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學習結束
會稽郡，東山。
“師兄，我得到一個好消息！”謝渙跑過來興奮道。
劉裕正在整理兵書，頭也不抬的應道“什麽消息？”
謝渙大聲道：“虞亮丟官了，已經離開會稽。”
“什麽？”劉裕聞言驚訝道：“這下麻煩了。”
“師兄，這是好事啊，為什麽麻煩了？”謝渙不解道。
“這下把虞氏得罪死了，以前隻是得罪虞亮，這次虞氏丟了一個這麽重要的官職，整個虞氏恐怕都要知道我了。”劉裕起身道。
“虞亮是被叔祖用計擠掉的，跟你有什麽關係？”謝渙還是不明白。
“沒錯，出手的是安石先生，可是別忘了，虞亮主要是因為和我的矛盾才露出的破綻。”劉裕解釋道：“那天我也是主要參與者，陸謙是陸家人，安石先生更不用說了，現在估計你們謝氏也是他說了算。
說著轉頭看向謝渙問道：“而我呢，隻是個次等寒門。隻有我一個人腿最細，你說虞氏一旦準備報複，最先倒黴的是誰？”
謝渙想都沒想直接答道：“你啊。”
“對啊，所以我才說這事兒麻煩了。”劉裕撓撓頭道。
“你是我父親的學生啊，隻要你緊跟謝氏，我家不就是你的大腿嗎？”謝渙卻不以為然道。
“額。”劉裕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安石先生不會就是這麽想的吧？不然那天為什麽非要把我提溜出來呢？”
“雖然我也覺得叔父這麽做不地道，不過他應該就是這麽想的。”謝玄突然在門口出聲道。
“老師，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我要回老家，否則依照虞亮陰毒的性子，家裏人可能有危險！”劉裕焦急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糾結這個已經沒用了。要是我當時在場，絕對不會讓叔父這麽做的。”
謝玄解釋了一句，然後笑著道：“至於家裏人你不必擔心，那天事情發生以後，我已經讓謝氏在丹徒加派了人手，你那個小媳婦懷孕我可比你先知道，而且我還知道，肯定是你的種！”
劉裕聞言鬆了一口氣，也沒有糾結謝玄的調侃，緩緩躬身下拜，口中感激道：“謝謝您，老師。”
謝玄扶起劉裕道：“起來吧，你不必感謝我，我叔父做的不地道，我隻是為他補救一下而已。”
“老師......”
見劉裕還要說話，謝玄擺手道：“今天就是在東山的最後一天了，上午把左傳再給你講一些，下午就收拾東西吧。”
“老師，你要出山做官了？”劉裕聞言高興道。
謝玄搖頭道：“算是出山吧，隻不過是負責招兵買馬，訓練軍隊而已，還沒有官職下來。”
“太好了，隻要老師出山，還有什麽事情不能解決的？”劉裕興奮道。
謝玄失笑：“你倒是看得起為師。”
......
楚太元七年，三月初五，宜遠行。
謝玄正式從東山離開，身後跟著謝渙，劉裕和劉穆之。這標誌著東山書院正式消失。
看著山門上的那副對聯已經被春雨侵蝕得不成樣子，謝玄有些感慨，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搖頭輕歎一聲。
謝渙背上背著二十多本書，氣喘籲籲的抱怨道：“師兄，你這些書也太多了。”
劉裕和劉穆之身上也背著二十多本，全部都是這段時間跟隨謝玄學習兵法所整理的筆記。
“師弟，你當初看得入迷時，可不是這麽說的。”劉裕轉頭回應道。
謝渙道：“我咋說的？”
劉穆之表情怪異，捏著嗓子道：“師兄，師兄。這裏寫的有些簡單了，師弟看不懂啊。師兄，師兄。這裏為什麽隻有一句話啊，師弟不太明白。”
怪異的聲音逗得劉裕哈哈大笑，指著劉穆之道：“道和兄學得惟妙惟肖！你當初就是這麽說的。”
“劉道和，我恨你！”謝渙大聲道。
“哈哈哈！”
劉穆之和劉裕笑聲震天，東山上鳥雀驚飛。
......
本來劉裕和劉穆之回家應該過了錢唐縣，沿著太湖東岸，從吳興郡，吳郡一路北上直達晉陵。
但是為了能在路上和謝玄多學一點東西，劉裕跟著將要北上建康的謝玄沿著太湖西岸北上，一直到義興郡最北，茅山山麓才分開，此時已經是三月十四日了。
“好了，寄奴，穆之。我們在這裏分開吧，否則你們就要跟著為師回建康了。”謝玄站在岔路口笑道。
“老師，跟您去建康也無所謂，反正我的課業還沒結束呢。”劉裕回道。
劉穆之也點頭附和。
看見劉裕和劉穆之孺慕的神情，謝玄心裏也湧起陣陣暖流，上前拍拍兩人的肩膀感慨道：“自古以來，京師就是名利場，名利場就是殺人場啊。就算是為師到了建康，每一步也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哪還有時間為你們授課呢？”
劉裕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隻是抱拳道：“老師，保重！”
謝玄笑道：“好了，無需婆婆媽媽的，今年南徐州大中正的考核已經結束，你必然是趕不上了，你隻有一個六品的鄉品，這是好事兒。
吏部那邊對於這些官員的任用無需通過丞相府，等老師在建康安頓好了，給你個安穩的職位......”
從太元六年九月開始，一直到今年三月，一共七個月時間，劉裕都和謝玄朝夕相處，比和自己媳婦在一起的時間還長，自然感情也是最深的。
臨別時謝玄又殷殷囑托，劉裕忍不住潸然淚下道：“老師，我記下了。”
“好了，就此告別吧。”謝玄也有些動情，聲音和平常不太一樣，指著身旁的一隊護衛道：“上車吧，他們會護衛你回晉陵。”
“我扶老師上車。”
劉裕說完，直接攙著謝玄上了馬車。
“師兄再見。”謝渙跟著上車道。
“再見。”
劉裕搖晃著手臂，一直等謝玄的車隊消失不見，這才回身對留下的一隊謝氏護衛道：“各位兄弟辛苦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諾！”護衛們轟然應諾。
劉裕和劉穆之，還有車上六十多本學習筆記，在謝氏的護衛下，五天後回到晉陵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