畏懼秦軍，這才是足以要命的。
上個月，楚國大將軍桓伊率兵十萬攻襄陽，前將軍劉波等攻沔北諸城，輔國將軍楊亮攻蜀涪城，鷹揚將軍郭銓攻武當。
苻堅隻好讓征南將軍钜鹿公苻睿、冠軍將軍慕容垂率步騎五萬救援襄陽，兗州刺史張崇救武當，後將軍張蠔、步兵校尉姚萇救涪城。桓伊聞訊，退屯沔南，郭銓在武當擊敗張崇，掠二千戶而返。
慕容垂與桓伊隔河對峙，慕容垂命令軍士，在夜裏手持多個火把，光徹數十裏。這才把桓伊嚇退，自沔南回軍上明。
收到戰報的時候正是朝議開始之前，俱難該著一死，遇上了正在氣頭上的苻堅。
等俱難被押出殿外，苻堅才緩緩道：“蕞爾江南，朕還未曾動手，南楚竟敢先發？朕今年之內必須滅此朝食，絕不遺禍子孫！”
“陛下不可！”陽平公符融趕緊出列勸阻道：“我軍新敗，敵軍士氣正盛，陛下決不能因為一時之氣輕率而為啊！”
“弱並於強，小並於大，此乃天道！陽平公無需多言，朕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符融聽見此言，心中痛罵還在襄陽前線的慕容垂，還要再勸：“陛下......”
苻堅語氣冰寒道：“符融，朕意已決！再敢言敗者，斬！”
符融隻好閉嘴，其他想要勸阻的朝臣一聽苻堅此言，同樣懦懦，不敢繼續勸阻。
“來人，擬旨！”
“嗻！”
看近侍已經準備好，苻堅開口道：“凡大秦國土所屬之民，每十人抽丁一人，若有良家子弟年齡不滿二十，而有才用者，皆可拜為羽林郎！”
“諾！”
“命陽平公符融為前鋒都督，率領二十五萬步騎為前鋒先行南下壽陽，朕自率大軍為後援。慕容偉率軍匯合慕容垂，張耗從襄陽攻擊楚國荊州。
命命兗州刺史姚萇為龍驤將軍，都督益、梁二州軍事，率軍沿江而下，支援荊州戰場；涼州的軍隊作為後援；幽州，冀州刺史率軍在彭城集結，隨時準備南渡淮河！”
苻堅口述完聖旨，然後起身揮手道：“既然七萬拿不下，朕這次發兵七十萬，必定一戰滅此朝食！”
眾臣跪伏在地山呼道：“陛下聖明！大秦萬年！”
龍驤將軍姚萇在宮中與苻堅告別，臨走之前，苻堅勉勵他道：“朕也曾為龍驤將軍，而後才得建王業，所以龍驤將軍一職朕從未許人，今特將此職授卿，願卿勉力啊！”
姚萇趕緊拜謝，發誓不負秦王的意願。
等姚萇出了大殿，左將軍竇衝進言道：“君無戲言，陛下不該如此勉勵他啊！”
苻堅也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隻好默然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