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血戰三阿
隨著土牆的漸漸合攏，秦軍也做好了攻城準備，期間劉裕也派人多次出城夜襲，可惜彭超不是俱難，夜襲的效果並不好，反而是自己一方損失較大。
後來劉裕幹脆不再出城，把預留的最後一個城門封死，專心構築城內陣地。
土牆合攏之後，秦軍開始派民夫填平護城河，城頭箭如雨下，無數民夫倒斃於壕溝中連同土石一起變成了填溝的材料。
這些民夫都是在廣陵郡與彭城郡內未曾逃走的楚國百姓，秦軍將他們驅趕到三阿城下，強令他們開始填溝，背一袋土石進去，給一節竹節，每天晚上有竹節的人才有飯吃，否則直接殺掉。
三阿城收到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朝廷三路大軍已經北上支援，謝玄要求三阿城堅守半個月以上。劉裕雖然於心不忍，可是依舊硬下心來下令放箭，以此來多拖延一些時間。
三天，秦軍就填平了城外的壕溝，城下屍臭熏天，秦軍從各地征來的五六萬民夫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秦軍也開始正式發起攻城。
這次劉裕終於領教了什麽叫做天下強兵，彭超一聲令下，秦軍從四個方向同時開始衝擊城牆，幾十架巨型雲梯車從土牆之後被推了出來。
秦軍士兵無視城頭的箭羽，隻是用手臂擋住麵部，推著雲梯車、攻城錘向城下緩緩推進。
劉裕站在城頭上可以清晰的看見秦軍士兵被弓箭射中，可那些士兵隻是咬著牙把箭支拔出來，然後如同無事一般繼續推進，就算旁邊的戰友倒下，也隻是淡淡地看上一眼，就把視線重新投向三阿城。
“驚訝嗎？這種氣質是這是氐秦苻堅幾十年百戰百勝而來的，我們現在還難以做到啊。”
城頭上，楚國幽州刺史田洛看著劉裕臉上凝重的表情，解釋了一句。
劉裕聞聲回頭道：“田大人，您怎麽上來了。”
田洛的幽州刺史治所就在三阿城，手下三千郡兵也都編入了北府軍中，與劉裕共守三阿城。
田洛看了一眼劉裕，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道：“在城內等的心焦，還不如上來看看。”
劉裕再次看向城外道：“秦軍是天下強兵，我手下的將士或許現在還比之不及，不過想拿下三阿城，這點人還不行。”說完招手大喊：“傳令兵！”
“到！”
“投石機準備，攻城錘不用管，優先攻擊秦軍的雲梯車！”
隨著劉裕的命令下達，無數石彈從城中飛起，就像長了眼睛一般，直奔秦軍的雲梯車，僅僅一波轟擊，秦軍的雲梯車就損失過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裕明顯感覺秦軍的陣列突然一滯。
“什麽？”正在觀戰的秦軍統帥彭超見到這個情景瞬間起身：“誰能告訴我楚軍的投石級怎麽會這麽準？這麽多投石機小小的三阿城能擺得開嗎？”
彭城話音剛落，天空中石彈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再次傳來，剩下的雲梯也都支離破碎。
“鳴金！”彭超見狀大喊。
“鐺鐺鐺！”
銅鑼的聲音響起，戰場上終於傳來秦軍士兵的哀嚎，剛才那種拍碎天地的氣勢也瞬間散去，存活的兵士立馬掉頭撤退。
這兩波攻擊太恐怖了，這種精準和密集的投石超過了士兵的認知範圍，精良的鐵甲能擋住箭羽，但是對於從高空掉落的石頭沒有半點作用，反而因為不靈便隻能變成一團骨頭與鐵塊混合的屍體。
不僅是城外的彭超，連田洛都驚呆了，轉頭看向劉裕，一臉不可思議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劉裕笑著道：“田大人，配重投石機您不是見過了嗎？”
田洛點頭道：“見過是見過，你做的這種配重投石機確實要比原來那種節省地方，可是打擊這麽精準是怎麽做到的？”
劉裕解釋道：“田大人，節省人力隻是配重投石機的一個優點而已，它最大的優點就是精準，您覺得他為什麽可以精準呢？”
“難道是配重？”田洛猜測道。
“沒錯，就是因為配重，相較於人力投石機發射時需要幾十人配合，配重投石機發射完全是靠前端的千斤巨石完成，這就讓投石的時候，力道完全相同，隻要我們選用重量大差不差的石彈，那麽石彈的落點也必然相差不遠。”
劉裕解釋了一句又問道：“您還記得當初我們曾經進行過一次投石車測驗嗎？”
田洛道：“記得，當初你讓軍隊封鎖了整個三阿城，城內百姓不準出城，城外之人不許靠近三阿三十裏之內。”
“沒錯。”劉裕點點頭解釋道：“當時我們就是為了標定每輛投石車的打擊位置，一是為了石彈不會傷及無辜，二是為了保密。
當時我們已經將城外十裏之內所有地點做了標記，隻要秦軍走到預定範圍，我的士兵就可以將預先定好重量的石彈扔到他們頭頂。”
劉裕向田洛解釋完，各部的傳令兵陸續報告：
“將軍，東城甲三號位置目標摧毀。”
“東城甲六號目標已摧毀。”
“南城丙五號目標已摧毀......”
等劉裕聽完匯報，田洛再次問道：“這是？”
“田大人請跟我來。”說罷劉裕領著田洛來到城樓的指揮部裏。
眼前的情景讓田洛驚奇，城樓中擺著一個巨大的用沙子做成的模型，將整個三阿城周圍的地形全部囊括了進來。
“劉將軍，這是什麽？”田洛盯著模型問道。
劉裕解釋道：“這叫做沙盤，算是我的獨創。能夠簡略的顯示戰場情況，要比地圖更加直觀一點。”
看著沙盤上活靈活現的地形，還有密密麻麻的標誌，田洛實在不理解為什麽這還叫簡略。
劉裕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了一句：“由於時間不足，所以這幅沙盤的比例尺不夠精準，否則我能讓石彈精準地落在某一個秦軍士兵的頭上，不像現在隻能估算個大概。”
解釋完，又把手指向沙盤繼續道：“我把三阿城劃分了四個方向東南西北，前後距離以甲乙丙丁的方式表示，左右則以數字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