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罪不至死
董龍並不認識楊羽。
這些年來，他在燕州跟隨師父修煉。最近才回安江城，準備大展宏圖。
對安江城目前的各個勢力、高手，他都有了解。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都不知道是哪根蔥，竟如此狂妄，簡直活膩了！
董龍臉上露出殺意，陰聲道：“小子，你不會以為，有範誌在旁邊護著你，你就能有恃無恐吧？地階武者的尊嚴，不是你能踐踏的！”
“什麽？地階武者？”
“他這種年紀，竟是地階武者。”
“難怪蔡泉師兄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場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或是震驚，或是畏懼。
董龍對這樣的反應很滿意，得意地道：“嗬嗬，準確來說，是地階六層！”
“地階六層？”
“竟已經是六層了。”
“就連巔峰期的館主，也隻是地階五層吧……”
眾人都是滿心憂慮。
武者境界，從高到低，天地玄黃四大境界。
每一個境界，又能細分為九層。
到了地階，那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安陽城中，也就幾個老牌世家中，能有地階武者。
當年的範家能稱雄，就因為範誌是個地階五層的武者。
可是這董龍，才如此年輕就達到了地階六層，太恐怖了……
範館主若在巔峰時期，或許有一戰之力。但以目前的狀態，不可能是董龍的對手，活命都難。
難道，範氏武館真的要被迫關門，館主真的要晚節不保了？
現場氣氛十分壓抑。
楊羽卻是哈哈大笑，道：“地階……六層？這麽低的境界，還分這麽細，可笑。”
範誌欲哭無淚，心說：楊羽啊楊羽，你什麽時候這麽莽撞了，現在可不是過嘴癮的時候啊……
他正要阻止楊羽應戰，董龍就搶先大吼道：“好，好小子，你想代替範誌與我一戰，那我就滿足你！”
說完，他還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生死狀，顯然是有備而來。
眾人看到生死狀後，都是替楊羽捏了把汗：這架勢，是想讓楊羽死啊。
“多此一舉。”
楊羽瞥了一眼生死狀，不屑一笑。
“你找死！”
董龍忍無可忍，直接扔了生死狀，然後一拳轟向了楊羽的麵門。
呼哧！
拳風呼嘯，幾乎震得空氣都在顫動。
即便是遠處的武館學徒，都是暗冒冷汗：地階六層的壓迫感，太強了……
更讓眾人震驚的是，楊羽麵對董龍的攻勢，竟是連躲都不躲。
難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眾人剛產生這個念頭，董龍的拳頭，已經近在楊羽咫尺。
而楊羽這才不緊不慢地抬手。
一巴掌甩了出去。
沒有什麽精妙的武技，單純的一巴掌，如此平常、如此行雲流水。
啪！！
寬厚的巴掌，精準地落在了董龍的臉上。
董龍的拳頭，還沒碰到楊羽，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耳光無比洪亮。
在場眾人都傻眼了。
什麽情況?
他一巴掌，把董龍抽飛了？
真的隻是一巴掌，毫無技巧的巴掌！
那可是地階六層的武者啊，差點秒殺了蔡泉師師兄的人。
嗖……
董龍的身體，從眾人頭頂飛過很遠，最後連續撞斷了一排木人，才停了下來。
現場變得格外安靜。
所有人都是看了看董龍，又看了看楊羽。
就連範誌都是呆若木雞，半晌才回過神來：“你真的是……楊羽？”
“嶽父說笑了，我不是楊羽還能是誰。”楊羽笑了笑，道。
範誌深呼吸兩口，竟是忍不住掉眼淚了道：“好，好啊，老楊，你看到了嗎？哈哈，虎父無犬子啊！這是你兒子，我女婿！”
一番激動之後，他才想起來董龍，趕緊走過去查看。
雖然對方是來踢館的，但範誌並不想鬧出人命，畢竟董家勢力也不小。
董龍倒也命大，沒有當場暴斃。
不過此時他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滿嘴是血，也不腳疼，隻是衝著範誌嘿嘿傻笑。
“這是……”範誌臉色古怪。
“阿巴阿巴，爹爹，龍龍的頭好痛啊。”董龍歪著腦袋，委屈巴巴地道。
範誌心說：能不痛嗎，楊羽那一巴掌，怕是把你的腦子都打散了……
“嘿嘿，爹爹你看，龍龍又換牙了誒。”
董龍接著在嘴裏扣了扣，摸出好幾顆的血的牙齒，一臉驚奇地道。
範誌的臉皮抽了抽：“這……”
楊羽淡淡道：“死不了的，我留手了。踢館而已，罪不至死。”
範誌幹笑一聲，道：“死倒是沒死……但是腦子好像出問題了，對武者來說，還不如死了。”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暗爽：“活該！”
但他們轉念一想，這董龍畢竟是董家的少爺，現在變成了傻子，董家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接下來，如何是好？
“你們愣著幹什麽，把人扔出去，回頭別死在我們武館了，晦氣。哦，董家武館就在對麵吧，直接放董家門口。”楊羽突然說道。
“啊？”眾人不敢相信，“不是吧，扔到董家武館門口？那不等於騎在董家頭上拉屎嗎？”
楊羽嗬嗬一笑，道：“董家人來踢館，我們不但沒殺了他，還把人給送回去了，董家還得謝謝我們呢。”
“去吧，照楊羽說的做。”範誌見到楊羽淡然的表情，也是對學徒們吩咐了一聲。
“好！”眾人無比激動，以牙還牙，騎在董家頭上拉屎，那才爽啊！
接著，他們就興衝衝地抬著董龍出門了。
楊羽和範誌則是回到了大廳。
範誌激動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道：“這五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他修煉了一輩子，很清楚武道之路的艱辛。楊羽隻用五年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必定承受了常人無法承受的苦難。
“還好，也不算多苦，都過來了。”楊羽淡然道。
範誌接著道：“你過去的經曆，我也不多問了，總之能回來就好啊，老楊在天有靈，也會為你高興的。”
楊羽臉色一正，道：“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楊家之仇，也為了找到思思。嶽父，有個問題我想問問……”
範誌：“什麽問題？”
楊羽道：“範家和楚王，可有什麽關係？”
範誌狐疑道：“楚王？那種高高在上的人物，怎麽會跟範家有關係，我們範家都沒人見過楚王。你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
楊羽解釋道：“之前城主跟我說，他收藏了一幅畫像，畫中的女子，便是範思思。所以他懷疑，五年前那場禍事，與楚王有關。”
範誌更加疑惑：“不可能啊，楚王怎麽會收藏思思的畫像？嗯？說起來，這麽大的秘密，城主怎麽會告訴你呢？”
楊羽理所當然地道：“劍架在脖子上，他自然就說了。”
範誌吃了一驚，道：“你挾持了城主？那些鐵衛呢？難道沒阻止你？”
楊羽笑了笑，道：“被我滅了。”
範誌突然覺得腦子有點僵，道：“鐵衛被滅了？你等一下……我有點沒聽懂，讓我緩緩……”