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楊統領
所有人都傻眼了。
楊羽一人一劍，穿過人群，雖然不是真的禦空飛行，但看起來跟禦空而行非常相似。
人劍碾過一具具攔路而死的屍體，很快飛到了陳超麵前。
陳超剛看到軍隊之間被強行劈開一個口子，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就突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寒意。
赤炎劍繼續向前襲來，刺向陳超的大腿。
“呔！”
陳超大吼一聲，身體爆發巨大潛力，猛然閃開。
流虹貫日帶著楊羽，飛速奔襲這麽遠的距離，碾死至少幾百人，威力早已被大幅削弱。
所以還是叫陳超躲開了。
最終，赤炎劍貼著陳超身邊掠過，劍法的氣勢也是徹底耗盡。
楊羽重新踩在了地麵上，抓住了赤炎劍，淡淡道：“能見識到我的流虹貫日，黃泉路上，你也有吹噓的本錢了。”
“嘶……”陳超雖然躲開了剛才的攻擊，但還是滿頭冷汗。
因為他根本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樣的劍招，竟能強行突破三萬禁衛軍的封鎖，直接威脅到將領。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陳超死死盯著楊羽。
可惜沒人回答他的問題，楊羽抬手向前，隔空一劈！
唰!
一道無形的劍氣，筆直斬來。
陳超心驚肉跳，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抓起一杆長槍，擋在麵前。
哢！
可這劍氣太過強橫，就連他的長槍都被劈成了兩根。
終於，劍氣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血紅噴出，陳超的整條肩膀，被齊齊削斷，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傷口。
大宗師，還是有點本事的。
他用長槍的阻擋劍氣的瞬間，身子扭了一下，否則這一劍切開的就不是肩膀，而是脖子了。
“啊啊啊！”
陳超痛不欲生，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你、你到底要怎樣？我是陛下的禁衛軍統領，你敢殺我，就等於造反！”
此刻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個大宗師，可以試著逃跑。
盡管逃也沒用。
楊羽根本無視了他的嘶吼，再次一劍橫掃。
唰！
這一次，劍尖在陳超的脖子上劃過。
切口處，鮮血如同血柱一樣噴出。
陳超雙目瞪得渾圓，再也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如同死狗一樣倒在了地上……
在場的禁衛軍們，都徹底傻眼了，一個個愣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他們做夢都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在三萬禁衛軍中，直取陳超首級。
竟有人能殺大宗師如此輕鬆。
陳超可是兩朝禁衛軍統領，是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竟然就這麽死了。
他們覺得好不真實。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突然反應過來，大吼道：“將軍死了，為將軍報仇啊！！”
幾道聲音剛出現，楊羽便目光一冷，飛身殺入亂軍之中，直接摘下了幾顆人頭，扔在了陳超的屍體旁邊。
接著他掃視全場，道：“誰願意和陳超陪葬的，繼續站出來。”
全場嘩然。
他們本來就已經被楊羽的手段嚇傻了，現在出頭鳥也暴斃了，誰還願意繼續賣命？
就在這時，範思思走了出來。
禁衛軍們紛紛注視著女帝……
他們忠於將軍，現在將軍死了，必須看看女帝是什麽意思。
範思思看著滿地屍體和血跡，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想到楊羽會和陳超一決高下，但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這五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才能強大到這般匪夷所思？
範思思心中思緒萬千，臉色卻處變不驚，淡淡道：“陳超冒犯君威，意欲謀反，爾等隻是聽他的命令行事，我不治你們的罪。楊先鋒護駕有功，暫代禁衛軍統領一職！”
眾人麵麵相覷，然後齊刷刷跪地，道：“陛下聖明……”
京城禁衛軍中，不少人心裏其實都不服女帝。
但現在不得不服。
女帝的手腕，加上先鋒使大人的實力，連陳超都敢殺、都能殺，他們這些基層士兵，怎敢有多餘的想法？
曾經有人不服女帝，是因為他們覺得，女帝鎮不住滿朝文武，鎮不住幾位皇子，掌控不了天下大權。
但，如果女帝能有本事將大權集於一身，任何人都會忠心耿耿。
“收屍，清理殘局，明日回京。”範思思再交代一聲，便回了裏麵。
楊羽也跟著進去了。
他剛進來，那幾個貼身宮女、太監，就突然跪了下來，身子不停發抖。
“怎麽，身體不舒服？”楊羽意味深長地道。
幾人臉色煞白，顫聲道：“奴才願為陛下、為楊將軍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
他們已經明白了，為何剛才楊羽和陛下談論要事，卻沒避諱任何人。
因為，隻要他們目睹了楊羽強殺陳超的過程，就會徹底被恐懼籠罩。
這種恐懼，足以讓他們背叛原主，為陛下效死忠。
太可怕了……
幾人幾乎不敢回想。
楊羽嗬嗬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八成是皇子們的眼線，時不時為他們通風報信。說說吧，各自的主子是誰。”
總共六個貼身的宮女、太監，沒一個敢狡辯，紛紛低著頭道：
“二皇子買通了我，讓我留意陛下的一切舉動，定期匯報。”說話的是個宮女。
“……我也是二皇子的人。”另一個宮女道。
“我在暗中為三皇子做事。”
“大皇子讓我關注陛下，通風報信……”
“奴才該死，奴才也不想這樣，但我的家人被三皇子‘保護’起來了，不得任由他擺布。”
六人紛紛坦白、認罪。
聽到這樣的結果後，範思思和楊羽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沒一個善茬。
三人都在努力發展自己的勢力，都在窺探帝位，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收集情報。
女帝身邊的奴才，是最關鍵的信息來源，皇子們都不願意錯過。
不管是威逼利誘，總能買通一兩個奴才為自己賣命。
楊羽道：“過去的事，既往不咎。不管你們之前是為誰當狗，從現在起，你們隻許聽陛下的。當然了，你們要繼續向原主定期匯報消息，至於匯報的內容，陛下讓你們怎麽匯報，就怎麽匯報，懂了嗎？”
楊羽的想法很簡單，幾個奴才，殺了沒有任何意義。不如留著他們，既能得到敵人的情報，還能給敵人傳達假情報。
“明白。”幾人如蒙大赦，“謝陛下不殺之恩，奴才們一定戴罪立功，將皇子們的情報，及時傳遞給陛下。”
範思思道：“行了，都出去吧。”
幾人麵麵相覷，然後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奴才們要負責伺候您，怎能出去呢……”
他們要留在房間裏，倒不是想偷聽什麽，畢竟已經棄暗投明了。
隻是單純因為職責所在。
他們是陛下最貼身的奴婢，小到洗漱起居，大到擬旨傳令，都是他們要做的事。
若是不留在陛下身邊，要他們何用？
“讓你們出去就出去，我需要伺候的時候，會喚你們的。”範思思的臉色冷了下來。
奴才們無比惶恐，趕緊退著走了出去。
…………
房間中隻剩下楊羽和範思思兩人了，範思思也是褪去了女帝的威嚴，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道：“楊羽，我總覺得像做夢一樣，陳超這人很關鍵，我一直都沒機會動他，想不到就這麽被你……”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楊羽抱住了，道：“不談這些了，你我二人難得重逢，又難得沒有外人，可以談談別的事。”
“別的事……是什麽事？”範思思的聲音變小了許多。
楊羽笑了笑，道：“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我們這可是大別了，當然要重新培養一下夫妻感情。”
範思思臉色微微發紅，道：“怎、怎麽培養？”
“思思……”楊羽望著她如水般的雙眸，一時竟有些癡了。
這時，範思思卻是主動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一下楊羽。
楊羽感受到兩瓣櫻唇上的觸感，也是心尖一顫，身體好似麻了一樣，然後狠狠回應了起來。
…………
二人緊緊相擁，好似要將這五年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苦楚、所有的忍耐全部發泄出來。
“楊羽……”
“思思。”
“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麽會呢，隻要你想見，以後隨時都能見。”
“這幾年，我沒有一天開心過。但自從見到了你，我好歡喜，每時每刻都好歡喜。”
“我也好歡喜……”
楊羽隻覺得，懷中這個小人兒，好似得走了自己所有的歡喜和喜歡。
隻覺得，心頭長久籠罩著的陰霾，好似被驅散了。
他終於是情不自禁地，將範思思抱到了**。
範思思的臉色更紅了，紅唇輕啟，似乎想說什麽，又什麽都沒說。最後隻是雙臂挽在楊羽的肩上，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楊羽大手一揮，周圍的簾帳陡然散開，形成一圈嚴密包圍，將一切都遮蔽起來。
透過這層簾帳，隻有兩道隱約的人影，纏綿在一起。
…………
次日清晨。
禁衛軍已經整頓完成，即將回京。
範思思在兩個貼身宮女的攙扶下，款款走上龍輦。
這兩個宮女看到女帝的神態、舉止，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今天的女帝，氣色好像格外地好，而且心情似乎不錯，遠沒有曾經那樣威嚴、冷酷。
還有一點奇怪的是，女帝走路的時候，好像有點不舒服，邁不開步子的樣子。
當奴才不敢多問，也伺候著陛下上車，然後對外麵道：“楊統領，可以出發了。”
此時，楊羽騎著一匹馬，身披鎧甲，站在龍輦最前方，好不威風。
昨天他已經成為了禁衛軍統領，也是沒人再叫他先鋒使了。
雖然陛下說的是“暫代”陳超的職位，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正式的禁衛軍統領，暫代隻是場麵話罷了。
陛下同意，禁衛軍內部也同意。至於其他人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
…………
大軍浩浩****地出發了。
三萬禁衛軍，雖然被楊羽殺了幾百，但仍舊是個很大的數量。
這麽多人行軍，速度肯定遠不如楊羽一個人。
按照這個速度，沒個十天到不了京城。
但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要是換成某些矯情的皇帝，走個百十裏就要歇歇，二十天都未必能回得去。
不過楊羽和範思思也都不急。
二人已經重逢，親人也都安排好了，完全沒什麽著急的。
正好可以讓李承安先到京城。
李承安率領楚州官兵，押著五百名反賊的屍體去京城，也需要時間。
等這五百屍體到了京城，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三皇子會作何反應？
大皇子、二皇子呢？
諸多大臣、權貴，會怎麽想？
…………
數日後，隊伍抵達燕州郡城，暫作修整。
當地太守知道女帝途經，也是早早做好了安排。
“今晚在城內留宿，明日繼續出發。”
女帝下令讓眾人休息，然後叫來楊羽，問道：“楊羽，我記得你說，路過燕州時要找一個人？”
她之所以特意在燕州郡城逗留，就是為了方便楊羽找人，否則今天還能繼續行進兩百裏。
楊羽點點頭，道：“沒錯，她在一個叫名劍坊的地方，待會兒我去找找。”
“這人是男是女？”範思思突然問道。
楊羽：“女的。”
範思思的目光忽然變得敏銳起來。
楊羽捏了捏她的臉蛋，道：“想什麽呢，她是我妹妹的師父，我大哥的紅顏知己，說不定以後是大嫂。”
範思思略顯尷尬，道：“哪有，我什麽都沒想，就是隨便問問。”
楊羽感歎一聲，道：“女人啊，在某些方麵真是一模一樣。”
範思思突然反問，道：“聽你的口氣，不止一個女人這樣啊？”
楊羽連連擺手，道：“不不，都是從書上看來的。我先走了，時間緊，我早去早回。”
範思思道：“我也要去。”
楊羽哭笑不得，道：“我隻是去找她報個平安，沒別的意思。”
“哼，我不是要監視你！”範思思嬌嗔一聲，道，“我隻是單純想出去走走，這些年在宮中像坐牢一樣，不能回家，連出來逛逛都不行……現在當了皇帝，還是沒時間、沒機會。”
說到後麵，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委屈。楊羽心生憐惜，摸了摸她的頭，道：“走吧，今天就好好在燕州逛逛，就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