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東廠西廠
那道勁風朝蘇燁的臉麵直撲而來，如果被它打中，恐怕蘇燁不死也要掉層皮。
這個太監含怒出手，一出手就是殺招，蘇燁就是殺雞儆猴的雞。
一旁的孫二蛋已經被嚇傻了，他跪在地上用力地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看到蘇葉被一掌打吐血的場麵。
不料，蘇燁的表現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隻見蘇燁穩穩地站著，稍一旋身，勁風就擦著他的臉頰過去，僅吹動他額前一縷發絲，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蘇燁不屑地冷哼：“臥槽，我這身法什麽時候竟如此靈敏了？！”
東廠巡查使李存光見一擊不中，心中已是惱怒非常，又看蘇燁如此輕描淡寫，頓時覺得周圍的小太監都在對他竊竊私語，嘲笑起他來了。
這如何能忍！
伺候李存光的小太監已經跳將出來，指著蘇燁的鼻子破口大罵：
“放肆！區區無品無級的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放肆的！”
“巡查使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看你有點微末技藝才考校你一番，你還不快跪下謝恩！”
有了嘴替幫他發泄，李存光的火氣頓時一收，故作高姿態地教育蘇燁：
“小子，你現在跪下還來得及，等本使動了真怒，可別怪本使言之不預！”
孫二蛋哪裏見過巡查使這麽威嚴的派頭，他見過最有權勢的太監也不過是掌刀太監徐茂而已。他趕緊拉了拉蘇燁的衣袖，示意他見好就收。
得罪了東廠的巡查使，他們這種底層小太監可不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一不小心丟了命，那也是沒處說理的。
在無人注意的高台一角，邵婉怡將發生在這處院子裏的衝突盡收眼底。
李存光對蘇燁出手的那一瞬間，她緊張地一下子捏住了手下的欄杆。
如果……李存光真的殺了蘇燁，倒是為陛下解決了一樁煩心事！
可惜蘇燁命大，堂堂東廠巡查使含怒出手，竟然也沒傷到他毫毛！
邵婉怡心裏不禁生出疑惑：區區一個普通太監，在短短的一夜之間，武力竟然有如此長足的進步，難道他竟是修煉武道的天才不成？
邵婉怡直覺這裏頭有事，心裏將所有經手蘇燁之事的小太監回憶了一遍，抬手一招，兩個身著青衣的女衛從暗中現身：“去給我查兩個人……”
被孫二蛋好言相勸的蘇燁卻遲遲不動，跪天跪地跪皇帝也就算了，不過一個閹人，似乎也不是很厲害，憑什麽讓他下跪？
李存光輕蔑的眼神惹怒了蘇燁，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硬了！
拳頭硬了！
“李公公是吧，大家同為閹人，閹人又何必為難閹人呢？！”
蘇燁話音剛落，李存光直接拍掌而來，隻見電光火石隻見蘇燁竟猛然一拳轟出，無形的氣勁帶動拳風周遭的空氣，“轟”地一聲朝著李存光的方向轟擊過去。
李存光臉色大變，腳下連錯飛速倒退三步，卻仍不敵蘇燁強橫的拳風，他雙臂交叉橫擋胸前，倉促之下蓄起的內勁完全不是蘇燁拳勁的對手。
“砰！”
李存光黯然倒地，殘存的內勁讓他體內氣機一亂，一口逆血噴灑而出，染紅了漢白玉鋪成的地麵。
這一變化驚呆了院內的太監。
伺候李存光的小太監似乎沒想到竟然有人敢以下犯上，他慌亂地指著蘇燁，嗓音尖利地怒喝：“哎呀，你是哪個司的？這般沒有規矩，給我報上名來！”
另一人極有眼色地過去攙扶李存光，結果反而被大丟臉麵的李存光一腳踹開。
李存光用大拇指刮去嘴角的瘀血，陰毒的眼神牢牢鎖住蘇燁，拳頭緊握：“小子，敢傷咱家，咱家要你不得好死！”
李存光周身氣勁鼓**，身下衣擺隨風而動，無形的威壓陡然一重，所有的太監頓時心跳加速，手軟腳軟地癱倒一地，唯有蘇燁仍舊像個無事人一樣站著。
李存光的勢或許對旁人來說難以忍受，但是對蘇燁而言不過爾爾，他甚至根本沒感受到李存光苦修十年才形成的勢有什麽威力。
“公公息怒，小的不會武功無意間傷到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
李存光的蓄力之招，在蘇燁看來就是放嘴炮，沒有丁點威脅。
他假意示弱，雙手卻已經提氣於手，準備再給李存光來一拳，忽然，一道掌風從一旁橫切而入，一舉破了李存光的勢不說，還在李存光臉上留下了響亮的一巴掌。
“啪！”
那巴掌聲幹脆利落，連蘇燁見了都得叫好。
李存光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五根手指印，可見來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李存光羞惱不已，眼神飛快地轉向出手之人，隨即他一愣，臉上的不忿褪得一幹二淨，順服地低頭單膝下跪：“卑職李存光見過左提調大人。”
好不容易從李存光威勢下爬起來的眾太監紛紛行禮，叩拜的聲音參差不齊地響起。
蘇燁還在狀況外，幸好左提調並未與他一般見識，他的目光落在李存光身上。
“李巡查，皇宮大內，非皇命不得擅自動用武力私刑，你方才……準備做什麽？”
左提調的年歲看起來還不到三十，嗓音雖然稍顯陰柔，但是李存光卻被嚇得冷汗直流。
“稟提調，方才這給小太監見出口不遜，卑職不過是想略施薄懲，教教他規矩。”
“哦？果真如此？”
左提調緩步走來，經過李存光的時候眼角向下一瞥，就將李存光的狼狽看得一清二楚。
“哼！還不知道是誰教訓誰！你好歹也在大內修煉十年有餘，竟煉出這麽個鼠目寸光來？”
“這小太監發力不過五成就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你還敢上去自取其辱？”
“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回去好好學學，別光漲年紀不長本事！滾！”
李存光一噎，有心想與左提調好好理論，奈何形勢比人強，對方的品級高出他一大截，乃是東廠二把手。他區區一個巡察使，根本不敢與之硬碰硬，隻得無奈咽下這口氣。
李存光帶著手下的人灰溜溜地撤了，輪到蘇燁直麵權勢滔天的左提調。
“你叫蘇燁？”
左提調的態度很好，對這樣的人，蘇燁收起了一身刺，態度相當友好地與他見禮。
“小的蘇燁見過左提調大人。”
“很好，你膽子不小。”
左提調右手迅疾如電，一把扣住了蘇燁的脈門。
蘇燁隻覺得一股強悍的內勁順著手腕氣道竄遍他上身經脈，他下意識地一震，左提調就被迫鬆開了手。
“大人這是何意？”
左提調的行為激起了蘇燁的反抗心理，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無他，咱家見獵心喜而已。武道一途如無人引領，便如盲人過河，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
“咱家不忍你這般上佳資質蒙塵，願做你的領路人。不知你可願入我東廠門下，為我驅使？”
見蘇燁沉吟不語，左提調也沒有步步緊逼：“咱家給你七天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
留下這句話，左提調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蘇燁則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