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刺史

謝安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舉薦謝玄為建武將軍,領兗州刺史,廣陵國相,都督江北諸軍事。

別看頭銜比較多但其實有用的隻有兩個,建武將軍代表他能獨領一部,兗州刺史和都督江北諸軍事都是虛銜。

兗州也就是山東現在還在前秦手中,都督江北更是扯淡,現在江北的軍隊隻有桓伊的七萬,劉波八千,剩下的都是各郡守城中守軍,根本不能調動。

廣陵國相則代表謝玄的駐地就在廣陵,也就是後來的揚州市,此時並不屬於揚州刺史管轄,反而是徐州刺史的駐地,徐州州治。

謝玄到任後沒有前往廣陵,也就是徐州城,反而直奔京口,謝家在京口的招兵行動也不再偷偷摸摸,正式打出建武將軍麾下的旗幟。

......

臧府,

劉裕看著剛剛滿月的女兒正躺在臧愛親懷裏吃奶,咽了一下口水道:“小興弟加油,你娘奶水足,多喝點!”

和劉裕的興奮不同,妻子和母親蕭氏見是個姑娘都有些失望,本來劉裕想給女兒起個好聽的名字,結果被蕭氏攔下,先取個小名叫做“興弟”,等以後生了男孩在讓劉裕改名。

此舉贏得了臧愛親在內的人一眾同意,劉裕除了暗中嘀咕都是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臧愛親看見劉裕死死盯著女兒吃飯,還在那咽口水,輕聲問道:“夫君,你是不是也想吃?”

劉裕急速搖頭,輕咳一聲正色道:“這是為女兒加油呢,我這麽大人了,怎麽還會和女兒搶飯吃?”

“要不......我給你留點?”臧愛親嘴角微翹,盯著劉裕問道。

“姑爺,有人找您。”門外,管家的聲音傳來。

劉裕正要回答,聽見聲音馬上道:“嗯哼,我先出去了。”

臧愛親哈哈大笑,低頭看著女兒道:“興弟啊,你這個老不羞的爹要和你搶飯吃,你同意嗎?”

“吧唧,吧唧。”

......

跟著管家來到前廳,坐著的是縣令崔宏還有孫處。

孫處和到彥之是自己剛到縣衙時唯二的朋友,雖然到彥之犯了錯但是為了家人情有可原,特別是女兒出生後,對於到彥之的行為更加能理解了。

孫處則經常來府上和劉裕喝酒,兩人的關係更鐵,劉裕也知道了孫處和崔宏的關係,當初孫處的父親和崔宏是好友,有一次遊學途中遇見山匪,孫處的父親犧牲自己救下了崔宏。

後來趕上胡人南下,崔宏舉家逃命,孫處的家人在逃難中盡皆離世,於是崔宏就把孫處留在身邊,當做親兒子一樣。

劉裕早就和縣裏的人混熟了,見是兩人登門,麵帶笑容語氣隨意道:“崔叔,老孫。來我這啥事啊?一會兒留下來喝酒。”

崔宏麵色嚴肅道:“寄奴,今天來找你是有正事兒要告訴你。”

劉裕見崔宏語氣嚴肅,轉頭又看見孫處臉色鬱鬱,不由收斂笑容道:“崔叔,什麽事情弄得這麽正式。”

“寄奴,朝廷的招兵令下來了,晉陵除二品高門外,每戶一丁。前段時間這條命令把控不嚴,我糊弄了幾次過去。但是這次不行了,建武將軍在京口大規模招兵,太守遵照要求配合。你家也要出丁了。”

“什麽?我也要去嗎?”劉裕驚訝道:“我可是有鄉品的。”

“有鄉品的賢才不強製,但是你家還有兩個弟弟啊。”崔宏歎道。

劉裕聞言道“可是我二弟剛過十二,三弟才十歲。不在十四歲以上的招丁範圍啊?”

崔宏搖搖頭道:“朝廷下了詔令,此次招丁提早兩年,你二弟現在已經算是成丁了。”

“啊?一群十幾歲的娃娃怎麽能上前線打仗呢?”

“沒辦法,襄陽失守,朝廷急需擴大軍隊抵禦氐秦,所以......”

“什麽?襄陽失守?”劉裕失聲驚叫,這段時間一直在家照顧月子,忙得昏天黑地的劉裕連門都沒出過,根本不知道襄陽失守的消息,急忙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孫處悶悶道:“就在一月前,襄陽都護李伯護裏通外國,打開了襄陽城門,梁州刺史朱序被俘,襄陽失守。”

劉裕聽聞消息,沉默不語,堂中氣氛更加冷肅。

崔宏率先打破了沉默,輕聲道:“寄奴,我希望你去應丁,而不是你弟弟。”

“為什麽?”劉裕抬頭。

崔宏道:“因為建武將軍就是你的老師謝玄,這次連孫處也逃不掉,所以我希望你能去,這樣有你的關係,我們丹徒這些兵丁或許能不受其他人欺辱。”

“我老師嗎?他終於出山了。”劉裕聞言鬆了一口氣。

“是的,領兗州刺史,廣陵相,主持江北招兵事。”崔宏點點頭繼續道:“你以前家住京口裏,知道京口裏附近有一座兵營吧,那裏就是招兵點。”

“我知道。現在我老師謝玄就在那裏嗎?”劉裕道。

崔宏道:“是的。那裏原本是謝家的護衛訓練場所,前段時間偷偷招了一些兵馬,當時我們都以為謝家準備造反了,現在建武將軍的旗幟打出來,原來是朝廷聖旨。”

“我明白了,這件事情容我和家人商議一下。”雖說是老師招兵,劉裕也沒有一口答應。

崔宏起身道:“好。征兵使後天就會到,全縣成丁都要在那之前集合。你隻有一天時間做決定。否則征兵使隻認戶籍不認人的。”

“崔叔慢走。”

......

劉裕回到書房,反複思考了幾個時辰,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原因嘛,弟弟太小,隻有十二歲,大帥又是自己老師。

做完決定的劉裕走出書房,來到臧愛親房間想要告訴她自己的決定,又不敢開口,臧愛親在裏屋休息,劉裕隻好在外間來回踱步。

突然看見桌子上一碗乳白色的**,劉裕愣了一下。

四下看了看沒人,伸出沾了一點,舔了舔發現味道有些熟悉還有點兒甜味。

劉裕笑了,自己小時候也喝過的東西能不熟悉嗎?

於是端起碗咕咚咕咚幾口就下了肚,擦了擦嘴一臉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