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簡直天理難容
有人一生從未信仰神明，卻在至親被病魔纏繞時，生出一股乞求神明的苦楚。
葉銘驅車離開醫院，他對楚綰星的感觀還是不錯的，反正在這裏藥也賣不出多少，這兩瓶藥就當便宜她了。
開車上路沒多久，葉銘就注意到有兩輛車一直跟著自己。
葉銘在仙界幾百年經曆過太多生死，但凡有一點危險的氣息，都能被葉銘敏銳的嗅覺捕捉到。
從醫院開始，葉銘就注意到這兩輛車，而且車的載人量還不小。
來針對我的？葉銘輕蔑一笑。
被人追殺的感覺，很久沒體驗過了。
葉銘很快就繞開大路，向人少的小路開去，那裏才是動手的地方。
果然，兩輛車跟上葉銘，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直接加速，仿佛是在對葉銘說：我就是來幹你的，怎麽地吧！
二車在小路上加速，其中一輛更是從右側超車，一前一後逼停了葉銘。
刺啦——
厚實的輪胎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
甕中捉鱉，葉銘被包圍了。
兩輛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二十來號人，有的拿著棒球棒，有的拿著鋼管，統統圍繞著葉銘的車。
葉銘嘴角微微一笑，沒想到這群小混混叫人還挺厲害的，兩輛車能塞這麽多人。
而且王傑叫的人就是張海。
“他媽的滾下來，剛剛不是很狂嗎，動了老子還想就這樣走人？”人群中的王傑凶神惡煞，他剛剛打電話就是去叫張海，目的就是為了出口惡氣。
張海兩條胳膊前天晚上就被葉銘弄骨折了，現在打著石膏，樣子看起來十分別扭，甚至剛剛那個電話都是他小弟幫他接的。
“呸。”王傑吐出一口濃痰，走上前用力拍打葉銘的車門：“怎麽，慫了？你不是很牛逼嗎，一個收廢品的騙子敢跟老子動手。”
葉銘走下車，視周圍二十餘大漢如同草芥，淡定道：“喲，這不海哥麽，咱們又見麵了。”
“不如這樣，我這次也給你個機會，現在帶著你的人滾蛋，我就當今天是個誤會，怎麽樣？”
——
醫院內，楚綰星拿著藥慌忙跑到病房。
這裏是江州第一人民醫院的高級病房，一塵不染，一個病人一間房，房間很寬敞，有陽台、臥室、衛浴，裝修也極其精良，放在外麵那就是價值不菲的賓館。
而醫院推出這種病房就是為了賺有錢人的錢，醫院可是賺錢的地方。
病房內有一位麵容憔悴的女人，長期的病痛洗去了她身上的雍麗，女人坐在輪椅上，當看到來者是楚綰星的時候，渾濁的眼神才有了一絲亮光，
“媽，你今天感覺怎麽樣？”楚綰星每每看到母親的樣子，都忍不住流淚。
“你來了，媽沒事，隻要你能陪著媽，媽就算走了也不會難過。”張萍麵目慈祥，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您亂說什麽呢，媽，您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張萍自嘲地笑了笑：“好？患上這種病，就隻有等日子的份。”
她何嚐不知道漸凍症是不治之症呢，如果可以的話，誰又想得這種病呢？張萍隻希望在這兩年，好好陪陪女兒走完就心滿意足了。
“媽，我買到能治你的病的藥了，專門治療漸凍症呢，保證可以治好您。”楚綰星連忙把手中的藥瓶給母親看看，葉銘說這藥專治漸凍症，那就一定沒問題。
張萍看了看藥，眼神發出一絲光芒，緊接著又黯淡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張萍也希望這瓶藥可以治好她，患病以來，她嚐試過所有的辦法，所有的偏方，她的希望在一次次失望中消磨。
張萍終於接受現實，漸凍症無藥可醫，她現在還能說說話，可以後呢？她會漸漸失去語言，所有的行動能力，記憶甚至呼吸都會有障礙。
這藥會有用嗎，還是用塑料瓶裝的藥，看來都是自己的病讓女兒擔憂過度，甚至相信那些江湖騙子的話。
不過看見女兒那熾熱的目光，張萍又不想讓女兒失望，罷了，反正試過那麽多次了，多試一次又何妨呢？
張萍微笑地點點頭，楚綰星看見母親同意，激動地把瓶子裏的藥倒出來，化成湯藥，滿屋溢著藥草的味道。
“快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這是什麽藥？”門口傳來一陣嚴厲的聲音，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製止住兩人的動作。
“白主任？”
“你們這是哪來的藥，醫院有給你們開這種湯藥嗎？”白主任眉頭緊皺，他一進屋就聞到滿屋的草藥味，他可從來沒開過中藥。
“是這樣的，白主任，我女兒托關係買到治療漸凍症的藥，我們正打算試一試。”張萍給白主任賠笑道，這段時間以來白主任對她的病很上心，她總不能對人家擺臉色吧？
白主任按照往常一樣來為病人檢查，他是個極其負責人的醫生，即使病人的病不能治好，拿他也要盡心盡責。
“中藥？你們在哪個醫院開的，醫生叫什麽，藥房在哪裏？”白主任接連發問道，這可是他的病人，但凡出點事他都逃不了關係，他怎麽可能讓病人吃這種來曆不明的藥。
楚綰星和張萍麵麵相覷，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
楚綰星有些尷尬，這藥是從葉銘那裏買來的，換句話說這就是三無藥品，她甚至不知道藥裏麵都有什麽。
這是葉銘賣給她的藥，她也沒有懷疑過，那麽厲害的人，怎麽可能會賣假藥呢。
可當她提出讓葉銘陪同上來的時候，葉銘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又讓她有些拿不準。
白主任見兩人沉默不語，再看到桌子上擺的兩個塑料瓶，一個已經空空如也，一個裏麵裝著一個黑不溜秋的藥丸。
白主任瞬間明白了一切，厲聲喝斥：“荒唐，簡直荒唐！這是外麵那些江湖騙子賣的藥吧？這種東西你也敢拿給病人吃，簡直就是對病人的不負責。”
聽見白主任說葉銘的不好，楚綰星有些不情願：“他才不是江湖騙子呢。”
白主任冷眼橫視，毫不留情地回應：“恕我直言，能賣這種藥的人，就算不是江湖騙子，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拿病人開玩笑，簡直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